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初入少林

韋小寶自京城啟程出發，一路之上，風餐露宿，其身影在廣袤天地間顯得那般孤寂，恰似一隻離群索居、獨自翱翔於浩渺蒼穹的孤雁，毅然決然地開啟了這場充滿未知與艱辛的漫長旅程。彼時，驕陽似火，如同一顆熾熱的火球高懸於天際，毫無憐憫之心地傾灑着無盡的光熱，無情地烘烤着腳下那蜿蜒延伸向遠方的官道。馬蹄急速奔騰，揚起的塵土仿若一幅巨大的黃色幕布，鋪天蓋地而來，將韋小寶緊緊地裹在其中，使其深陷於這瀰漫的塵囂之內，難以脫身。汗水如注，仿若傾盆大雨般不停地從他額頭滾落，瞬間便將衣衫濕透。而在烈日那持續不斷的炙烤之下，衣衫之上漸漸析出層層白花花的鹽漬，這些鹽漬好似歲月的痕迹，無聲地訴說著他這一路所歷經的艱難困苦，彷彿是時光在其上鐫刻下的深深印記。他的肌膚也在這惡劣的環境中被曬得黝黑泛紅，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旅途的勞頓與疲憊，彷彿是一位在塵世中歷經無數磨難的滄桑行者。然而，每當他在腦海中勾勒出那即將抵達的神秘少林寺的模糊輪廓時，心中便會不由自主地湧起無盡的期待。那期待猶如一團在心底深處熊熊燃燒的熾熱火焰，火勢兇猛，劇烈地躍動着，不停地撩撥着他的心弦，令他心潮澎湃，難以自持。彷彿有一種無形卻強大的魔力，在那遙遠的前方發出聲聲召喚，驅使着他暫時忘卻身體的疲憊，堅定地一步一步邁向那心中的目的地。

在歷經了無數個日夜的漫長跋涉之後，那座聞名遐邇、仿若超脫於塵世之外、被神秘佛光庇佑的少林寺，終於如同一座雄偉壯麗的豐碑，傲然屹立在韋小寶的眼前。其山門宛如一頭沉睡千年、蟄伏於大地之上的巨獸，靜靜地卧在那裏，散發著一種古樸而厚重的氣息。這氣息彷彿是從歲月的深處緩緩流淌而出，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又似在低訴着那悠悠千載的漫長歷史與無盡滄桑。陽光在這一刻，似是受到了寺內高僧大德們經年累月、持之以恆的誦經祈願之力的深深潤澤，化為了絲絲縷縷璀璨奪目的金紗。這些金紗輕柔且虔誠地從天空緩緩飄灑而下，均勻地披落在每一座古老建築之上，為其賦予了一種祥瑞與莊嚴交織的神聖光輝。那朱紅的大門，曾經鮮艷奪目，如今卻歷經了風雨的無數次侵蝕與洗禮。漆色剝落之處，恰似一位勇士在浴血奮戰後身上留下的斑駁傷痕，雖略顯破敗，卻依然默默地堅守着往昔的珍貴記憶；牆體之上的每一道裂痕與凹陷，都像是歷史這位偉大的畫師手中的筆觸，精心銘刻着風雨曾經的肆虐，以及時光悄然流轉間所鐫刻下的傳奇故事；門梁高聳入雲，仿若一位頂天立地的巨人高舉着雙臂，欲以其雄渾的力量撐起那浩瀚蒼穹，其雄渾磅礴的氣勢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悠悠古韻裹挾着莊嚴肅穆之氣，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滾滾而來，以排山倒海之勢直抵人心深處。尚未等他踏入寺門，敬畏之感已如同一株株靈動的青藤，迅速而敏捷地沿着他的身體蔓延開來，瞬間纏滿周身。恰似被那空靈的梵音溫柔縈繞，那梵音裊裊，如暮鼓晨鐘，聲聲清脆悅耳，卻又震人心魄，具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令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變得輕盈而緩慢，彷彿生怕自己的一個不小心，便會驚擾了這片聖地的安寧與祥和。

當韋小寶心懷敬畏與忐忑，小心翼翼地跨過那道神聖的門檻時，他的身影恰似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寺內原有的寧靜祥和。剎那間，眾僧的目光紛紛從四面八方投來，交織在一起，仿若一張無形卻又緊密的網。僧人們身着的素色僧袍，那顏色仿若被悠悠歲月反覆浸染、沉澱，透着一種歷經時光洗禮后的古樸與寧靜，讓人不禁心生敬意。有的僧人雙手虔誠地撥動着佛珠，一顆顆佛珠在他們指尖緩緩滑過，口中念念有詞，誦讀經文。那經文聲恰似山澗中潺潺流淌的清泉，清脆悅耳，連綿不絕，於悠悠天地間久久回蕩，彰顯出一種超凡脫俗的靜謐定力。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彷彿在與神明進行着一場深邃而神秘的對話，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與他們無關；有的僧人手持掃帚，清掃庭院。他們的動作舒緩而富有韻律，掃帚輕輕拂過地面，所到之處，塵埃似被施了魔法的乖巧精靈，悄無聲息地緩緩落定。庭院中的石板在這一番清掃之後，愈發顯得古樸厚重，每一寸空間都瀰漫著濃郁得化不開的禪意與自律的芬芳氣息，讓人彷彿置身於一片凈土之中，心靈也隨之得到了凈化。

