第203章 再殺她一次
狗尾兒舒展了一下發酸的筋骨,把布袋兒小心揣在懷中,悄聲離去。
雲媞屋裏剛折騰了這麼一場,府中眾人也是累得人仰馬翻,迫不及待地各歸各處補覺去了。
狗尾兒躡手躡腳地摸至偏房窗下,小心地把窗紙捅了一個小洞。透過那洞,隱約瞧見剛才的男人臉色煞白,卧在床榻上睡着。
他欺負了小姐,自己倒好好兒的。憑什麼?
狗尾兒只恨自己剛才沒下更狠的手,直接要了這狗男人的命去!
不過……現在也不遲。
狗尾兒打開布袋兒的系帶,琢磨了片刻,又加了自己隨身帶的一味藥粉進去。屏着呼吸調和得勻了,狗尾兒方才把那藥粉,順着窗戶上的小洞,一股腦兒都吹了進去。
這男人要如何欺負小姐,就叫他原樣兒償還。
不為過吧?
撣落了最後一絲藥粉,狗尾兒轉頭就走,沒看到那男人床榻邊坐着打瞌睡的春朵。
狗尾兒決定這就出府,奔南邊找太子去,腳程快些,應該還趕得上隊伍。
現如今,怕也只有太子能救得了雲媞。不然,怕就要……
正尋思着,冷不丁狗尾兒一頭撞入人懷中。
他大驚,不及抬頭看,扭身就要跑。
衣領被人從后拉住,整個人提了起來,拖拽進了房沿邊的陰影中。
另一邊,柴房裏。
雲媞被人推搡着入內,險些摔倒在草垛上。
她剛剛站穩身形,身後傳來一聲冷笑,“真當自己還能當上太子妃呢?你沒聽說脫了毛的鳳凰,就是不如雞!”
冷漠的聲音落地。
“咣當!”
大門被重重摔上。
徹底隔絕了外面的光線。
過了一會兒,雲媞雙眼才適應柴房裏的黑暗,她整了整衣裳,找了個舒服的角落,抱膝坐了下來。
折騰了這一宿,她不覺睏倦,倒是腹中有幾分飢餓。只是想也知道,那秦若蘭不可能給她準備什麼正經吃食。
想到剛才那男人身上,傅輕籌的衣裳。
噁心!
雲媞擰眉,忍不住地向一旁乾嘔。可她腹中空空,嘔了半晌,吐出的也不過就是些清水。
秦若蘭這招用的不高明,卻是成功地噁心到了雲媞。
可惜秦家滿門忠烈,卻出了秦若蘭這麼個蠢貨。父親以身殉國,唯一的哥哥生死未卜,她倒還有心思玩這些后宅女眷潑髒水的把戲。連雲媞都有些替秦老將軍不值。
天色微明。
嫁進太子府半月,牧雲安還是第一次卧在屬於太子妃的龍鳳盤桓描金寢床上。她只覺身下的寢具又香又軟又矜貴。
正襯她。
一旁的玉枕,該是太子哥哥枕過的。牧雲安伸手抱在懷裏,喜歡得不停用手愛撫。
看得秦若蘭只覺胸口憋悶。
她唯太子妃馬首是瞻,做了那衝鋒陷陣的排頭兵,已是把那牧雲媞在腳底下踩得實實的了。可這太子妃,居然一句表示都沒有。
這跟她前面設想的,不一樣啊!
終是耐不住性子,秦若蘭試探着開口:“太子妃姐姐,那賤女人現在可還關着呢,您看,該如何處置?”
太子是去南疆出征,一去一回,少說也要一年半載。
如何等得到他回來再處置?
秦若蘭:“太子妃姐姐還該早日決斷。”
“決斷?是了,決斷,是該決斷。”牧雲安想起雲媞,臉上瞬間浮起殺氣,“殺了那女人,殺了、殺了她!”
她一下子站起,手中玉枕滾落在地。
“咣當”一聲
摔成兩段。
秦若蘭閉了閉眼睛,強壓下胸口的躁意,面上僵着笑勸,“姐姐,那賤人就是該死!”
“對!對!該死!嘻嘻……”
牧雲安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更為高亢。
秦若蘭臉上的笑容幾乎要維持不住,她打斷道:“可,那好歹是一條人命。”
太子走的時候,人還好好的,錦衣玉食。太子回來了,人卻死了。
怕是她們所有人都不好交代。
這牧雲安怕是個呆傻的,保不齊一嚇唬就會把自己給供出來。
秦若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不安,賠笑道:“姐姐有沒有旁的法子?”
她問的是牧雲安,眼睛卻瞥向一旁的婉婷和花嬤。
秦若蘭看出,牧雲安背後就是這兩人在慫恿。這兩個人,還算是有點腦子。
可婉婷和花嬤兩人,卻都希望雲媞死。
況且,就算太子回來責備,她們兩不過是下人,前面現成的有太子妃和秦側妃頂着呢,太子就是怨,那雷霆之怒也掃不到她兩人身上。
見牧雲安一副痴傻模樣,另兩個又低頭不語,秦若蘭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是叫人給做成筏子了!
“你……你們!”
可事已至此,雲媞人已經得罪了,太子妃的這條賊船,她秦若蘭不想上,也已經坐在上面,被捆得實實的,沒有脫身的餘地。
若是太子回來,讓那雲媞告上一狀……
不行!
秦若蘭猛地站起,裙擺處大紅色一閃而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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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務之急是得趕緊想個法子,讓那牧雲媞徹底說不出話來。
秦若蘭變了臉色,一旁的牧雲安口中還在翻來覆去地念叨,“殺了,都殺了,叫我爹,殺了她……再殺一次。”
聽得秦若蘭心煩不已。
“別說了,”她厲聲打斷牧雲安,一雙眼睛只在婉婷和花嬤身上來回打轉,“我有法子,叫那女人再活不下去。可這事兒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罪名太大,我一個側妃,擔當不起。”
婉婷不敢答話。
花嬤在這太子府中已是過了好多年養尊處優,眾人欽敬,如老封君一般的好日子。
竟真當自己是李懷肅的長輩,甚至……是李懷肅的娘。
她想着,秦若蘭出身秦家,身份高貴。雖說身體羸弱,怕是要不了孩子。可日子還那麼長,沒準能慢慢調理得過。再不行,還能過繼呢。
倒是個……當皇后的好料子。
花嬤看着眼前的秦若蘭,彷彿已經看到她一身皇后服飾,如孝敬皇太后一般孝敬着自己的畫面。
花嬤滿意地點了點頭:“秦側妃說的是。此事若能成,清了儲君身邊的狐媚,是利國利民的大功一件。老奴不敢保,不過老奴定會盡自己所能,扶着側妃的手,走到側妃想的那個位置上去。”她頓了頓,目光幽深,“只要,側妃這事兒辦得乾淨利落。”
“好。”
秦若蘭高高揚起下頜,面上現出明媚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