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煉丹提修，城東坊市
謝過江天曉后，紀塵離開了書房。
走出院門的時候，正好看見江家的幾個管事匆匆走了過來。
“那是……藥鋪的大掌柜，還有兵坊的師傅。”
紀塵見幾人臉色凝重，手裏攥着些報表，肯定是要和江天曉去商量要事。
“這幾個月，江家一直都在受到秦家和李家的打壓，每月的營收縮水嚴重。
明爭暗鬥的，這雲州城最近，還真是不太平。”
想到這裏，紀塵雙目微眯，表情稍顯嚴肅。
自紀家解散后，雲州一共有五大家族，江家居首，之後依次是秦、李、孫、顧四家；
最近，秦、李兩家突然起勢，彼此聯手，一同吞併了實力最弱的顧家，並且將孫家排擠出了四大家族之外，對江家也早已心懷不善，見縫插針。
只等着哪一天江家能夠把這第一世家的頭銜拱手讓出，好讓他們合手稱霸雲州城。
紀塵受江天曉的養育之恩，自然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不過……”紀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隨後輕輕握緊。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儘快突破先天境，否則，連在暗中插上一手的資格都沒有。
快速提高修為，離不開丹藥輔佐，何況夢璃最近也在突破先天境的緊要關頭……
看來，要重新拾起煉丹這門老本行了。”
說到煉丹，紀塵前世也是靠着煉丹之術一步步站穩腳跟的，到了仙界，他所煉製的丹藥也是備受其他仙帝讚歎；在煉丹一事上，真要說有誰能讓他服氣的話，也就只有執掌萬火的仙帝燼琉了。
私下裏，他與燼琉仙帝相交甚厚，彼此經常切磋煉丹之術，更會把酒互訴衷腸。
憑仙帝的那份記憶，現在自己即便隨手煉製幾枚低階丹藥，也足夠讓整個雲州城的修士趨之若鶩。
“但是……在雲州城這種地方，想要採買藥材，恐怕得多費一番功夫。”
“這樣的話，得去坊市裏面碰碰運氣才行。”
在紀塵的印象中，雲州城內似乎沒有設立什麼煉丹機構，江夢璃平時購買的那些修鍊丹藥，都是由商會從其他的地方帶過來轉手出售的。
更不用說丹鼎司這種大型組織，一般只會在重要的大城市內設立，畢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雲州城，能煉丹的人都見不到一個，設立了也沒有什麼用處。
所以，雲州城內自然也不會有專門售賣煉丹材料的地方；想要煉製出一枚丹藥，就必須一個個的把藥材找齊。
掂了掂手上的藥盒，紀塵將其收入懷中，便向著自己的偏院去了。
踏雪而行，又賞了一路梅花，心情也好了不少。
進到屋內，丫鬟正好給自己送來了中午的飯菜。
待到她把碗筷張羅好，準備退下的時候，紀塵叫住了她，把早上江夢璃給他的那件絨裳遞了過去。
“下午，你去一趟大小姐那兒，替我把這件裳子送去。”
他記得這件裳子是自己母親葉疏影贈予江夢璃的禮物，由一隻三階魔獸雪鈺狐的皮毛製成，也是她的心愛之物，需早些還給她。
“是。”丫鬟點頭如搗蒜，立刻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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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送來的午膳，紀塵去賬房取了二百兩的銀票，披了件黑色長袍，便出了江府，往城東坊市的方向走去。
屋外雪還在下，不知幾時能停。
寒風呼嘯，墨色兜帽戴在紀塵頭上，背後長袍隨風鼓動，更加襯托出紀塵幾分神秘而又颯爽的氣質。
一路上人流稀少，一直到了坊市附近，才逐漸有了幾分熱鬧的氛圍。
晴天有晴天的生意，雪天有雪天的買賣。
商人叫賣，客人討價，沸沸揚揚的，一點沒有那天寒地凍的感覺。
“紅糖卷！陽露糕！暖心暖胃！來嘗嘗看哎！”
