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來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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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氣氛如同緊繃的弓弦,一觸即發的危急時刻,一輛黑色的轎車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快速靠近。
車門被大力推開,馮路神色慌張地從車上一躍而下。
此前,他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收到了鎮黨委書記侯新民發來的消息,那簡短的文字中透露出的焦急與不安讓他瞬間意識到大事不妙,恐怕一場嚴重的危機即將爆發。
他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刻扯着嗓子呼喊所有在外的手下趕緊返回。
可是,在慌亂的清點人數過程中,他卻唯獨沒有看到楊大光那熟悉的身影,撥打其電話,聽筒里傳來的只有一遍又一遍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馮路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他害怕真的會出什麼亂子,於是毫不猶豫地跳上自己的車,發動引擎,趕快出來尋找。
馮路一路疾馳,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雙手緊緊地握着方向盤,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終於,他趕到了事發地點。
他顧不上喘口氣,徑直朝着人群沖了過去。
來到楊大光面前,他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憤怒與無奈,緊接着,他高高地揚起了右手,那手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帶着呼呼的風聲,狠狠地落在了楊大光的臉上。
這一巴掌下去,發出了極為響亮的“啪”的一聲,一聲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楊大光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烈一擊打得整個人都懵了,他只感覺腦袋裏“嗡”的一聲,眼前瞬間金星亂冒,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才勉強站穩。
“路哥,你打我幹啥?”
楊大光用手緊緊捂着被打得紅腫發燙的臉,眼神中滿是委屈、驚愕與不甘。
在他心裏,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馮路最為得力的左膀右臂,無論是在招攬生意時的巧舌如簧,還是在處理修車鋪各種繁雜事務時的井井有條,他都為馮路立下了汗馬功勞。
平日裏,他們兩人的關係那可是比親兄弟還親,經常一起喝酒聊天,謀划著如何將修車鋪的生意做得更大更強。
他自認為自己對馮路、對這個修車鋪都是全心全意、盡心儘力的,實在想不通為何馮路會突然對自己下如此重手。
“閉上你的嘴!”
馮路狠狠地瞪了楊大光一眼,那眼神彷彿能吃人一般。
隨後,他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轉過頭面向侯新民,臉上迅速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聲音也變得格外謙卑:
“侯書記,這真的只是一場誤會。大光他和這家車廠老闆之間之前有一些私人的小摩擦,結果他這臭脾氣一上來,就頭腦發熱跑到這兒來搗亂了。
您放心,等我回去之後,一定好好收拾他,讓他好好反省,給您一個妥善的、滿意的交代。”
馮路在這藍水鎮摸爬滾打多年,自然是深諳人情世故,他僅僅瞧了一眼侯新民那陰沉的臉色,便已經敏銳地猜到,這場風波中真正的關鍵人物、那個讓侯新民都如此忌憚的正主肯定已經來到了現場。
“私人矛盾?哼!即便有矛盾,那也不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解決啊!這像什麼樣子?
咱們做生意,自古以來的道理就是和氣生財。可剛剛你們的所作所為,那簡直是丟人現眼,活脫脫一副地痞無賴的醜惡嘴臉,毫無商業道德與職業操守可言。
馮路,你給我聽好了,我今天可是把話撂在這兒了。
你要是以後還管不好自己的人和事,還這麼胡作非為,能規規矩矩經營下去就接着干,要是還不知悔改,那你就趁早給我收拾包袱滾出藍水鎮。
你也別以為自己在這兒有多麼了不起,這鎮上多的是有能力、守規矩的人,不差你這一家修理廠來攪和風氣。”
侯新民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聲色俱厲地對着馮路一頓痛斥。
“是,是,是,侯書記您說得太對了,我深刻認識到錯誤了。我向您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一定好好整頓,加強管理,絕不再給您添麻煩。”
馮路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身體微微前傾,點頭哈腰地應承着,臉上堆滿了惶恐與謙卑。
說完,他趁着侯新民轉身的間隙,迅速而隱蔽地向楊大光使了個眼色,那眼神中既有警告,又有催促。
楊大光看到這個眼色,心裏雖然像堵了一塊大石頭般難受,滿肚子的委屈和不服氣,但一想到馮路平素里的威嚴以及自己長久以來仰仗他的生計和地位,
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強忍着內心的憤懣,不情不願地緩緩鑽進車裏,啟動引擎,將車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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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銘穩穩地坐在車中,神色平靜,透過車窗靜靜地注視着外面發生的一切,心中已然大致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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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鎮黨委書記侯新民那匆忙又慌張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侯新民如此急切地衝下車去,必定是因為心中有鬼而心虛不已。
想到這兒,程銘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旋即轉頭看向身旁的鎮長張迪,不緊不慢地說道:
“張鎮長啊,我在來之前呢,就已經聽到了一些關於咱們藍水鎮的風聲。
這次前來,自然不是毫無目的、隨便閑逛的。就拿這鎮修車廠的問題來說吧,我也並非一無所知。
不過呢,我更想先聽聽你作為鎮長,對這些事情有着怎樣的看法和見解。”
程銘這一招乃是巧妙的敲山震虎之計,他深知此刻張迪心裏必定七上八下,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掌握了多少實際情況。
所以故意使出這一策略來試探他,滿心期待着能從張迪的反應中獲取一些意外的、有價值的信息,從而為自己後續的行動和決策提供有力的依據。
張迪一直低着頭,內心陷入了深深的糾結與憂慮之中。
他滿心擔憂程書記會提及此事,苦思冥想卻始終找不出一個妥善的應對之策。
一邊是鎮黨委書記侯新民,侯新民對其發小馮路的關照程度,那可絕非尋常。
除了自幼的深厚情誼,其間恐怕還隱匿着某些不便為外人道也的特殊關聯,這其中極有可能潛藏着重大的問題。
故而他絕不敢輕易吐露半字,以免引火燒身。另一邊則是縣委程書記那犀利的盤問,讓他如芒刺背。
張迪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小心翼翼地回應道:
“程書記,您也清楚,藍水鎮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周邊眾多運輸車輛往來皆會途經此地,所以修車廠的生意向來頗為興隆。
然而,有道是‘商場如戰場’,有利益的地方必然就會有競爭,私下裏產生些許矛盾衝突也實屬正常現象。
鎮裏有幾家頗具規模的修車廠,它們大多都已運營了十幾年之久,憑藉著多年積累的老客戶、老關係,生意都還經營得有聲有色。”
張迪這番話巧妙地避重就輕,只是輕描淡寫地提及存在私人矛盾,實則是在投石問路,意圖試探程書記究竟知曉多少內情。
“難道就不存在有人暗中搞關係的情況嗎?”
程銘臉色驟然一沉,語氣嚴肅而冷峻,
“張鎮長,你要明白,我向來最反感有人在我面前說謊。說謊之人便是不誠實,而這對於一名幹部而言,乃是最為致命的錯誤。
我不妨直言相告,據我所掌握的可靠消息,藍水鎮修車廠現存的諸多問題與你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程銘此招可謂直擊要害,且言辭強硬、不容置疑,這讓本就心虛的張迪更是難以招架,彷彿被置於烈日之下暴晒,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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