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活該
桃井五月話音剛落,吉田瑪利亞就色厲內荏地大叫起來:“誰、誰知道那個紅外線攝像頭管不管用!再說就算在樓梯口推人的不是長谷川,反正我也親眼看見她割鞦韆索了!不信你們可以去驗證一下啊!鞦韆索都被她切開了一大半!”
長谷川志穗不想和她一般見識,但到了該辯白的時候就要大膽說出來。因此她笑着反問吉田瑪利亞:“請問你安在我身上的罪名究竟是什麼呢?”
吉田瑪利亞眼睛瞪了半晌:“……什、什麼罪名!我才沒有隨便安罪名給你!”
青峰兩眼半睜:“……嗚哇啊……好可疑……”
高尾笑眯眯:“嘿嘿嘿,很可疑哦。”
黑子點頭:“嗯,確實可疑。”
降旗終於有機會抓住吉田瑪利亞的把柄了:“你剛才還言之鑿鑿,說推人的一定是志穗,那現在為什麼又改口了?”
吉田瑪利亞理屈詞窮:“我,我……天這麼黑,我也許會看錯……我看錯了還不行嗎?”
桃井五月又打了個哈欠:“所以到底是不是小志穗?總之我覺得我們既不能錯怪好人,更不能放過惡人,最好的辦法果然還是去監控室把那個時間段的錄像調出來仔細看一遍吧?大家放心,攝像頭肯定管用,原澤教練今早說要抽時間去檢查大家晚上有沒有偷偷溜到外面亂買零食吃呢!”
這番話令不少人臉色微變。
不過陡然一慌的人只有吉田瑪利亞。
她焦急不安的樣子與長谷川志穗的鎮定形成鮮明對比:“不用調錄像!可、可能是我記錯了,推古橋學長的人大概……應該沒扎馬尾……我們暫且就當長谷川沒推人好了!但我敢保證她割鞦韆索的事情絕對是真的!我沒說謊!你們快去檢查鞦韆啊!”
綠間思路清晰、言辭犀利地指出:“我願意相信鞦韆索被割是真,並且我認為我們不需要再浪費時間跑去檢查。但問題在於……當時只有你一個目擊證人,你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萬一是你悄悄割開了鞦韆索,卻賴在長谷川身上呢?”
黑子附議:“沒錯。而且剛才停電的時候,走廊里一片漆黑,也許推古橋學長的另有其人——我聽說經常有賊喊捉賊的現象發生。”
吉田瑪利亞欲蓋彌彰:“我……我不……我沒有!不是我!”
長谷川志穗則十分配合地說道:“沒關係啊,桃井學姐不是說走廊里安着紅外線攝像頭嗎?大家想看錄像就儘管盡情地看吧。我又沒做虧心事,幹嘛非要藏着掖着?”
於是乎,高呼要揪出真兇的人此刻滿頭冷汗,而被捉住的“真兇”反倒一臉坦然、頗有些正氣凜然的感覺。
——她們的角色是不是錯位了?
這回連霧崎第一的人都開始懷疑吉田瑪利亞。他們又不笨,像這種一眼就能看出問題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別人提醒,何況花宮和瀨戶本身就是聰明人,古橋的腦子也夠使喚。
差點被推下樓梯的古橋盯着吉田瑪利亞:“吉田學妹,你為什麼百般阻撓我們去看錄像?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嗎?”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吉田瑪利亞身上。
花宮也有些懷疑:“瑪利亞?”
眾人在無形中施加給吉田瑪利亞的壓力不小,而花宮的懷疑則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眾目睽睽之下,她毫無預警地就哭了起來,一邊使勁抹着眼淚,一邊目露怨恨地看着長谷川志穗:“如果不是你……都怪你!你為什麼故意刁難花宮學長?我討厭你!”
“因為討厭我刁難眉毛學長,所以你就陷害我、還拉上自己學校的古橋學長當墊背?你的想法真有意思。”長谷川志穗的臉上仍舊沒有什麼太大表情,“其實從我發現你在撒謊的那一刻起,我就猜到你可能是為了眉毛學長——虧你捨得對自己人下手。”
吉田瑪利亞哭得更厲害了:“你不就是仗着他們都偏向你嗎?你憑什麼處處針對花宮學長?”
長谷川志穗嘆氣:“你想把自己淹死在淚海?”她無奈地聳聳肩,然後瞥了花宮一眼,“既然你說你要為眉毛學長出氣,那你可以問問他到底能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淚眼汪汪的吉田瑪利亞視野一片模糊。
她期冀地望向花宮。
然而花宮卻一臉厭棄地移開目光:“誰要你多管閑事——哼,我又不是鬥不過長谷川!”
“瞧。”長谷川志穗向來不是寬容大度的聖母,所以她報復意味十足地沖吉田瑪利亞笑笑,“你的花宮學長並不領情。”
“啊,原來是這樣。”古橋一貫空洞的眼神中泛起一絲厭煩,“我終於明白了,你敢推我,只是因為我不是花宮,即便摔得再慘也不必擔心,甚至還能減少一個競爭者。當時我們幾個人都站在你附近,你自然很容易就能辨別出誰是花宮。於是花宮身邊的我就成為你幫他出氣的道具,對不對?”他用空洞得可怕的目光定定地瞅着吉田瑪利亞,“吶,如果我不小心摔死了,你也不會愧疚嗎?你應該考慮過這個可能吧?你心裏住着一頭醜陋的魔鬼啊,吉、田、學、妹!”