“二階功法《玉明功》！後天境武技《斷骨掌》！有需要的傭兵都來看看啊！”
“昨天剛抓的彩暝鳥，毛色艷麗！叫聲好聽！有沒有中意的老闆啊？”
“一階妖獸赤焰猴的妖丹！做成手串帶着，這個冬天都不用怕冷啦！”
一聲聲呼喊此起彼伏，醞釀著一股濃濃的市井氣息。
紀塵邊走邊逛，很快來到那個售賣妖獸丹核的鋪子旁邊，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這裏的叫賣之人是個長相粗獷的漢子，鐵甲在身，明顯是傭兵打扮。
傭兵這種職業，除去接私活的收入以外，就是靠獵殺妖獸維生，走運時遇見了稀有妖獸，賺到的錢夠花一年，倒霉時連人帶命都得留在妖獸嘴裏，是個高風險高收益的活計。
“喲，紀姑爺！稀客啊！”漢子一眼認出面前的紀塵。
前幾年的時候，紀塵經常會來坊市這邊，不是買東西，而是把紀家那些值錢的玩意都賣掉，換成了銀子去賭桌上瀟洒。
而且他還忒不識貨，又容易糊弄，幾百兩的物件，隨便換了十兩銀子就心滿意足，所以這些人也都樂得做他的生意。
最近紀塵倒是不太常來了，大概是紀家留下的那些玩意兒，都被他當換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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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姑爺，怎麼今日想起到這坊市兜兜轉轉來了？”漢子含笑問道，眼底卻全是鄙夷。
紀塵瞥了漢子一眼，察覺到他眼神的變化，並未計較，只是淡淡問道：
“你這裏，有沒有一階吞靈蛇的妖丹。”
妖丹，是妖獸體內蘊集靈氣形成之物，十隻妖獸或許會有一隻孕有一顆，算是比較稀有的東西。
根據妖獸的種類不同，妖丹也會呈現出不同的效用；可以用來製作一些靈器，或是用於煉製丹藥。
像漢子方才叫賣的赤焰猴妖丹，因為其中蘊含一絲火屬性，所以有灼燒靈氣、增強爆發的作用。
可以鑲嵌在武器上增加武技威能，也可以製成飾品隨身攜帶，有驅寒供暖之效，一枚一階的價格約在五十兩銀子左右。
除此之外，木屬性妖丹可以回復靈氣，常被用來製成掛件佩戴，從而輔佐修鍊；冰屬性妖丹則有凝滯靈氣、阻遏運轉的功效，暗器當中多有應用……
而紀塵所需要的吞靈蛇的妖丹，是沒有屬性的品種，裏面只蘊含有純粹的天地靈氣，可以緩慢煉化，但往往快不過正常修行，大多只能用於煉製丹藥。
“吞靈蛇的妖丹？有啊！”漢子雙手一拍，喜上眉梢。
對雲州城的傭兵來說，吞靈蛇一身是寶，蛇皮、蛇肉、蛇牙、蛇毒，各有各的用處，唯有這個妖丹，蘊含的靈氣沒有屬性，是完全用不上的東西。
畢竟，雲州城沒有常駐的煉丹師，這東西完全沒有銷路，雖說物以稀為貴，但是終歸還是要看市場需求的。
本來都打算賤賣給商會了，沒想到居然有紀塵這個冤大頭自己找上門來。
漢子搓了搓手，狡黠道：“我這有兩枚吞靈蛇的妖丹，本來是別人在我這預定好的；
不過，紀姑爺你要是想要，一枚一百兩銀子，出給你了。
這可是便宜價，我和兄弟們拼死拼活逮到的十幾隻吞靈蛇，才出了這麼幾枚，還折了好些東西在山裏頭……”
說罷，漢子還故作惋惜的樣子，好像自己吃了很大的虧一般。
“呵……”紀塵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徑直離開了這個鋪子。
他自然明白這東西在雲州城的價值，若不是自己需要，這東西甚至連十兩銀子都賣不到。
一百兩？貪財小人以為自己不懂行，所以獅子大開口罷了，紀塵也懶得再和這種人繼續講價。
吞靈蛇的妖丹雖然稀罕，但云州城的傭兵有數千之眾，有這東西的肯定不止他一人有這東西。
“哎，怎麼就走了？要是不滿意你砍砍價也行啊？紀姑爺？八十兩？要不五十兩？”
身後那漢子還在嚷嚷着報價，對賺這筆虧心錢仍不死心。
而紀塵懶得再回頭看他一眼，轉身靠近了一家草藥鋪子問起價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