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歌聲與示威

經過兩個月左右的精心籌備，碧潼戰俘營奧運會終於要開幕了。奧運會主會場選在了碧潼一所中學的操場，入口處用松柏枝紮起一座巨大的彩門，上方懸挂着此次大會的會徽——一隻展翅欲習和平鴿。下面是一個用中、朝、英三國文字書寫的“和平之門”的巨大牌匾。整個碧潼，彩旗迎風招展，就像過節一樣。

參與此次運動會的除了戰俘營全體人員、志願軍首長外，還有許多來自其他國家的記者、駐戰俘營的國際紅十字會成員。

上午十點，大會主席、戰俘管理處主任王央公宣佈：“第一屆戰俘營奧運會現在開始！”伴隨着樂曲聲，運動員、裁判員列隊入場。火炬手威利斯手持火炬跑入會場，將火炬呈交給王央公，王主席又點燃了主席台上的主火炬。跟着，奧林匹克五環旗在運動場上緩緩升起。隨後，運動員、裁判員舉行宣誓儀式。宣誓完畢，表演文藝節目。

文藝節目都是由戰俘和管教們自編自創的歌舞，節目的最後，就是本次演出的重頭戲。

伴隨着一陣激昂歡快、帶有拉丁風格的銅號和鼓點聲，阿爾伯特還有黑人戰俘里奇來到了主席台上，發出了“o！”的聲音。這就是張振華改動版的98世界盃主題曲——《生命之杯》。

要說當年在這屆世界盃上最熱門的、最流行的，當屬這首主題曲莫屬。自從開賽之日起，這首《生命之杯》就如同一股來自拉丁世界的超級颶風一樣，席捲了全世界。無論是不是球迷都喜歡上了這首歌曲。張振華還記得當年無論是大街小巷，走到哪裏都可以聽到“o！ale、ale、ale。”的聲音。但就像前面說的，除了曲調和幾個單詞之外，其它的張振華沒記住多少。沒辦法，本着“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的想法，他在戰俘中找來了幾個幫手。

這中間要說貢獻最大的還是阿爾伯特，沒想到這傢伙除了是牧師還作得一手好詞。只聽過一遍曲子之後，當天就把詞寫好了，並唱給大夥聽。張振華聽過之後，覺得還真差不多。當即決定：“就用它了！”

隨着“doyoureallywantit？”的呼聲，操場上的所有戰俘都興奮了起來，連在旁邊看着的記者也跟着一齊吶喊：“o！ale、ale、ale。”的聲音響遍了碧潼，甚至連江對岸都能得聽到。

主席台一側，保衛幹事一臉緊張地問王央公：“主任，戰俘們這麼鬧沒事？”

王央公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張振華這小子，這就是他搞出來的會歌。雖說挺好聽的，可這……。”說到這兒又搖了搖頭。

舞台的另一側，一名外國記者在飛快地筆記本上寫着，口中喃喃道：“我的上帝！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沒想到一個戰俘營運動會裏，居然會有這樣……天吶，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這首歌曲了！”

在他旁邊，另一名記者碰了碰他，“嘿，夥計，快一起跳。和它相比，荷里活的音樂已經落伍太多了。”

先前那人道：“你說的沒錯。如果中國人足夠聰明的話，應該把這首歌在全世界發行。”

旁邊一人說：“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除了蘇聯和它的盟友，我想很少有西方國家會同意來自紅色國度的歌曲在本國出售。”

“怎麼能這樣！”那人氣憤道：“藝術是沒有國界的！那個該死的麥卡錫！”

歌曲在不知不覺間很快就結束了，意猶未盡的人們齊聲歡呼着，不少人吹響了口哨。王央公再次苦笑道：“這幫外國人的這個叫好習慣我還真沒辦法適應。”

演出結束之後，比賽正式開始。大會共設有田徑、球類、體操、拳擊等二十七個比賽項目。其中參加各種球類比賽的就有三百多人。另有二百多名戰俘文娛表演和啦啦隊。而《生命之杯》就是賽前開演的必備曲目。志願軍方面也聽從了記者的意見，這首歌錄成唱片，開始向國內和國際友好國家發售。