吉田瑪利亞失聲痛哭。
她哭聲之大,令在場的每個男生都忍不住想捂上耳朵。
——這簡直堪比魔音穿耳。
桃井五月彷彿不受吉田瑪利亞的哭聲影響般地輕鬆笑道:“鏘鏘鏘!真相大白!”她兩手一拍,顯得相當開心,“順便……各位,走廊里有攝像頭是假的啦!原澤教練今天也沒有提過一次要檢查大家是否吃零食的事情喲!嘛,時間不早了——解散!”
眾人不禁黑線:喂,你把我們都當傻瓜了嗎?!
長谷川志穗冷靜地對花宮說:“花宮隊長,我會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彙報給兩位教練,對此我感到十分遺憾。順便請您務必嚴格管理您帶來的每一個人,包括您的隊員。謝謝您的配合。晚安,祝您好夢。”
說完,她看也不看吉田瑪利亞一眼,直接就跟着桃井五月進了房間。
花宮抿嘴:“哼。”
誠凜的隊長降旗光樹憋啊憋的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對霧崎第一的隊長花宮真講些什麼。
正當降旗冥思苦想的時候,黑子走到花宮面前,以毫無起伏的嗓音說道:“花宮學長,吉田學妹是你們學校的人,現在做出了如此有損學校聲譽的事情,我們是否該將她交給教練處置呢?至於對峙什麼的就免了吧。花宮學長這麼重視吉田學妹,不知在看清她的真面目之後做何感想?”
自知理虧的花宮被黑子噎得無話可說,只得忍氣吞聲地裝聽不懂。
圍觀的球員們見事件已經順利解決,便各回各的宿舍,打算趕緊洗洗睡了——明天還有新一輪的訓練任務,傻瓜才不早睡。
回到宿舍的桃井五月重新躺倒在床上。
經過剛才發生的事情,她已然睡意全無了。
桃井五月之所以騙吉田瑪利亞說走廊里有監控,其實是因為她堅信長谷川志穗不是會背後害人的女生。再加上黑子在維護長谷川志穗時所說的那些話給了她靈感,因此她才靈機一動,通過這種辦法讓吉田瑪利亞露出了馬腳。
過了一會兒,剛剛完成一項坑人計劃的桃井五月感慨萬千地對長谷川志穗說:“小志穗,哲君對你真好呢。”
長谷川志穗愣愣的:“……啊?”
桃井五月淘氣地踢了踢腳丫,故意把床鋪晃得“咯吱咯吱”直響:“哲君並不是一個多言多語的人。以前在帝光時,他經常半天不說一句話,只是埋頭苦練。後來大家都混熟了,他也很少當著我們的面長篇大論。哲君總喜歡路見不平,並且他一旦認真起來就特別帥。你有沒有注意哲君方才的表情比他以往生氣的時候更嚴肅了?我覺得,這大概是因為他想保護你吧。”
長谷川志穗有點羞澀:“注意到了。”
桃井五月翻身趴在床邊,八卦兮兮地問道:“那……我問你哦,你喜歡哲君嗎?”
長谷川志穗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喜歡呀!”
“誒?誒——?!”
桃井五月沒有料到長谷川志穗居然能這麼爽快地就承認了她對黑子的感情,“所、所以你、你喜歡哲君……”口齒伶俐的桃井五月難得結巴一回,“你……大徹大悟了?”
“大徹大悟?好奇怪的形容。”長谷川志穗不明白桃井五月在驚訝些什麼,“我早跟黑子學長告白了啊。”
桃井五月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暈過去:“……那,那哲君是怎麼回答你的?”
看他們兩個人的樣子可不像已經交往了啊!
長谷川志穗悶悶不樂:“我告白了,但是黑子學長好像並不很高興,還拒絕我了呢。”她的心情低落起來,“黑子學長說女孩子要矜持,不能隨便把‘喜歡’掛在嘴邊,他還說會被人誤解。”
——這怎麼可能?!哲君不是……
對黑子有一定了解的桃井五月聞言,好奇更甚:“哲君真的這麼說了嗎?”
“是啊。”長谷川志穗嘟起嘴巴,“我才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把喜歡掛在嘴邊的女生呢。第一次對哥哥以外的人說‘喜歡’,居然被教育了一頓。明明我很誠實了嘛,我又沒撒謊……雖然大家都說初戀一定會失敗……”
聽到長谷川志穗嘀咕的內容,好奇的桃井五月追問她當時兩人說了些什麼。
在問清“告白過程”后,桃井五月無語地心想:哲君太笨了啦!小志穗都快開竅了的說,只差臨門一腳。直接把她踢進戀愛漩渦不就得了?幹嘛還費這麼大的勁讓她自己思考?
——活該他到現在還沒交上女朋友!
忽然對長谷川志穗產生無限同情的桃井五月一時心軟,於是和顏悅色地說道:“已經很晚了,我們別聊了,快來一起睡覺吧!”
“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