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歸途二
楊戩心中對敖寸心總是將注意力放在其他男人身上這一點是不舒服的,可又沒法阻止敖寸心出門,只得暗自苦惱。
“武媚娘今年已經四十歲了,雖然她的美容裝飾之術,讓自己看上去仍然美麗和年輕。但那又如何,妹妹你別忘了,你卻真真實實,艷麗絕倫。真正的青春,真正的與生俱來的美貌,這也就是你戰勝她的最大的力量。你要用你奪魂取魄的雙眸,去奪取當今的皇上,把他融化在你的鼓掌之中,要把李治這個傀儡從武媚娘手中奪過來,你要成為當今皇后。為了哥哥,還有賀蘭九族。”
賀蘭敏之的情緒有些激動,直直迫得他的妹妹賀蘭敏月步步後退。
敖寸心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楊戩卻很是不爽。
那個男人還有什麼好看的?倒也不知為何敖寸心每次遇見與他長得一般無二的人,都是這般的關注。
敖寸心拉了拉楊戩的衣襟,“楊戩,楊戩,我發現一件事情。”
敖寸心這般呼呼喝喝的急躁模樣,倒也是讓楊戩無奈。不論過了多少年,雖然前些日子,在敖寸心沒有與楊戩和好的日子裏,敖寸心變得溫婉大氣又聰明,可是這怎麼一恢復到夫妻狀態,整個就回到了千年前婚姻狀態中腦子笨呼呼的樣子了?
楊戩挑挑眉,倒也有些無奈的問:“什麼事情?”
“不管是你還是長得像你的這個賀蘭敏之,都會跟王母娘娘作對。即使現在的王母娘娘封印了法力和記憶,可元神總還是她呀。說不定呀,這王母娘娘若是再到其它位面走一走,再遇上跟你長得一般無二的人,也是對頭。”
楊戩聽罷便是淺笑,還真是說不定如敖寸心說的這般。
只是這個賀蘭敏之與他楊戩可是完完全全不同的性子,就賀蘭敏之這樣的,楊戩還看不上眼。
就算是賀蘭敏之心中有賀蘭敏月這個妹妹,到底是把賀蘭家族放在心裏的比重高過了妹妹,而他楊戩,則是可以把自家妹子楊禪看得比其它的東西重。
“她忘了,越是不能得到的女人,男人才會用盡心機追求,才會朝思暮想,才會不棄不舍,才會如痴如狂。真的到了那麼一天,這個傀儡也會陡然變成一個真的天之驕子。為了他心愛的女人,施展他生殺予奪的大權。”
賀蘭敏之字字珠璣,他這一段話,不止是敲打在他的妹妹賀蘭敏月的心上,更是敲打在了敖寸心與楊戩的心間。
一瞬間,楊戩便覺不好。這樣的一段話,怕是會讓敖寸心想一些有的沒的。哪怕他沒有那個意思,可當年的那些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事實,亦讓敖寸心與楊戩之間起了深深的溝壑。
三言兩語之間,或是精巧用詞的解釋,在楊戩與敖寸心之間的溝壑依然不能變小半分,甚至有可能越變越大,裂縫還會越來越深。所以楊戩不發一言的站在一旁,而敖寸心也難得的閉上了嘴巴沒有再開口說話,只靜靜的同楊戩一樣,默默的隱身在這處,聽着賀蘭敏之與賀蘭敏月兩兄妹的對話。
似乎是有些膩了,敖寸心不想再聽下去了。她拉着楊戩的衣袖搖了搖,楊戩自然知道敖寸心的想法,便是深深嘆了一口氣,將敖寸心往懷中一帶,便是消散了蹤影。
沒有人可以發現楊戩和敖寸心二人的蹤跡,更不知道他們曾經站在這個華美的殿堂里聽完了賀蘭敏之和賀蘭敏月兩兄妹之間的所有對話,兩人也陷入自我的思緒裏頭。
回了客棧,楊戩與敖寸心兩人各自都沒有說話,陷入自我的思緒里,似乎還有些拉不回來。
敖寸心默默的在腦子裏回味了一遍又一遍賀蘭敏之的話,赫然便是覺得賀蘭敏之說的極其有道理。
【越是不能得到的女人,男人才會用盡心機追求,才會朝思暮想,才會不棄不舍,才會如痴如狂。】
在敖寸心的心裏,也可以作為代換。可換到她的身上,卻又不盡然。
敖寸心當年費盡心思要得到楊戩,卻是渴求而不可得,但是她卻忘了,她是楊戩的妻子,不論從名從實,她都得到了楊戩,然而卻是她的問題與楊戩的問題,導致兩人中間誤會重重,幾乎是天各一方。
現在呢?……
現在敖寸心得到了楊戩,完完全全,完完整整的得到了楊戩。
楊戩對敖寸心的追求,敖寸心是看在眼裏的。這幾個位面一路走來,剛開始楊戩追過來,敖寸心便就已經丟盔棄甲想要躲進楊戩的懷抱傾訴衷腸。可敖寸心終究是因為佛祖的箴言而止住了腳步。
