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女漢子化身嬌弱小貓咪
杜望昔拖着滿身的疲憊回到家的時候,錢若男正拉着一張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晚間新聞里正在播着盛雪因愛自殺的消息,他微微皺眉覺得不勝其煩,徑直向樓上走去。
“喂,杜望昔!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杜望昔沒搭理她繼續向前走,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杜望昔!”錢若男被他這種冷漠的態度氣得從沙發上跳起來,一個箭步跑到杜望昔面前“盛雪這件事,你沒什麼要解釋的嗎?”
杜望昔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沒有。”
“一條人命啊!你就是這個態度?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良心啊?!”
“你憑什麼這麼對我說話?!要我解釋什麼?我要給你解釋什麼?你是盛雪的姐姐還是她媽啊,你憑什麼對我興師問罪?”杜望昔很煩躁,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能讓他消停一會呢?!
“我,我是代表正義!保護婦女兒童的權益!要勇敢地向惡勢力說不!”錢若男滿口胡謅起來。
杜望昔冷哼一聲:“你什麼時候化身正義使者了?我勸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再說吧。”
“杜望昔,盛雪喜歡你這麼多年,難道你一點都不感動嗎?”錢若男語氣忽然低沉下來,含着淡淡的憂傷:“你知道一個女人愛着一個男人,不能說出口,有多麼的痛苦嗎?她的眼中就只有你,遇見了你,她就不再渴望去看外面的世界,因為擁有了你,就擁有了全世界!”
錢若男說著,眼睛中泛着點點淚光,她口中的“她”彷彿就是自己,當一切順理成章地說出口,她才知道自己對於杜望昔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她在盛雪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她和杜望昔之間隔着門第,隔着劉天磊,隔着恩恩怨怨,她只是他用來擋桃花債的工具,她愛得甚至比盛雪還要絕望,還要卑微。
杜望昔看着錢若男顫抖着的睫毛和氤氳着水汽的大眼睛,微微眯起眼睛,真是有些看不透她了,有短暫幾秒鐘的瞬間他有種錯覺,錢若男的眼淚是因他而流,他輕輕地說“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錢若男咬咬嘴唇,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和盛雪交往。”
“我如果說不呢?”杜望昔的心一點點地向下沉,為什麼錢若男總是要把自己往其他女人身上推呢?
“女人的青春很短暫,能有幾個十五年?更何況你還是他的初戀,初戀對於一個女人有多重要,你知道嗎?”
杜望昔一聽到“初戀”兩個字,怒火一下子竄到了腦門:“初戀?你說得那麼聲淚俱下,楚楚動人,感情是感動深受啊!這半天你都是在對姓劉的表真心啊?!”
“杜望昔!我這是在就事論事,你東拉西扯什麼呀!”錢若男也急了。
“你不想讓我東拉西扯就給我閉嘴!”杜望昔低吼着,眼睛裏全是怒火。
杜望昔這種憤怒的樣子也許能把其他女生嚇哭,但是對於錢若男來說卻沒有任何的震懾力,她張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不行!我們要把話說清楚!“
“錢若男!如果你想儘快把我們之間的債了結了,想儘快離開這裏,你就給我閉嘴!”
錢若男果然非常聽話地閉上了嘴,杜望昔總是能輕鬆找到“對付”錢若男的殺手鐧,只是這一次為什麼心這麼痛呢?她為了早日擺脫他,居然變得真么聽話。
杜望昔在心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真的很疲憊了,他繞過錢若男無聲地向樓上走去。
“杜望昔!等一下!”
杜望昔反感地轉過身,皺着眉頭:“你又想怎麼樣?”
錢若男蹬蹬蹬地跑上樓梯,站得比杜望昔高一個台階,正好和他平視:“頭上的膠條捲起來了。”錢若男伸起手小心翼翼地重新幫他調整好頭上的繃帶:“還疼嗎?盛雪的爺爺下手也太重了吧!這不是要人命嗎?!”