片刻之後，一位身形清瘦、面容祥和卻難掩睿智鋒芒的老僧，如閑雲野鶴般悠然自得地飄然而至。他的每一步都走得那般沉穩，彷彿腳下的大地都為之微微顫動。只見他雙手合十，置於胸前，口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小施主可是奉旨前來，欲入我少林出家之人？貧僧法號晦能，忝列執事之位，特來迎候施主。”韋小寶趕忙收斂旅途的散漫不羈，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行禮，輕聲說道：“大師有禮，在下韋小寶，一路趕來，着實歷經了不少波折，今日得見大師，實乃三生有幸。”晦能大師目光柔和，宛如春日裏溫暖的暖陽，輕輕地灑在韋小寶身上。他細細打量韋小寶片刻，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審視與探究，繼而緩緩開口說道：“小施主，既入我少林，便需遵循寺規。此後你法號‘晦明’，此乃依我少林輩分而定，你與方丈晦聰大師同輩，此等尊貴身份，望施主務必牢記於心，嚴守清規，莫要懈怠，以維護少林傳承與佛門尊嚴。”韋小寶瞪大雙眼，面露驚惶之色，仿若聽聞了天方夜譚一般，忍不住脫口而出：“哎呀，大師，這輩分太高，我實在惶恐。我本是凡夫俗子，初來乍到，對佛門之事知之甚少，不知這寺規森嚴，究竟有何具體講究？還望大師不吝賜教，多多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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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能大師神色凝重，仿若一位嚴師面對懵懂無知的學子，正容道：“我少林寺規，乃是歷代祖師苦心鑽研佛理禪機，歷經無數次的深思熟慮與參悟所得。傳承百年以來，歷經風雨滄桑，卻始終堅如磐石，不可侵犯。每日清晨，晨鐘鳴響，其聲悠揚悅耳，仿若天音自天際飄落，喚醒塵世中的芸芸眾生。眾人需即刻起身，不得有絲毫的貪戀床榻之意。隨後，迅速洗漱整衣，齊聚大雄寶殿。在寶殿之中，眾人需虔誠地誦經祈願，不得有遲誤分毫的情況發生。誦經之時，需心無雜念，將全身心都沉浸在對佛法的敬畏與虔誠之中，聲音要如同洪鐘般響亮，吐字要清晰圓潤，仿若將自己的身心全然奉獻給諸佛，唯有如此，方能領悟經文的深邃真諦；日間，眾人各司其職，或進入靜室，靜坐參禪悟道，於那一片寂靜之中，深入探尋自己的本心，心無旁騖，仿若置身於塵世之外，唯與佛法相互依偎，相伴相隨。又或是洒掃庭院、操持齋飯等諸般雜務，無論做何事，皆需盡心儘力，不得偷奸耍滑。因為在這看似平凡的一器一物之中，皆蘊含著深刻的修行之道；飲食方面，嚴守過午不食之律，秉持素食素心的理念，摒棄一切口腹之慾。於清淡的菜蔬、粗茶淡飯之間，細細品味佛性的真諦；待暮鼓敲響，便需歸寮房休息，保持安靜祥和的氛圍，不得喧嘩吵鬧，讓身心徹底地沉浸於夜色的寧靜之中，以此來涵養禪心。且在日常生活中，言行舉止皆要端莊穩重，心懷慈悲憐憫之心。嗔怒、妄語、爭鬥等行為，皆被視為犯戒之舉，仿若墨汁染於白布之上，會玷污這佛門聖地的純凈與聖潔。”

韋小寶聽得頭皮發麻，仿若肩頭壓着千鈞重擔，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但他也深知自己此刻的處境，只能硬着頭皮抱拳應諾道：“大師放心，我定當儘力而為，只是我資質愚鈍，初來乍到，對這裏的一切都兩眼一抹黑，還需諸位多多關照。若在日後有任何閃失，還望大師海涵並多加教誨。”

