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無所獲
安久的腹部被閃着寒光的刀刃頂着,陰影中來人伸出手臂扯住他的手往裏一帶,安久就被迫坐進了車廂里。
還沒坐穩,腹部的匕首就轉到了脖頸處。
黑暗中,那人貼了上來,對着安久的耳朵輕聲說道。
“別出聲。”
聽到聲音安久就認出來了,是小泉子!
難怪車廂里一股太監的香粉味,這傢伙竟然出宮了,還劫持了自己。
只見小泉子敲了敲車廂,完全是安久平日裏的行事做派。
可見對方已經盯上自己許久了。
一無所查的馬車夫收到信號,抖動韁繩,馬車就動了起來。
這時,安久的聲音從車廂里傳出。
“去板凳巷。”
馬車夫不疑有他,駕着馬車往板凳巷駛去。
安久則捏緊了拳頭。
這個小泉子還真是深藏不露,竟會模仿別人的聲音。
馬車不疾不緩的往板凳巷走,烏漆麻黑的街道上,只有隱約的月光照出輪廓。
到了一個拐彎的地方,安久的馬車剛消失,又有一輛差不多樣子的馬車從拐彎處冒了出來,朝着安久的府邸走去。
而安久的馬車到了板凳巷后,車夫盡職的詢問。
“爺,板凳巷到了。”
小泉子一手拿刀抵着安久的脖子,另一手抵在自己的喉嚨上,再開口就是安久的聲音了。
“你回去吧,明天再來接我。”
“是。”
車夫雖然覺得主子的這個要求有點奇怪,但是安久本就不是個尋常的人。車夫得了令,就下車走了。
走前還不忘隔着車廂行了一禮,做事到很周全。
等那車夫走遠了,安久才想開口詢問小泉子要做什麼,卻感覺脖子一疼,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小泉子收回手刀和匕首,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布條,將安久的雙手一層一層的纏好,保證他掙不脫,又綁不壞他,才將人往車廂外拖。
第二天,京兆尹一大早,天才微微亮,就接到有人報案,說燕烏衛的安都督昨夜被人偷襲,暗殺在了回府的路上。
李大人覺得自己頭風都要發作了,慌忙穿好衣服帶着衙役往案發現場趕。
到了地方他才鬆了一口氣,現場的馬車不是安都督的。
雖然外形很像,但是安都督的馬車是黑漆,包銅邊。這輛車是棗紅色,沒包邊。
但是在夜裏,看上去都是一樣的黑。
棗紅色的車廂上有破窗的劈砍痕迹,下面還滴滴答答濺了一地的血。
撩開車簾,裏面綁了一頭封了嘴的羊,現在已經涼透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是證物,烤來吃也是不錯的。
京兆尹心裏大安,不是安都督,甚至都不是人命,那這事就好辦多了。
結果他剛回到衙門,安家就來報案,說安都督失蹤了。
李大人只覺得腦袋嗡嗡的響。
回到安府。
今天一大早,張英醒的比安誠還早。
要知道,不止張將軍沒看上安誠這個女婿。安府,上到王氏,下到安久,也沒看上張英。
奈何倆人也沒啥感天動地的愛情,卻非要彼此不可。
知道自己在婆婆眼裏,分數不高,張英有心好好表現一番,所以早早就起了床,梳妝打扮,勢必要在早上認親的環節,給自己加分。
結果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安久來,只等來了一臉焦急的馬夫。
聽了馬夫的講述,張英第一反應就是安久出事了。
不管倆人之間有何齟齬,如今是一家人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張英直接帶上貼身侍女,先去事發地點去看了看,安誠不放心的也跟了上去。
可惜那裏一無所獲,連個車軲轆印也沒有。
又去了坊間傳聞安久出事的地方,那裏除了一攤血跡,車和羊都被京兆尹的人拉走了。
張英又趕去了京兆尹。
知道張英來了,李大人也不好託大,迎了出來。
“張小將軍,是為安都督而來的吧。”
張英點頭。
“查出是哪家車馬行的車了嗎?”
“查到了,是盛記馬行的車子。不過租車的是個蒙面的女子,因為出手大方,所以車馬行也沒有特意登記。”
張英疑惑,怎麼出來了個女子。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大人搖頭苦笑。
“據車馬行的人交待,他們只是收了錢,按照指示,在那個時間段在板凳巷等一輛馬車來,他們就往雞拐巷走。”
“結果半道上跳出兩個殺手,直接往車廂里殺去。天太黑,殺手黑衣蒙面,什麼也沒留下。”
張英快速的分析這些信息,可惜她也不是干破案的,對於現有的線索是毫無頭緒,只能寄希望於李大人。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有一伙人想要安都督的性命,但是被另一伙人截胡了。我們往好的去想,安都督的性命大概率暫時是無憂的。”
張英敲了敲手裏的馬鞭,想着其中古怪的地方。
“去車馬行租車的是個女子,馬夫說他昨晚駕車一切正常,只是安久臨時改道去了板凳巷,然後就失蹤了。”
“安久從來沒去過那裏,最近也沒有案子要辦。明知第二天有認親儀式,他為什麼不回府,要去一個從沒去過的地方?”
李大人捻捻鬍子,這其中內情他若是知道,也許就破案了呢。
“假設板凳巷不是安久要去的地方,那他為什麼要去那裏?除非他被挾持了,不得不照着挾持的人說的去做。”
“是有這個可能,但是車廂並不寬敞,真要有人挾持安都督,車夫不能一點也沒察覺吧?”
這一點李大人也是想過的。
“車馬行的人不是說了嗎,租車的是個女人。”
女子身量纖細,藏在車裏,無聲無息的挾持一個男人,還是能做到的。
“張小將軍的意思是,安都督被一個女人給劫持了?”
“為什麼不可以呢?”
.
晚上的時候,在行宮的白凝薇才收到京城傳來的關於安久失蹤的消息。
正在作畫的白凝薇手裏一抖,墨汁在紙上畫出猙獰的一筆。
“你說什麼?”
合子跪在地上,額頭貼着地面,小心的重複道。
“啟稟太后,安都督昨晚參加完喜宴,在回家的路上失蹤,生死不知。”
說完雙手高舉。
“這是京兆尹送來的審訊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