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擦槍走火
第一百六十一章擦槍走火
說起來,方婉柔的身世並不光彩,因為她是個私生女。
不過,方婉柔的父親王贊畢竟是燕京王家的少爺,即便他忤逆了家族的意志,與她母親方靜選擇了私奔,但王贊也從來沒讓她們母女受到過半點委屈,他經營着一個會所,收入也還不錯,日子過的還算殷實。
直到大二那一年,方婉柔十六歲,本是豆蔻年華,卻發生了很多事情。
先是他父親突然暴斃、客死他鄉,沒多久,母親又選擇了改嫁,就這樣方婉柔變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但這還不算什麼,最糟糕的是,她被一個惡魔盯上了,這個惡魔顯然就是孫鴻哲。
不過幸好孫鴻哲雖然為人狠辣,但終究是個高傲的人,雖然他覬覦她的美色,經常隔三差五的去騷擾她,但總歸沒有用強。
在燕京大學的那段時間,她每天提心弔膽,大學還沒畢業,她就逃到了米國,後來輾轉來到了明珠市,從她父親的好友邢雲風的手中接手了她父親生前的事業。
本來以為一切陰霾都已過去,她做好了迎接新生的準備,可惜,那惡魔還是陰魂不散找了過來,自然也就引出了後來的事情。
“陶公子,我們又見面了!”陶澤剛一坐定,還沒來得及認真打量眼前的這個男子,孫鴻哲就說話了。
“是啊,你我神交已久,今天總算是見了面了。”陶澤言不由衷的笑道。
仔細說來,陶澤與這孫鴻哲算是第三次見面了,但真正的面對面的交流,倒還是第一次。
“陶公子真是一表人才,走到哪裏都有美人相伴,真是艷福不淺啊!”方婉柔仍舊緊緊的抓住陶澤的胳臂,顯得尤為的親昵。孫鴻哲隨意的看了看,無悲無喜,只是隨意的說道。
不管印象如何,表面上的一些冠冕堂皇的話還是很有必要的。
其實。第一次碰面的時候,陶澤並沒有引起孫鴻哲的注意,直到上次在風華國際的第二次見面,孫鴻哲才詳細的調查了陶澤的底細,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手頭竟然掌控着這麼多的資源,而且還跟葉語心交往甚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哪裏,我這市井小民怎麼也比不上你那大家子弟,孫公子氣宇不凡。身邊的美女更是個個美若天仙,着實令人羨慕啊!”陶澤不卑不亢,淡淡的回應道。
二人你來我往,看似相互恭維,實則硝煙正濃。
“哈哈。陶兄性情豁達,真是個有趣的人!”孫鴻哲皮笑肉不笑的說著,然後隨手把一杯深色的雞尾酒推到了陶澤的身前。“我看這杯‘黑色龍捲風’很適合你。”
“不好意思,鄙人身體有恙,不能喝酒。”陶澤果斷的拒絕道。
陶澤身體抱恙確是屬實,但要說連一杯就都不能喝,也着實讓人心生懷疑。因此。他的拒絕頓時惹來了孫鴻哲的不快,只見他表情慢慢陰沉了下來,冷冷的說道:“怎麼?陶兄不給面子?”