這般特殊身份，仿若為韋小寶披上了一件華麗卻又極為棘手的“袈裟”，使其在寺中的地位瞬間變得微妙而複雜起來。在年輕僧人之中，有一位名叫凈塵的小沙彌，他機靈聰慧，仿若山林間跳躍嬉戲的小鹿，充滿了生機與活力。趁着眾人散去，周圍漸漸安靜下來之時，他像個靈動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悄悄靠近韋小寶。只見他雙手合十，置於胸前，眼中閃爍着好奇的光芒，仿若藏着萬千璀璨星辰，壓低聲音問道：“晦明師叔，聽聞京城繁華無比，那大街小巷定有許多新奇玩意兒，比咱們這山中寺院熱鬧多了，快給侄兒講講吧，我可好奇極了。”韋小寶一聽，原本被寺規壓抑得有些萎靡不振的精神頓時為之一振，仿若被點燃的煙花，瞬間綻放出絢爛的光彩。他眉飛色舞地比劃起來，描述道：“嘿，那京城啊，大街小巷就像夢幻集市一般！酒肆茶樓林立於街道兩旁，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喧鬧不止，仿若一場永不落幕的狂歡盛宴。就說那烤鴨店，店內爐火熊熊燃燒，仿若地獄紅蓮在肆意燃燒，鴨子在裏面烤得皮脆肉嫩，油光發亮。師傅手持利刃，一刀切下去，那油脂滋滋作響，香氣四溢，瞬間瀰漫整條街，那濃郁的香味簡直能勾得人肚子裏的饞蟲大動，讓人垂涎欲滴；還有雜耍班子，那些藝人好似神通廣大，身懷絕技。噴火時仿若口吐紅蓮，火焰衝天而起，熱浪滾滾而來，觀者驚嘆聲此起彼伏。而在眾人的驚嘆聲尚未停歇之時，他們又能扛起千斤重物，卻依然穩穩噹噹，仿若托舉山河般輕而易舉。周圍觀眾圍得水泄不通，喝彩聲震耳欲聾，那熱烈的場面彷彿能將屋頂掀翻！”凈塵聽得如痴如醉，嘴巴微張，滿臉嚮往之色，眼睛一眨不眨，仿若身臨其境一般，不禁嘖嘖讚歎，雙手也不自覺地鼓掌，小臉漲得通紅，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然而，韋小寶這“一步登天”的輩分，卻引得部分年長僧人極為不滿。戒律院首座晦嚴長老，一向刻板守舊，仿若被歲月冰封的堅冰，他最為看重輩分尊卑與寺規傳承。此刻，他眉頭緊皺，擰成了一個麻花，滿臉怒容，私下與幾位同輩在禪房內抱怨道：“哼，這韋小寶，乳臭未乾，僅憑一道旨意，便獲此高輩分，對我佛門修行之道一竅不通，恐會擾亂寺內輩分秩序，動搖我少林百年規矩的根基。想當年，我等入門，哪一個不是歷經數十載的日夜苦熬？從掃地打水的雜役做起，在禪房靜坐參禪，忍受戒律的重重磨礪，方才有今日的地位。他倒好，輕而易舉便身居高位。這豈不是將我少林百年規矩視若無物？”身旁的晦平長老亦是滿臉憤慨，附和道：“正是，寺規森嚴，豈容他肆意破壞。定要尋個時機，讓他知曉厲害，莫要以為進了少林，便可為所欲為，壞了我佛門清凈。”

這些話不知怎地，仿若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地傳進了韋小寶耳中。他卻只是滿不在乎地撓撓頭，笑着對凈塵說：“嘿，他們愛咋議論咋議論，咱不去招惹，也不必害怕。我本就是個俗人，來這少林，既是緣分，也是一場奇遇。能學些拳腳功夫，交些朋友，過得自在逍遙才是正事兒，何必理會那些陳規舊怨。難道還能被幾句牢騷困住不成？”

自此以後，韋小寶每日晨起聽鍾，那鐘聲仿若驚雷乍響，陡然打破他的美夢。睡眼惺忪中，他迷迷糊糊地掙紮起身，然後趿拉着鞋子，朝着大雄寶殿的方向緩緩走去。雖誦經時常常磕磕絆絆，那些經文在他口中念出，如同拗口的歌謠，怎麼也順不下來。而且他的腦海中還不時地浮現出京城的酒肉與歡娛，那些曾經的美好回憶總是在不經意間闖入他的思緒。但他也努力地跟着眾人搖頭晃腦，裝模作樣，試圖努力融入這莊嚴肅穆的氛圍之中。白日裏，他協助凈塵清掃落葉，手中的掃帚在地上來回揮動，邊掃邊講述江湖趣聞。從江湖大俠的刀光劍影，那些精彩絕倫的打鬥場面，到市井無賴的狡黠行徑，各種詼諧有趣的故事從他口中娓娓道來，繪聲繪色，妙趣橫生。逗得小沙彌笑得前仰後合，連手中的掃帚都丟在一旁，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直不起腰來。偶爾遭遇刁難，他憑藉自身與生俱來的機靈勁兒，嬉笑打趣，或扮鬼臉，或耍嘴皮，總能以其獨特洒脫的方式巧妙化解。就這樣，在這充滿禪意與規矩的少林寺中，韋小寶品味着別樣的生活滋味，漸漸地融入其中。仿若一顆外來的石子，在歲月的磨礪與洗禮下，慢慢化作契合這片凈土的溫潤美玉，書寫着獨屬於自己的“少林風雲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