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兒子真的靠得住嗎
“媽媽,你怎麼樣?痛不痛?”
二丫頭剛才雖然被她爸那模樣嚇得往後縮了縮,但龐永平一走,她立即轉身關心的問袁萍,還捧着袁萍剛才磕了的手輕輕的呼呼。
袁萍剛才跟龐永平對峙的時候都沒哭,這時候面對閨女稚嫩的臉和關切的眼神,心裏卻覺得有些發酸。
她搖了搖頭,“沒事,咱吃飯吧。”
她話音剛落,剛才躲得遠遠的龐文虎和龐文強就飛快的衝上了桌子。
袁萍今天領工資,特意托部隊的採購員幫她帶了半斤肉回來,想着給孩子們打打牙祭。
孩子沒有不嘴饞的,三個孩子也早都想吃飯了。
龐文虎和龐文強兩個一衝上桌子,立即夾了肉,飛快的吃了起來。
不到一分鐘,一盤子肉就少了一半。
眼看着肉都要沒有了,二丫頭趕緊夾了一塊放在袁萍碗裏,“媽媽,你吃!”
等二丫頭想再夾的時候,最後兩塊肉已經被哥哥和弟弟夾進碗裏了,她自己一塊肉都還沒吃到。
二丫頭就算再懂事,小臉兒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模樣,同樣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袁萍看着兩個只顧着自己吃的兒子,那顆對兒子格外熱忱的心,再一次涼了涼。
她下意識的伸筷子,趁兩個兒子把肉扒拉進嘴裏之前,夾進了二丫頭碗裏。
同時,把炒過肉的油菜湯也一起倒進了二丫頭碗裏,“二丫頭,你吃。”
二丫頭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媽媽。
龐文虎和龐文強發現自己馬上要吃進嘴裏的肉,都被媽媽搶給妹妹(姐姐)了,更加不敢相信。
“媽媽,那是我的肉,憑什麼給姐姐啊?”龐文強第一個鬧了起來。
龐文強也不滿的嘀咕道:“媽,你幹嘛啊?不是你和爸說的,我們男孩子要長個子,要讀書,需要多吃一點肉。妹妹一個女孩子,不用長太高,書也隨便讀讀就行了,不需要吃那麼多肉嗎?”
袁萍聽到兩個兒子的話,一顆心更加沉了又沉。
她承認她確實是偏心的,老大是第一個孩子,從他出生時候起,她就給了他全部的關注,老三最小,她也經常讓哥哥姐姐讓着她。
偏偏老二還是個丫頭,她就更加不在意了。
老大、老三都是兒子,她覺得把他們培養好了,她老了以後才有依靠,所以家裏的好的一直以來都是緊着他們的。
有多的,就勻給老二一點,沒多的,就不給老二。
這些年,她一直都是這樣,但現在,她覺得她好像錯了。
兒子似乎沒有比女兒更可靠,就她兩個兒子現在這凡事都只顧着他們自己的樣,她以後能不能靠得上他們還兩說呢!
袁萍沉了臉,“什麼就是你們的?這肉我沒吃,二丫沒吃你們看不見嗎?以後家裏不管吃啥,你們仨全都一樣,虎子、強子,你們有的,二丫都有。
你們要是把二丫那份吃了,那家裏的活兒就你們干,待會兒吃完飯,虎子、強子,你們倆洗碗。”
龐文虎和龐文強看着親媽難看的臉色,雖說滿心不願意,但也不敢再說什麼。
二丫頭把碗裏的兩塊肉又分了一塊給袁萍,“媽,你吃。”
袁萍被男人和兒子傷過的心,終於有了一點暖意,“好,閨女,你也吃。”
*
沈初寧第二天又去看了丁紅葉。
她到病房的時候,張月蘭已經先到了。
她還在門外,就聽見裏面傳來張月蘭恨鐵不成鋼的聲音,“你呀你呀,你說說你,你這腦瓜子裏到底咋想的呢?
你男人把錢給你,你家裏兄弟要娶媳婦兒要蓋新房子要彩禮,你就把錢全給家裏寄去了!
你這也就是遇上個好男人,你但凡要是遇上個渾一點的,都得把你打個半死!”
沈初寧聽着,微微驚訝了一下,沒想到,林淑蘭還真猜對的。
她敲了敲門進去。
張月蘭那炮仗脾氣,一見到她,立即就噼里啪啦的把丁紅葉把錢全拿去貼補娘家,才導致自己沒錢吃飯餓暈了事情跟沈初寧說了一遍。
說完,還加了一句,“寧寧,來,你比較會說話,你來說說她。我這真是被她給氣死了,都不知道說她啥好了!”
丁紅葉偷偷抹了抹眼淚,尷尬的漲紅了一張臉。
她肯定不好再說丁紅葉什麼,就先給丁紅葉倒了一杯水,“紅葉,你喝水。”
同時,她也給張月蘭倒了一杯水,“張嫂子,你也喝水,消消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自己家的事情只有自己清楚,紅葉這麼做,肯定有她的考量。”
張月蘭這個人對誰都是一顆赤忱真心,有時候難免越了界。
她剛才就有些太過激動了。
沈初寧這麼一點,她也反應了過來,跟丁紅葉道歉道:“紅葉,不好意思啊,剛才嫂子太激動了。”
丁紅葉也是明事理的人,笑了笑,真誠的說道:“嫂子,沒關係,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
說完這句話,丁紅葉眼眶就有些紅了。
她低頭擦了擦眼淚,小聲道:“其實我也不想給那麼多給我爹娘的。”
“可每次只要我拒絕他們,我娘就跟我說我小時候的事情,說我那時候出水痘,都燒糊塗了,看她哭,還幫她眼淚叫她不要哭,說等我長大了,就給她蓋大房子,買好多肉……”
可能是因為家裏這些事情,丁紅葉平時也沒辦法跟別人說,都全壓在了心裏。
現在開了口子之後,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
沈初寧聽她說她娘跟她說的那些話,都覺得有些窒息,那就是妥妥的道德綁架。
沈初寧和張月蘭一直在醫院陪丁紅葉聊天,直到雷秉鈞下訓,兩人才回去。
走出病房后,張月蘭都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道:“寧寧,我覺得我之前不該罵紅葉的。
要是我娘像她娘那樣,我可能也會把錢都拿去貼補他們。”
張月蘭說她娘其實也問她要錢,但她娘是那種,她不給她錢,她就當潑婦罵街的人。
而她這個人天生反骨,她娘越罵她,她就越不給。
她說她白眼狼,她就當白眼狼給她看,她不能白擔了名聲。
但丁紅葉的娘是不罵她的,只攻心。
張月蘭說完,都忍不住慶幸,“幸好我娘不會紅葉她娘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