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三章 將離
……楚留香等人決定兵分兩路。一路是由蘇蓉蓉帶路,走先前她的表姑指給她的那條,楚留香還有胡鐵花跟隨;另一條路便走的柳無眉之前的路,前去菩提庵,與她一同的,是李玉函、宋甜兒和李紅袖。
之所以沒有提到金伴花,不是因為金伴花默認與楚留香一路,而是金伴花突然說要回家了——就在楚留香一行商量着行程的時候,金伴花卻突然開口說不與他們一起走了。
!!!
…………
楚留香根本就沒有料到,金兄竟然現在就甩手離開。
其實不僅楚留香沒有料到,金伴花也沒有料到。就在一刻鐘之前,他還在努力回想神水宮的那段劇情,想法子應付蝴蝶效應。一刻鐘之後,卻一下子對此行意興闌珊,一點都不想跟楚留香一起“愉快玩耍”了。甚至那股立時升起的衝動,使得他就此開了口。
胡鐵花瞪了金伴花好一會兒,又狠狠灌了一杯酒,方才大聲道:“金伴花你難道是想臨陣脫逃?”
胡鐵花也知道,金伴花的特殊,實在不適合在柳無眉和李玉函等人面前顯露出來。但是金伴花突然開口說不去……莫不是金伴花已然預料到此行大凶,於是選擇了避開?既然楚留香聽見金伴花要與自己分道揚鑣的那句話之後,就微微青着臉,不發一語,他胡鐵花自然要問個明白了。
金伴花微笑道:“並非如此……只是在下業已離家半年有餘,此刻突然想回去看看,我的管家到底把我的家業敗到何等程度。只聽說他散盡家財,一擲千金,想要請人找尋我的下落,可是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人為了那筆錢來找我……到了現在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了……我有點擔心。”
金伴花瞧了瞧圍坐在桌上的其他人,又接着道:“至於神水宮一行……想來沒有我這個‘拖油瓶’,香帥愈加能夠逢凶化吉了。”
胡鐵花聽了金伴花這段話,這才稍微放下了心,繼續喝酒。
金伴花見胡鐵花不再問,也繼續品菜喝酒。只是桌上又多了幾個食不知味的人了。
直到金伴花吃個半飽,楚留香卻微笑着對他說:“金兄可是吃好了……在下還有一些東西要交給你。”
金伴花一愣,也笑了:“正好我也有東西給你。”
……
其他人都沒有跟來,他們皆是善解人意的人(咳咳……“他們”裏面是除了胡鐵花的),知道楚留香二人是想要一個單獨的空間——直到現在,他們還以為楚留香和金伴花是一對,現在金伴花要離開,想來不只是擔心自己的府第,更是由於先前金伴花被柳無眉劫持的時候,楚留香無動於衷,儘管是個誤會,金伴花還是心寒了……柳無眉表示很愧疚。
松鶴樓,另一個包間內(現在並非飯點,所以才有空閑的包間)
沉默了半晌,楚留香方道:“……江湖兇險……我會請丐幫的兄弟幫忙護送金兄……南宮靈兄已經不在了,金兄現在總可以放心了?”
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沓銀票,遞給金伴花,微笑道:“我身上只有87萬兩了,剩下的,我以後再給你……這次金兄可不能將它們放入乾坤袋了。”
雖然周圍沒有別人,金伴花還是做賊似的,飛快地將那一沓銀票接過手來,猶豫了一下,又拿起最上面一張,道:“先給你一張,應應急。”
楚留香瞧着金伴花手裏的那20萬兩的銀票,(突然賈寶玉附體)笑道:“這張銀票我曾見過……我的買命錢。”先前柳無眉買兇殺人便是用的這20萬兩——為了20萬兩,楚留香說不定自己會將自己殺了,從而戲稱“楚留香的買命錢”。
金伴花:“……”楚留香的這句話槽點有點多……還有,他可以說,他很想把那張銀票放回去,再換一張拿出來么?拿走這一張,就剩下的一沓就只有67萬兩了,一下子少了將近四分之一了qaq!!
楚留香見到金伴花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於是他笑道:“這張銀票的數目實在是太大了,在下用着着實不方便,還請金兄再換一張。”
金伴花:“……”於是,他“淡定地”換了一張……好在,這張數目不大也不小,5萬兩,又道,“你還欠我(金伴花低頭算了一下)……68萬兩,別忘了。”
楚留香道:“若是此行,在下僥倖還活着的話,一定會雙手奉上。”
金伴花突然笑道:“你知道蘇蓉蓉她表姑為什麼不讓她出去閑逛?”見楚留香立馬搖頭,又道,“……你先猜一猜!”
