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收留
李先生聽了陳正南這話,不禁一驚,當即便揣測出陳正南的意思,便道:“當然了,如若這書院由軍營出面創辦,廣納軍中賢能之士,
同時也容納天下之士,學吳兵道武略,他人即便有不滿和嫉妒之意,卻也說不出口,自然是無妨了。”
陳正南又道:“這第一條吳決了,就剩下第二條這一件。先生如若創辦的書院,第一缺少創建書院的錢財,這一塊學生可以拿出足夠的資費,確保書院如先生所規劃所願望建成。
書院建成之後,每年運營所需要的經費,學生看來可以分為兩塊,這第一,學生每年會固定資助一筆經費給書院,也可以拿出一大筆錢,
買幾百畝地,靠地租支撐書院;第二呢,來書院求學的學子,每人也可以適當交一點口糧錢,書院平時的開銷如若再精打細算,如此一來則書院運作的經費便不成問題。”
聽了這話,李立仁等和五名前來求學之人不禁都面露驚訝之色,李立仁更是滿臉疑惑。
陳正南便道:“先生。學生現在有一個小想法。只是不知道可以可否成行。學生的的意思是先生可以離開金陵前往淮上名城正陽,
在那裏以淮河巡防大營的名義創辦書院。正陽城地處南北交通要道,往金陵、安慶、漢陽都在官道上,船運更是極其方便。
書院建成之後,請先生邀請天下名士前往主持,為巡防大營軍職人員講授行伍經略之課,所有費用都有學生負責籌措支出,全都不勞煩先生動手操持。”
李立仁聽了陳正南這話,轉頭看了看遠處的藍天。回過頭來又看了看陳着南,不由得感嘆道:“正南,你剛才這一番話可是真的。
別不是一時激動。要知道,這可不是一件大事。以你淮上巡防大營的名義創辦書院,這我知道你能夠辦成。只是,剛才所說的費用經費,可不是兒戲,
這麼多的銀子從你淮河巡防大營里支出,無論是兵部還是兵營,都講不過去啊。”
陳正南道:“先生有所不知,學生的意思是這書院由淮河巡防大營出面創建,擋天下洶洶之人的口舌。至於所需要的費用,卻不由淮河巡防大營里支出一兩銀子,全都在學生身上。”
陳正南見李立仁和其他五人均面露懷疑之色,心說,你們只知道這需要一大筆錢,卻不知道,只我包里這一塊金磚,便夠買地建造書院等一切支出,
還可買幾百畝地長期支撐書院,並且,這樣的金磚我還有許多,多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少。
當下,陳正南向眾人說道:“先生有所不知,學生內人在家鄉的村裡創辦有織房,已經有一定規模,所以積累了一些家財,足可以應付剛才學生所說的這些支出,
連同書院建成之後,買地支撐書院的支出用度,都不在話下。現在只等先生首肯后,明日啟程回到淮上,學生立刻便着手安排這事。”
陳正南說到這裏,一同前來求學的文天佑等五人,都走過來眼睛望着李立仁。
陳正南走到他面前,滿目期待之色。
李立仁也是激動不已,他打量着面前的六人,又抬頭遠望,前方的天無盡的藍天,遠山林木綿綿不絕。
思忖了片刻,李立仁最後終於點頭:“好,正南,如果真能如你剛才所說那般?在正陽創辦書院,我就去主持,必不讓你們失望,
這書院如能建成?為天下有志武學之士提供一方樂土,也是老夫平生的夙願,夫婦何求?”
