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不如嫁我,如何?
等兩人哭夠了,聞夫人緩緩起身,她的眼眶依舊泛紅,神色間滿是疲憊與不舍。
聞采芙看着母親離去的背影,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隨後出聲讓綠枝也下去。
綠枝福身,悄然退下。
聞采芙剛躺下,便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綠枝?”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疑惑。
來人沒有說話,只有一聲聲沉穩的腳步聲傳來,那聲音好似踩在聞采芙的心上一般,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緊。
“你……”
姑娘才開口說出一個字節,一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自紗幔外伸進來。
床帳周圍的玉石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段灼那張令人無法忽視的臉出現在她面前,他面容冷峻,眼神帶着玩味,自上而下,如滾燙火焰一般。
“聞小姐,許久未見,怎麼病成這樣了?”
段灼一襲黑衣,面具扣在頭上,只露出一雙銳利眼眸。
另一隻手搭在劍柄上,身姿挺拔,姿態愜意,看着像是興緻突起,來此處散步一般。
只不過聞采芙見到他,臉色着實算不得好。
她眸中閃過一絲憤怒和警惕,手迅速伸到枕頭底下,而後猛地向段灼刺去。
男人早就注意到她的動作,在她抬手的那一瞬,便以極快的速度握住她的手腕。
“再怎麼說,你我也算差點兒拜堂的夫妻吧,你這是要謀殺親夫?”
段灼語氣懶洋洋的,帶着一絲調侃。
他的手指在她手腕上輕點一處,聞采芙便感覺自己的手好似脫力一般,使不上絲毫力氣。
匕首咣當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段灼一用力,將人拉到自己身前,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聞小姐不如考慮下,嫁給我如何?”
“賊子!”
聞采芙被段灼握着手腕,動彈不得。
聽着他的話,更覺滿心氣憤。
她的眼神中燃燒着怒火,怒視着段灼。
“我就是絞了頭髮做姑子,我都不會嫁給你!”
她的話語堅定而決絕,充滿了對段灼的抗拒。
就連被段灼控着的手都在不斷掙扎,他輕笑出聲,而後一下鬆開她。
聞采芙身子朝後倒去,幸而這是在床上,沒有磕到。
“我壞了聞小姐姻緣,賠你一樁就是了。”
“不需要,你離我遠些。”
段灼的話聽起來囂張至極,讓聞采芙心中不滿。
婚姻大事,在他口中倒成了可以隨意交換的條件。
“裴宴之不是你的良人,沒必要替他守身如玉。”
段灼微微挑眉,收回手站直身子。
聞采芙不願意再跟他多說什麼,別過視線不再看他。
“散佈流言的人,是陸嘉敏。”
留下這句話,段灼便轉身離開,那句話,似乎是他的補償一般。
聞采芙扭頭看向門口的位置,剛剛他握着她時,她好像感覺到他手上的筆繭。
一個土匪,常年握刀,留下繭子的位置,難道不應該是虎口嗎?
想到這裏,聞采芙趕忙搖頭,將腦子裏的思緒全部甩出去。
她想這麼多做什麼。
不過段灼留下的那句話,卻讓聞采芙心中有了打算。
陸嘉敏還真是為了嫁給裴宴之,不擇手段的很。
聞采芙當然不會咽下這口氣,她會讓陸嘉敏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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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鎮中,香凝將手頭的綉品交付給鎮子上的綉坊,自然是得了一筆不菲的錢財。
這些錢,足夠支撐她到了揚州之後,過一段安穩的日子了。
“妹子。”
香凝剛回到客棧,就見肖明滿面凝重的走過來。
看着這一幕,香凝的心中也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肖大哥,怎麼了?”
“我們可能去不了揚州了,得去邊境一趟。”
肖明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說了句,還沒把人安全護送到揚州。
這個時候將香凝一個人留在這裏,肖明的心中也有些不放心。
“我當是什麼事兒,沒事的,肖大哥,你們儘管去辦自己的事情就行。”
聞言,肖明嘆了口氣:“那你一個人?”
“放心吧,去揚州的商隊您不是聯繫好了嗎?明日我跟着他們走就是了。”
這一路上,香凝一直戴着冪籬,所以沒人看清楚她的臉。
等明日跟着商隊走,安穩到了揚州,就算是真的擺脫了裴宴之。
“行,這裏有些錢,你拿着用,我們在邊境耽誤不了多久,會很快回來的。”
肖明聽着香凝的話,這才露出一個笑意。
香凝看着肖明遞來的銀子,後退一步:“不行,肖大哥,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說完,香凝還將自己今日拿到的銀子拿起來晃了晃。
“您看,我自己有能力養活我自己的,肖大哥您已經幫我許多了,這個銀子我斷然不能收的。”
“邊境路途遙遠,哪裏都是要用錢的地方。”
肖明朝前伸手,還想將銀子放到香凝懷中,奈何香凝死活不肯收。
無奈,他只好搖頭嘆息:“好吧,聽你的。”
香凝笑着點頭:“我出去給你們準備些東西吧,多準備些總是沒錯的。”
話音落下,沒等肖明再說話,香凝便走出去了。
一路來,肖明幫了她不少,能給他們準備些路上要用的東西,也是香凝感謝他們的方式。
香凝買了吃食還有一些成衣,最後用銀子換了一張銀票塞進成衣里。
“混賬東西,你就帶爺來這種地方?”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香凝身子頓時一僵。
這個聲音,她只聽過一次,但卻記得很清楚。
安平侯魏子騫,也是裴宴之準備給她認的哥哥。
他怎麼會在這裏?
香凝沒有猶豫的,躲到了鋪子的角落中,將身形遮掩。
馬車從布莊門口經過,最終在不遠處的客棧門口停下,魏子騫伸手推開車門走下去。
“侯爺,委屈您今日在客棧住一日了,明日咱們就啟程回上京。”
隨從也是苦不堪言,誰能想到魏子騫為了追個逃犯,跑這麼遠。
偏他這人還養尊處優慣了,在路上,那是半分委屈也不肯受。
這可是苦了伺候他的人,一日裏被罵上幾次都是常事。
“次次都是這句話,本侯都懶得說你,行了,進去吧。”
魏子騫壓下眸中不耐,抬腳走進客棧中,香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這才從角落走出來。
“趙姑娘?你在這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