楚留香先前聽蓉蓉說話時,就見金伴花面色古怪,便知其中有蹊蹺,可他明知有蹊蹺,甚至這個是關鍵,左思又想,還是猜不到。只好瞧着金伴花笑道:“在下實在猜不出,金兄還是直說吧。”(老實交代吧)
金伴花瞧着楚留香的笑臉,恨不得一拳頭揮上去,或者乾脆不告訴他……可惜,金伴花還是“直說”了:“水母陰姬性好磨鏡。”
楚留香:“……”(底下這句話若是感覺崩了的話……請忽略)蓉蓉當時好危險啊有木有……再也無法直視蓉蓉了腫么破!
金伴花又道:“司徒靜是她女兒。”
楚留香聞言心中亦是一驚,司徒靜不正是先前神水宮中,為無花而自殺的那個女子么?可是……水母陰姬不是性好磨鏡么?哪裏來的女兒?沒有誰能強迫水母陰姬為他生孩子吧。
“其實也不算為情自殺的……怎麼說呢……司徒靜不知道水母陰姬是她母親,還以為水母陰姬殺了她,一直存恨於心。所以她後來勾引無花,想要利用無花在江湖上的勢力名氣來報仇,可惜無花食言了,她又發現自己懷有身孕,就自殺了。”金伴花又從空間取出一個“小巧”而古雅的木魚,道:“在去大沙漠找無花之前,我不是請你去南宮靈那裏偷了這個木魚么……這裏面有一個紙薄,裏面寫的無花的秘密。”
當時不知道為什麼,金伴花就讓楚留香把它給偷了來,反正這對楚留香是舉手之勞而已。只不過自木魚來到自己手中后,金伴花就沒有將它摔碎,取出紙薄,瞧瞧裏面的秘密,而是將它扔到空間裏,再不理會。
“無花的秘密?”楚留香盜木魚的時候,便已猜到這個木魚是無花贈與南宮靈之物,當時也已經查看了一遍,他可以肯定,木魚的中空裏沒有金兄所說的“紙薄”,“莫非,這木魚有夾層?”
楚留香將木魚拿了過來,仔細研究,可是跟進空間之前比起來,這個木魚小了很多很多,楚留香當時沒有什麼發現,現在當然也沒有。而且這個木魚做得很是精細,嚴絲合縫,根本找不出機關。
“何必這樣麻煩?”金伴花瞧着不耐,奪過來,將它往地上一摔,笑道,“這樣不就……”
只聽“噠~~噠~噠”木魚在地上彈跳了幾下,完好無損——
金伴花:“……”
楚留香摸着鼻子,狠狠的咳嗽了兩聲,又在金伴花的瞪視下,將木魚撿了回來,夾在兩掌之間,輕輕一用力,便將木魚夾個粉碎,卻沒有損傷裏面的“小紙薄”一絲一毫。將它與李玉函夾碎青磚一比,高下立現。
金伴花:“……”==炫耀黨死開!!!
之所以叫它“小紙薄”,是因為經過空間一游,這個紙薄變得更小了。相應的,原本就很小的字也是變得細如蠅頭,十分考驗人的眼力。但是這又哪裏難得到楚留香,楚留香只粗粗翻了一下,便已經變了臉色道:“無花竟然將那些……那些事情都記下來了?”
金伴花心裏面好像有貓爪子在撓,但面上依舊是很淡定地道:“裏面還記載着神水宮的事情,你可以找找看。”
楚留香又粗粗地看了兩頁就將它收起來了,在金伴花的眼巴巴中,又笑道:“金兄可是還有什麼吩咐的?”
金伴花白了他一眼,又扔下一顆炸彈:“你想不想知道司徒靜的父親是誰?猜一猜?”
楚留香默然半晌,方才他便一直在疑惑,忽然動容道:“莫非是那‘雄娘子’?”
金伴花:“……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不科學!
楚留香猜不到,金伴花嫌他笨,猜到了,金伴花又感覺沒有成就感。
楚留香笑道:“剛剛黃老前輩提起告訴他神水宮地點的人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無意間瞟了他身邊一直未說話的冷漠男子。這個男子的面相普通,臉上卻死死板板、毫無表情,一看便知他的臉上帶着人皮面具。這種人皮面具,我想來想去,雖然近五十年來,江湖中能製造這種人皮面具的人中僅有的三個好手都死了,但是與神水宮有關的只有‘雄娘子’了。這麼一來,我們先前提到水母陰姬的時候,那人有些劇烈的反應也就有解釋了。”
當年水母陰姬將他除去,還讓人將他的屍身高高吊起,還在上面用硃筆寫了幾行字,大意便是:這人是採花淫賊雄娘子,故而神水宮將之除去,為天下的女人除害——江湖人確信水母陰姬絕不會弄錯,便相信了雄娘子的死訊。
楚留香接着笑道:“雖然此番只是猜測,做不得真……可是金兄不是讓我猜的么?現在看金兄的反應,司徒靜的生父果然是雄娘子?”
金伴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