陳正南喜道:“好,先生,各位師兄,既如此,我們今天就說定了,那就先請先生為這書院起一個名號。”
李立仁當即哈哈大笑,道:“那自然是叫武穆書院了。”眾人聽了,便覺果然叫這個名字最好,不論是意義還是名聲、影響力,都是最恰當不過的。
陳正南又道:“學生剛好還可以在這裏住上一晚,明天下山,就請先生今天晚上草繪一張房舍規劃圖,需要多大的房屋面積,
多大的土地面積,建設房屋多少間,如何佈局,請先生先畫一張草圖交給學生,學生回去之後,就依先生的意思買地、建造房屋樓堂。”
李仁點頭道:“好,這個容易。”
幾個人在山上說著創建書院的話題,又逛了半個時辰,方才下山走回到熄鋒山莊。
當天晚上,眾人一起吃罷了飯之後,陳正南從身上取出一張三百兩的銀票,遞給李先生道:“學生這是來山上求學,因不知先生喜好,
倉促之間只是空手而來。這些日子見先生在山中坐吃山空,又不時招待我和眾師兄等其他各地聞名而來的學子,感覺支出費用有些捉緊。
這一點錢請先生收下,就當學生替大家交一份口糧錢吧。”
李立仁見了陳正南遞過來的銀票,原本很是意外,但見他態度誠懇,便頷首道:“好,正南,你我如今已是師徒,你是實誠之人,
我也就實誠收下。這感謝之話,我倒說不出口了。”
陳正南道:“該說感謝的倒是學生,謝謝先生教誨,感謝先生讓學生有機會出一份綿薄之力。”
從飯堂里出來之後,到了書房裏,李立人首先去了書架之上,精心找出一套《尉繚子》、一套《六韜》,遞給陳正南,仔細叮嚀了一番,要他回去之後抽空認真研讀。
之後,李立仁便坐在書案前,拿出筆紙設計未來的武穆書院房屋規劃圖,直忙到半夜才將圖紙畫好,又一一給陳正南講解了,才交給他。
第二天一早,陳正南陪着李先生吃過了飯,收拾好行李,李立仁帶了喬松、毛文成、華山、胡俊、梅可寧,將陳正南送到熄烽山莊外邊的路上,
邊走邊談,又往前送了三四里路,陳正南躬身施禮,再三請李先生他們留步,自己才一個人下山去了。
陳正南回到了鄴西鎮上的客棧,進屋洗了臉,才坐下來泡了一碗茶,外面就有人敲門,杜秀瑩推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陳正南只覺眼前一亮,今天的杜秀瑩沒有穿男裝,而是雲鬢高綰,碧玉簪和玉步搖兩相映襯,白玉珠花點點華光,一身粉色七重錦繡綾郭紗衣,
衣領微窄,露出雪白纖細的脖頸,嬌顏白玉無瑕,面如凝脂,整個人從內到外都雅到極致,和先前判若兩人,風姿綽約,甚是嫵媚。
陳正南竟不由得一呆,杜秀瑩看他出神了,臉上不由得有嬌羞之色,忙把臉扭到一邊。
陳正南這才問道:“你在這鎮上是不是等得急了?杜秀瑩搖搖頭道:“急倒是沒有急,可是我卻給你惹下了一樁麻煩事。”
陳正南微微有些吃驚,便問道:“你惹下了什麼麻煩事?”
杜秀瑩有些扭捏不安地道:“我去金陵採買了你要我置辦的禮品之後,前日因為閑着無事,便出去閑逛,走到泰河邊上,看見有一群人圍在那裏,到了近前,
才知道是一艘漁船從河裏撈上來一個瞎了一隻眼的老頭,伸手幫忙的也多,把他救活了,可是最後卻沒有人料理他,只將他扔在河邊上。
聽人說他金陵本地人,帶了一捆書在這裏閑逛了好久,才把書扔在岸上,投了水自殺。我看他可憐,就央求旁邊種地的人用板車拉了他和他的書到客棧里,
求店裏的夥計給他洗了澡,換了衣裳,燒了一碗薑湯給他喝,又給他開了一間房,收拾他住下了。現在你回來了,我們明日便要啟程去正陽,
可是我卻不知道,我收留的這老頭兒當如何處置。“
陳正南聽完,微微一笑,道:“我當是什麼麻煩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一件好事。只是你知道這老人家是幹什麼的嗎?他為什麼要投水自殺?”
杜秀雲道道:”聽人說他姓吳,是一位郎中,家在金陵東邊的龍潭,在當地行醫也很有名氣。他現在不願意多說話,我和他斷斷續續聊了幾次,
老頭兒現在仍然沒有精神,只知道他老伴前幾年死了,只有一個兒子,才娶了媳婦,可是他媳婦竟然勾搭了一個鄉紳的兒子,
使了什麼手段謀害了他兒子的性命,又盜光了家裏的財產,一拍屁股走了,嫁給了那相好的。他就去官府里告狀,衙門裏的老爺因為收了那鄉紳的黑錢,
全不講他的理。官司沒有打贏,他又告到府里去,結果知府也是那樣,他那已經嫁出去的媳婦見他兩次三番地告狀,心中很是憤恨。
幾日前黑夜裏安排人放火燒了他的房子,他又去官府里告狀,官府卻說他沒有證據,憑空污人清白,將他打了二十大板攆了出來。
從官衙里出來之後,他在家閑了幾天,帶了些葯書出來,失魂落魄地一路往西亂走,就走到了這裏。想想覺得無趣,又沒有了什麼指望,
就投了河想自盡,卻被打魚的人救了上來,現在被我弄到了這客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