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做噩夢
世間能夠把素菜做成一流的,還真是少之又少。
天龍寺算一個!
明明食材很日常,比如花菜炒木耳、羅漢齋、蠶豆木耳豆腐煲……很普通,卻彷彿施加了魔法一般,做得健康又美味。
卿寶扒一口齋菜,提了一嘴:“如果天龍寺在外面開素菜館,一定很掙錢。”
到時候她就天天出去吃,吃到膩為止!
蘇老夫人樂呵呵的誇道:“卿寶是個大聰明,這麼小就有生意頭腦。”
卿寶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腦袋:“那可不是!”
倒是許娘子用筷子頭敲一下她的腦袋瓜,“人家是出家人,哪像你這個小財迷,老是想着掙錢。”
卿寶摸摸被敲的地方,深深嘆氣。
大人們都不知道怎麼想的,總是敲她的腦袋,難道敲腦袋很稱手嗎?
她的腦袋好可憐,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痛擊”。
飯桌上,日常閑話家常。
許娘子有意無意問起:“凝秋,你剛剛帶他們幾個去哪裏玩?下次不能這麼晚了,害大家都要等你們四個。”
蘇凝秋夾菜的手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把筷子收回來,腦袋微微低垂。
“沒什麼,我們去了後山那一處梅花林,看了一看就回來了。明天我們幾個帶你們去。”
蘇凝秋說話間,卿寶和蘇暖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三姐。
居然被三姐圓過去了!半句不提瑾瑜哥哥。可憐的瑾瑜哥哥喲!
情商低的小白子再次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們見到了瑾瑜哥哥,他還問三姐要不要跟他定唔……”
蘇凝秋嚇得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小白子瞪大眼睛看着她,不明白三姐為何不讓他把話說下去。
“阿默?”許娘子有點驚訝,“他也來這裏了?”
許娘子問完后,很快意識到什麼。
她和蘇老夫人一樣,敏銳地察覺到蘇凝秋的異樣。
蘇老夫人的笑容意味深長:“凝秋,有什麼事不能讓小白子說的?都是一家人,沒必要藏着掖着。來,跟奶奶說說,劉瑾瑜那小子說什麼了?”
許娘子幽深的眼神同樣落在蘇凝秋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蘇凝秋原本就沒打算藏着掖着,只不過是想私底下找阿娘,跟她轉達劉瑾瑜跟她說定親一事。
可是這會兒大家都把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那一雙雙亮澄澄的眼睛,令她渾身不自在。
“奶奶,阿娘,沒有的事,你們別多想。”
“哎喲,三姐,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咱們都是一家人。”
卿寶寶的胃口被滿足了后,見三姐磨磨蹭蹭的,便放下筷子,把事情說了出來:“瑾瑜哥哥問三姐,能不能向她提親呢。”
“真的?”
蘇老夫人和許娘子喜笑顏開。
“凝秋,他真的這麼說?”許娘子溫聲問三閨女。
蘇凝秋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見阿娘問出來,便點點頭,聲若蚊吶地應了一個字:“嗯。”
蘇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這是大好事啊!我正愁着又夏嫁了出去,我老婆子沒什麼事好忙活的。這不,又輪到凝秋的親事,可有的忙活了。”
蘇凝秋臉蛋微紅,“奶奶,我和他八字都沒有一撇呢,之前他母親屬意她的外甥女。如果不是瑾瑜極力反對,怕是輪不到我。”
蘇老夫人把臉一板:“哼!我老婆子瞧他那個娘就不咋樣,當年劉瑾瑜離家出走,下落不明,鬧的滿城風雨。連我也聽說原因了,據說就是因為不滿意他娘給他定下的親事,才憤懣出走。”
“他那個拎不清的母親要是一意孤行,依我看,劉瑾瑜還得再離家出走一次。不過依我看,那劉夫人這一回是怕了吧,怕失去兒子,再也不敢一意孤行。”
許娘子笑道:“凝秋,你跟瑾瑜相處了好些年頭了,熟悉彼此的性情和生活習慣,我瞧着你們倆相處的極好。我呀,早早想着,以後你們要是能成親,是最好的。”
“後來,他回到尚書府,娘曾經擔心,他很快將你拋之腦後。如今看來,娘白擔心一場。他是阿默的時候,就是一個感恩重情的孩子。現在他是劉瑾瑜,人還是那個人。你們倆能順利走到一處去,阿娘也樂見其成。”
蘇凝秋禁不住唇角上揚,露出清麗的笑容:“下次他再問我,我就跟他說。”
得知奶奶和阿娘都沒有異議,蘇凝秋心裏也甜滋滋的。
蘇老夫人嗔了她一眼,“那可不行,這事得長輩出面。你一個姑娘家,尚未及笄,這些事你無須做什麼,交給我和你娘吧。”
蘇凝秋乖巧的點頭,忽然想到什麼,趕緊說道:“他明天會過來拜訪奶奶和阿娘。”
蘇老夫人一拍大腿,“那敢情是好!明天就答應他,好讓他回去跟家裏人說,請媒人上咱們家提親。”
許娘子心中高興,忙道:“就這麼說定了。”
三閨女的親事有着落,她不用費心勞神的再給她去相看別的青年才俊。
許娘子心情很好,飯都吃多了半碗,
吃過齋飯後,大家早早休息,計劃明兒趕早去上香,看看能不能爭取到上頭炷香。
大家像往常一樣進入夢鄉,卿寶卻闊別已久地做了一個預知夢。
夢中發生恐怖的雪崩,山上厚厚的積雪,突然天崩地裂一般崩塌,把整個天龍寺給淹沒了,很多人死在這一場雪崩中。
“娘親!”
卿寶驚叫一聲,猛地坐起來。
一滴水從眼睫毛滴落,稍稍遮擋住視線,她抬手一擦,原來她的額間全是冷汗。
外間的阿碧聽到動靜,鞋子都來不及穿,一下子衝到卿寶的床前。
“五小姐,做噩夢了嗎?不要怕,夢裏都是假的。”
睡在卿寶旁邊的蘇暖冬,緩緩坐起身,揉揉眼睛,邊念叨:“垂死病中驚坐起,暗風吹雨入寒窗。”
驚魂未定的卿寶:“……”
我心急如焚,驚恐萬分,四姐你卻還有心情念詩?
阿碧眼皮直跳,暗道,四小姐讀書成魔,半夜醒來張嘴就念詩,妥妥書獃子一枚,以後的夫婿非狀元不配吧。
空氣凝固,蘇暖冬似乎稍稍清醒幾分,總算問出一句稍微正常的話:“咦!卿寶,你怎麼醒了?”
卿寶:“……”抬手扶額。
書獃子四姐!
罷了,現在有更要緊的事。
“四姐,阿碧姐姐,卿寶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