杜望昔一下子愣住了,她沒想到錢若男會關心他。她一下子從霸道強悍的女漢子,變成了柔情似水嬌滴滴的乖巧小貓咪,她的話像心靈雞湯撫慰了他的疲憊,她的手像輕柔的羽毛,撩/撥着他的心。他就這麼平視着她,她注視着他頭上的傷口,她的眼睛此刻是這麼動人。
“好啦!包紮完畢,怎麼樣,我的技術不錯吧!”錢若男把目光從杜望昔頭部的繃帶上移到了他的雙眼,他的眼中滿含溫柔和情/YU的渴望,面對這樣的眼神,她慌了神,趕緊跑下樓梯。
“你先去洗洗澡吧,一身的汗味兒!對了,明天還是不要去上班了,肯定有一大票的記者在門口等着呢,我先回房了。”錢若男臉頰微微泛紅,匆匆囑咐完,逃也似地回了房間。
杜望昔有些意外,錢若男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似乎已經慢慢熟悉了他的生活圈子和狀態,也能就突髮狀況做出預判,果然孺子可教。
他的嘴角滿滿的都是笑意,錢若男剛才的那一番話,是今晚最有效的治癒良藥。
翌日,杜望昔非常聽話地睡到了自然醒,他給申羽打了個電話,說要在家安心養傷,公司的事請他全權代理。果然不出錢若男所料,KING國際門外擠滿了記者,他關了手機,躺在床上,落個清閑。忽然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便下樓去找吃的。
轉了一圈,沒見到錢若男的影子,他真想開口大罵,忽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雞湯香味,他大步走到廚房,只見燜燒鍋里正燉着烏骨雞湯,上面的雞油已經被處理乾淨,沒有一絲油花,香氣撲鼻,引人垂涎,看着雞肉的軟糯程度,應該是早上四五點鐘就開始燉了。
他從碗櫥里拿出餐具,無意瞟見冰箱上的冰箱貼下壓着一張字條:“總裁大人,我出去買菜了!看着你不是傷病員的份上,沒有喊你起床。如果你餓了,可以先喝點雞湯,保溫箱裏有饅頭,小菜在微波爐里。我會儘快回來的!”
杜望昔看着手裏的紙條,滿心愉悅,就着饅頭,大口喝起雞湯來,不知不覺,消滅了半鍋。吃飽之後,他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看着財經日報。又過了半小時,錢若男還沒回來,他有些着急了,想給她打電話,又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不能讓這個小妮子覺得自己在乎她,不然以後她就會更加無法無天了。
又過了一會兒,門鈴響了,杜望昔開心地跑去開門,嘴裏念叨着:“真是粗心大意,出門都不帶鑰匙。”當他打開門,看到是裴南迪穿着睡衣站在外面時,臉上的微笑立刻變成了嫌棄的表情,轉身走回屋裏,不耐煩地說道:“進來把門關上,門鈴響的煩死了!”
裴南迪跟在後面,順手把門關上了:“所以說嘛,你就應該直接把鑰匙給我,省的要你和若男來給我開門,我也覺得很麻煩。”
“我當時腦袋肯定是被驢踢了,才會搬到你隔壁,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杜望昔往沙發上一坐,繼續埋汰道。
“望昔,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溫晴對我無情,你又對我無義,還讓不讓我活了。”裴南迪往沙發上一坐,裝出一副凄凄慘慘戚戚的模樣。剛坐下還沒幾秒鐘,他就大步地朝廚房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用力聞:“什麼味道這麼香啊?啊!原來是烏骨雞湯,太好了,我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裴南迪說著開心地盛了一大碗,還撇了個雞腿下來,然後又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饅頭,還有吊柜上的老乾媽醬。杜望昔產生了幻覺,這到底是他家還是裴南迪的家,怎麼摸地比自己還熟悉?
“噯,我說你是不是狗鼻子啊,怎麼我家一做好吃的,你回回都不拉下啊!你趕趟兒趕得也太準時了吧?”
“這你還得感謝我才行,每次若男做好了一大桌子菜等你回來,你一個電話說有應酬,都不知道浪費了人家多少心意和汗水,多虧我經常來幫你消滅這些飯菜,不然你家冰箱早被擠爆了,為此我的腰圍見長,看我多麼有犧牲精神。”裴南迪說完,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湯。
杜望昔聽了裴南迪的這一番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竟然讓錢若男這麼辛苦。“我怎麼沒聽她說過啊?”
裴南迪咬了口饅頭,說話含糊不清:“她怎麼跟你說,你是大總裁,是債主,天天冷着一張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似的,她怎麼敢向你抱怨啊?!”
“我看起來很兇嗎?”杜望昔摸摸自己的臉。
裴南迪看着他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怎麼辦?”
“很簡單,多笑笑。”
杜望昔開始對着裴南迪擺出各種笑,都被裴南迪意義否決。
“不行!笑得比哭還難看!”
“你這是為微笑嗎?是奸笑!”
“杜望昔,你還是殺了我吧!”裴南迪叫囂道。
“算了!這麼麻煩,老子不幹了!”
“別不幹啊,那就讓我這個專業演員來教教你吧,來,像這樣,露出八顆牙,這就是標準的微笑,看,是不是很自然?”
杜望昔在裴南迪的指導下,練起來。
正在這時,錢若男拎着兩大包菜走進來:“杜望昔,快點幫我拿一下,我拿不動了!”
杜望昔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袋子,露出八顆牙的標準微笑。
錢若男汗毛立刻豎了起來:“杜望昔,你沒發燒吧?!”她顯然不能肯定他的練習成果。
杜望昔猛回頭,怒視着裴南迪,心裏罵道:“南迪,你教的是什麼破玩意?!”
裴南迪見他怒氣沖沖的眼神,趕緊低下頭,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