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將軍與少年的破裂
押送付遠返回皇城。不必選擇繞道,沈安直接從大門進宮。
就要接近時候,她特意四處觀望,尋找好友得身影。
躲在為數不多的陰影黑暗處苦苦等待,蹲在角落的二位少年也是終於等到沈安的歸來。
“這兒呢!”詹一禾先一步看清楚沈安的模樣,迅速起身招手示意,又一邊拉上江亭上前面迎接。
守成侍衛不敢多言多看,只是任由二人所為,侍衛自身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來到沈安對立面停下腳步,看見被沈安束縛住左臂的男人有些陌生,立刻警覺。
詹一禾自然知曉,被沈安押送之人,便正是有染於私鹽之輩。
“這就是百密一疏漏網之魚?”詹一禾打量幾眼男人。
沈安瞬間緊鎖起眉頭,不斷給詹一禾幾個淺略的眼神。
詹一禾看向男人身旁少女,努力得接受她給的暗示。
在這神色中,好似不斷在說那句只有馮明在動壞心思得時候才會說出的調侃的話:
不可不尊,不可不尊……
似乎沒有明白,詹一禾直言:
“沈安……如何?”
半隱半折的試探,詹一禾歪歪腦袋,求助的眼睛忽閃忽閃發著光。
沈安上前,手上的力氣也收回,幾乎是要放開男人。
她同詹一禾言道:
“那日剛入宮,二公主秦清曾說過城中有一將軍名為付遠,可記得?”
“記得,”詹一禾並不知沈安為何突然提及這話題,只是順應着往下說起,“我記得好像不是秦清說的,是那位叫付初識的姑娘自己提起。還說過一句什麼……”
詹一禾“嘶”聲不斷,努力回想:
“還說她曾不姓付,而是叫,趙艾元。”
“如何!”
只聽聞一聲男人聲音炸起。是付遠的爆發。
他很輕易的掙脫開沈安本就沒有刻意用力的束縛,上前一把拽住詹一禾的手臂,質問道:
“初識曾告知過你們說她名叫趙艾元?”
被男人得憤怒侵襲,詹一禾弱小的身軀怎可能承受得住男人手上毫無分寸的力道。
表情瞬間失控到扭曲,她想要掙脫可巧合根本無濟。
一旁江亭當然知二人力量懸殊,趕忙上前阻止。
少年一把將男人手腕攥着,用力甩開男人對詹一禾手臂的接觸。沈安反應,上前再次拿下付遠。
這話正中男人所憂:
“你們都曉得此事?”
江亭不知死活的回答:
“那日除我家風公子與聞取陛下不在,旁人皆知。”
“旁人是指?”付遠看向江亭,眼睛中威脅的目光審視少年。
將詹一禾緊緊擋在身後,江亭看沈安毫不費力的在拿下男人,便無所畏懼:
“我們三人,馮明酒仙,還有秦清……還有一些宮女。”
本想要阻攔,奈何江亭的嘴巴太快,詹一禾完全沒趕上,只好任由少年說出。只好找補着:
“沒有宮女哈,我們單獨會面,宮女與侍衛都被支走了!”
不知還是否有用的彌補,詹一禾重新與江亭並肩站在男人的對立面。
看押男人的紅衣少女也迎合點頭:
“是,確實只有我幾人。”
江亭不識好歹的又一次無知懵懂的出擊:
“但難免聞取城陛下是已經知曉您與初識姑娘真實身份。”
“我說你!”詹一禾咬牙切齒的低聲同身邊少年語,“你不怕死啊,你不怕我怕,說話收斂點!”
知曉男人的擔憂,沈安平復男人行為與心性:
“想必您是在擔憂君王會知道這一事吧。但您仔細想想,那日秦清亦在,而據那日已過去多時,仍舊無事發生。說明這君王是早就知曉了您的身份,但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如此,若當是,便無事。將軍還是冷靜些,莫要傷及我等毫不相干之人。”
話剛剛說盡,皇城中人終於無法忍受,現身眾人背後。
男人身邊有侍衛守候,他背手走近,聲音洪亮而清晰:
“既然歸來,怎在此處停留?”