楊戩一路追隨一路陪伴,為她做了曾經不曾做的事情,為她說了不曾說過的情話,也為了她甘願陪伴三界位面。
這樣的楊戩,對於敖寸心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是一個完全不能相信的轉變,可就是因為這樣的轉變,敖寸心更加的不能放開楊戩,也放不開楊戩,終於她向著自己的心邁前了一步,然後被楊戩緊緊擁住,兩人從此再一次的結合,落實了分離的夫妻之實與名。
楊戩思考着那番話,可是卻又不是完全贊同。曾經的他確實動搖過,可是等他弄懂了心裏究竟裝着的是敖寸心后,就再也沒有動搖過。
一待完成了培養劉沉香那個孩子,助他一臂之力將自家三妹楊禪從華山上救出,更改了三界天條法則之後,楊戩才考慮到了男女之情,幾乎可以說是迫不及待的領了法旨前去西海邊救出被囚禁的髮妻敖寸心,卻未料到……
後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都是楊戩始料未及的,更是他無法料到的。
今天聽了那賀蘭敏之的一番話,楊戩與敖寸心都思慮頗多,兩人最終互看了一眼,隨後便是默默無言。
楊戩一揮手間在桌案上就出現了一副茶具,他走上前去,撫過茶具的杯子對敖寸心言道:“寸心,你煮茶來喝吧。”
敖寸心煮的茶令人食髓知味,比之楊戩煮茶出的淡然清潤而言,敖寸心所煮的茶更像是人生。所以,當楊戩與敖寸心複合之後,便是敖寸心煮茶給楊戩喝,而楊戩卻是甚少碰茶具了。
敖寸心依言坐了下來,她靜了靜心才慢慢的優雅的開始煮茶。
每一道程序都做得相當精美。
對,精美。
像是在欣賞一件極具有藝術價值的東西一般,令人覺得賞心悅目,百看不厭。
楊戩沒有問敖寸心聽過那番話后想了些什麼,可他等到敖寸心煮好茶,將第一杯茶喝下后,淡淡的開了口:“寸心,賀蘭敏之的話,並不是對每一個男人都有效的。他的話,你且不必放在心上。”
敖寸心頓了頓倒茶的動作,復又將茶壺低首傾倒而出一杯沁香四溢的茶水,她淺笑着勾出一抹弧度,“二爺什麼時候也開始在意這種問題了。向來會在意這些的只有寸心一人罷了。何況二爺是什麼樣的人,寸心自是清楚。倒是二爺,才不要把那番話放到心裏去才是。”
雖兩人口上這麼說著,可到底兩人都把賀蘭敏之的話放進了心裏,楊戩與敖寸心都默然的在心中嘆氣,又是一番他們自己才知道的思索和計較了。
隔了好半響,敖寸心又輕輕開口:“二爺,你說王母娘娘封印了元神的法力和記憶,她的命運劫數會是什麼樣的?”
“唐朝武氏媚娘的事情,怕你也是知曉的。後來的一代女皇便是她了。寸心又何必多次一問。”楊戩純粹是覺得王母此人,心機頗重,看來還是他輸了,贏家還是王母才是。
“則天皇帝確實令人敬佩不已,她的出現也給了歷史的洪流記上了一筆難以讓人忘懷的過去。對於我們這種熟知將來歷史事件的神來說,怕這也是一種作弊吧。可是楊戩,我還是很好奇,好奇賀蘭敏之在這個位面的結局如何。我們看完就走好不好?”
楊戩知道,就算是他說不好,不同意,敖寸心也是不會走的,對此,他亦只能默然的點了頭。楊戩很是清楚,大抵是剛才聽到的那番話,讓敖寸心到底是對賀蘭敏之此人軟了心。
其實一直以來楊戩都是困惑的,就算他知道他是吃醋,可是他仍舊不明白,敖寸心對那些長得與他長得一般無二的人總是容易心軟,總是會忍不住的去關注。
實際上,楊戩對此事的不理解,就如同敖寸心不理解楊戩看月亮而非看嫦娥一般,兩個人都有着一個極深的矛盾點在,又說不明白講不清楚。仿似就這樣的一個問題,輕易的就如同阻隔的銀河,越來越寬闊銀亮。
敖寸心並不知道楊戩心中的糾葛,只是想到那樣的一個男人,那麼的了解男人,而她雖然了解楊戩,可她卻不了解男人,然而楊戩卻是一個男人。而且……賀蘭敏之的話,講得相當有道理,有深意,甚至是道出了任何一個男人心中最原始的衝動。
王母雖然下凡歷劫化身成為了後世敬仰的武則天,可當初初入宮廷的她,莫不是也懷着一腔的憧憬,對李治不得不說是為了生存,可另一部分也是放入了感情。李治為了她,可以摒棄一切讓她做了皇后,可終究是抵不過得不到女人。
這是男人,而……楊戩……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