經過十二天緊張熱烈的比賽，戰俘5團獲團體總分第一名，1團位居第二。個人總分第一的人叫德爾馬·米勒，他獲得了全能、障礙賽、撐桿跳的冠軍。

閉幕式演出的時候，阿爾伯特和里奇又演出了張振華改動自後世邁天王的《拯救世界（healtheworld）》。和激昂歡快的《生命之杯》不同，《拯救世界》的曲調非常舒緩平穩，歌詞中那種呼喚和平，倡導人們保護和珍惜家園、讓世界遠離戰爭的情感，用通俗易懂的歌詞娓娓表達出來。就像歌中唱的那樣，“在你心中有個地方，我知道那裏充滿了愛，這個地方會比明天更燦爛。……如果你關愛生者，就創造一個地方，創造一個更美好的地方。”

唱到最後，所有的戰俘和記者隨着台上的演員一起高唱：“拯救這世界，讓它變得更美好。為你、為我、為了全人類。有人正在逝去，如果你真的關心生命，就為你、為我創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閉幕式結束后，有記者專門找到了阿爾伯特和里奇詢問他們是怎麼創作出這麼好的兩首歌來的。阿爾伯特如實答道：“有些詞是我想到的，可有些詞卻是我們的張sir想到的。包括這兩首歌的曲子也是他創作出來的。”

記者又問：“那您說的那位張sir他現在在哪兒？”

阿爾伯特抓了抓頭髮，“我也不知道，在奧運會開幕前就匆忙地離開了。現在已經有快一個月了。”

為此，記者又找到管理處主任王央公，王央公道：“張振華同志的去處我不方便透露。只能告訴你他目前正在國內處理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

幾天後，《拯救世界》的唱片下發到了前線所有的對敵宣傳點，並通過無線電台向全世界播放。一時間，反戰的聲音在全世界響起，在倫敦，參與遊行的人多達近萬人。他們高舉着“撤出朝鮮”的標語，高唱《拯救世界》，聚焦在唐寧街十號門前，要求政府撤出在朝鮮的軍隊。

在巴黎也同樣如此，遊行的群眾愛麗舍宮前，要求政府停止戰爭，撤回在外軍隊。

針對這一狀況，在大西洋的另一端，麥卡錫議員再次在全國廣播中發出英國和巴黎已經被**佔領的聲音。可就在廣播發出的第二天，美國所有的大城市全部爆發了大規模的反戰示威遊行。在華盛頓，示威人群聚焦在國會山和白宮門前，要求總統和國會攤銷其參議員職務並嚴懲那個“整天胡說八道的瘋子”。

面對這一局面，參與下屆總統競選的民主黨候選人阿德萊·史蒂文森在競選集會上表示：堅決支持示威群眾的意願。他說：“我們的國家不能任由一個妄想狂在那裏胡作非為。”而另一總統候選人艾森豪威爾也表示：要儘早結束朝鮮戰事，讓孩子們早日回家。並說：“如果當選，我會奔赴朝鮮。”但這位二戰中的英雄元帥去朝鮮是想要和平解決還是想在停戰之前發動一場能掙回面子的進攻，一時間引起眾多的猜測。

白宮，杜魯門疲憊的眼睛透過玻璃窗看着外面示威的人群，“我們該怎麼辦？艾奇遜。”

艾奇遜嘆道：“最好的辦法就是順應這些人的意願。不過您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麥卡錫能鬧到今天的地步，他的背後有着什麼樣的勢力，大家都非常清楚。儘管他只是一個農場養雞的小律師。”

杜魯門想了想，說道：“總要做個樣子。也好對國民有個交代。”

艾奇遜點了點頭，“您說得沒錯，我馬上去安排。”

兩天後，參議院召開會議，研討對示威事件的處理辦法以及如何處理麥卡錫的問題。會議一直持續了三天，最後以微弱多數通過了撤銷麥卡錫參議員職務的提案，但保留了“非美調查活動小組委員會”。這種換湯不換藥的做法，立刻引起廣大民眾的強烈憤慨。但主流媒體卻稱這是民主的決議，我們應該遵從。

也在同一天，在聯軍司令部里，英、法兩國的司令向克拉克傳達了從國內發來的訊息：鑒於目前國內反戰呼聲高漲，兩國及其聯邦軍隊將撤回前線部隊，將其轉到後方。至於空下來的位置由誰去頂，那就不是他們要考慮的事情了。

這個時候，志願軍司令部也接到了一個來自39軍前委的電話，那就是張振華留下的那部《哈利·波特與密室》已經講完了，現在對面的美軍開始催更了。可關鍵的問題是張振華這個原作者找不到了。

“彭總，您看……。”洪學智一臉無奈地問道。

彭總眼睛緊盯着地圖，頭也不抬地說道：“那小子惹出來的麻煩讓他自己解決，你看着辦好了。”

洪學智笑道：“那我這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