詹一禾與江亭順着身後聲音的來處轉身,看見這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臉容。
沈安上前幾步,制住付遠的手臂站到詹一禾與江亭之間位置:
“將軍何故急於片刻,我們總歸會將要犯人帶到你的面前。”
“涉及私鹽,此人必定狡詐。吾是擔憂姑娘們的安危。”
“將我等好友關押,以此作為要挾。將軍何必再假惺出這副裝模做樣之態呢。”詹一禾開口維護沈安,言語中絲毫不畏懼眼前手中持劍的將軍。
都心知肚明彼此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在鏘鋒出現在幾人眼前時候,僅剩下的半絲體面也終將煙消雲散。
“既然答應將軍的要求,何故要再三懷疑。既然將軍亦是聲稱不會跟蹤,何故又監視我等直至皇城前卻還仍舊不肯放心!”沈安最後的耐心徹底不見,終歸欲要與之攤牌,“若不是我家風公子與馮明願意配合,我沈安絕不認同貴國這般言而無信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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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知收斂,既然鏘鋒會在此刻迫不及待的出現催促自己腳步,沈安就能夠斷定此人必是一直在身後跟隨。
奈何保持最後的冷靜,在詹一禾與江亭不斷的安撫下,沈安不再多說.
詹一禾代之,擋在眾人之前同鏘鋒對峙:
“牢裏那些人聞取城不要動,我來審。”
“憑你?”鏘鋒不敬的上下打量着她,表露出來的挑釁與不屑顯而易見,脫口而出一句,“你憑什麼?”
詹一禾沒有為此暴躁甚至自亂陣腳,因為在江亭說出那些關於聞取歷史之後,她早就做好這是座“無信之城”的打算,鎮定自若的答:
“沒有我,將軍的城可不會那麼快恢復你們所謂的和諧。就算抓住這些去過茶館內的可疑者,你敢斷定就是你城最終的叛離者嗎。”
用平和的語氣回應男人輕蔑的話與神色中表露出的意思,詹一禾沒有亂自己的思路。
她再問:
“可應,我來審?”
一時間無法想到少女點出問題的應對之策,鏘鋒暴起的青筋以示憤怒,手上劍握的緊,男人咬牙切齒難以應答。
看出男人窘迫間夾雜着無能的憤怒,詹一禾乘勝追擊似的再一次開口:
“牢中人,由我。”
話罷了,少女直接徑直往前走去,肩膀撞到鏘鋒的胳膊。她故意為之,男人絲毫未動,少女咬牙忍痛。
撞上之後便就後悔,心裏萬般抱怨,懊惱自己使不上力氣:
不是吧,這傢伙的胳膊也太硬了……
鏘鋒愣在原地,不知少女方才行為用意,但面對她的言語確是怒髮衝冠。但又無處發泄,只好再硬生生強咽下。
趁着將軍男人與其身邊兩個侍衛還未轉身,詹一禾先一步回了頭。
彎下身子越過男人,歪歪腦袋給男人對面被他擋住的少女不斷使着眼色。
雙手搖擺,她嘴巴誇張描繪出的口型是在同沈安與江亭說:快走,咱們走!
得到訊號,沈安押上始終低頭用正臉面對過鏘鋒的付遠離開。
江亭見狀跟上,惡狠狠的盯上男人將軍勃然大怒的眼睛:
“拜拜嘍,鏘鋒將軍。”
故意放慢語調,他嘴角的笑是挑釁的味道。
少年經過男人時候也學着詹一禾的行為杠上鏘鋒的肩膀,然後又從鏘鋒與一侍衛之間高傲的走開。
鏘鋒被少年力量碰撞動搖,這才終於清楚方才那少女的舉動合意。
後知後覺被戲弄,鏘鋒記下此刻忍受的屈辱。
等回頭時候,目光已經尋不到幾位早就離開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