“我們今天不是來喝酒的,孫公子還是爽快些,免得傷了和氣!”陶澤不甘示弱,冷冷推開酒杯。回應道。
二人的針鋒相對,使得現場的氣氛迅速降到了冰點,孫鴻哲身邊的一眾美女識趣的紛紛退去,一時間圓桌的周圍只剩下陶澤、孫鴻哲和方婉柔三人。
“哈哈,你知道嗎?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我說話!”孫鴻哲怒極反笑道。只是那笑聲之中透着陰冷,讓人不由的一陣發寒。
方婉柔怪異的看着上來不由紛說就開始互掐的二人,彷彿自己的存在只是多餘,於是她由開始的緊張恐懼,到後來竟漸漸放鬆了起來。
“什麼事情都有第一次!以後就會慢慢習慣的!”既然選擇了死磕,陶澤就沒有準備收手,因為有些人天生就是敵人。
“好,好,好……”孫鴻哲連說三個“好”,然後端起那杯“黑色龍捲風”一飲而盡,方婉柔畢竟是他看上的女人,能被他看上的女人其實並不多,因此他本來想解釋上次的事故與他並沒有關係的,他還打算好言相勸,希望方婉柔能回心轉意,畢竟他很喜歡她,能不撕破臉皮豈不更好,但如今的局面好像讓這一切都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一滴深紅的酒液懸在他的嘴角,他卻沒有理會,只是嘴唇微微開闔,冷冷的迸出兩個字:“送客!”
聽到孫鴻哲帶着憤怒的話語,陶澤如蒙大赦,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說明剛才的兵行險招終是起到了效果,於是也不再耽擱,跟來的時候一樣,挽着方婉柔起身飄然離去。
其實,陶澤又何嘗不想通過商談來解決問題,但談判的前提是彼此要存在最起碼的尊重和理解,若是開始就落了下風而不採取手段,那最終的結果只能是由人擺佈,於是陶澤這才冒着擦槍走火的危險,步步緊逼、寸步不讓,這才達到了最終平衡的局面。
回來的路上,方婉柔開心的拽着陶澤的胳臂,輕笑道:“你太帥了,看那惡魔憋屈的模樣真是痛快……”
私下裏,方婉柔都是這樣稱呼孫鴻哲的,只是今天一時興奮,就隨口說了出來。
“嗯,是能拖上一陣子了,不過,我們也失去了轉圜的餘地,算是徹底的把這孫少爺得罪了!”陶澤苦笑道。
今天,按照孫鴻哲的性格,他沒有當眾發難,其實就說明了一些問題,短時間內相信他不會出手,不過一旦他出手,那就將是最終的決裂,再想善了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陶澤一眾剛走,剛才的那個保鏢模樣的男子就輕輕的走了過來,他見孫鴻哲表情陰冷,顯然正在氣頭之上,於是出言相勸道:“公子息怒,大不了讓裘氏兄弟安排些人手把他們給收拾了就是。”
人們都知道“三賢會”是明珠市數一數二的黑幫,但世人不知的是,這“三賢會”的幕後老闆其實就是孫家,而男子口中的裘氏兄弟正是這“三賢會”的主人。
“哎,現在還不是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等我大事功成之時就是他的死期。”孫鴻哲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不顧淋漓的鮮血,冷冷的說道。
一個能成大事的男人,必須首先是一個對自己夠狠的男人,顯然孫鴻哲就是這樣的男人。
……
由於晚上這次驚險的會面並沒有耽誤多少時間,所以陶澤回到家中的時候,也只是晚上八點左右。
陶澤信步來到了那間隱蔽的地下密室,見“長毛”男子正在鼓搗着什麼,於是淡淡的問道:“孫叔叔,有進展了嗎?”
“還沒有,這毒藥的成分太過複雜,這幾天的時間我連成分都還沒弄清楚,若是配製出解藥,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孫飛尺嘆道。
陶澤抓起那小巧的藥瓶,見到“極樂散”三個大字,心中不由的一凜,這麼惡毒的藥物卻取了個這麼文雅的名字,想來也只有那噁心的東瀛人會這樣做。
“不急,凡事儘力了就好!”陶澤安慰道。
陶澤自知幫不上什麼忙,因為他並不擅長藥理,因此也只能說些寬慰的話。
“這是你上次一併送來的錦盒,裏面都是些東瀛文,我已經給你譯好了,給你……”孫飛尺忽然想到了什麼,走到一個角落,再次折返時,手中多了一個精緻的錦盒。
“哦,那有勞孫叔叔了。”
陶澤接過錦盒,打開之後,便見到一柄金光閃閃的好似鑰匙一樣的東西,‘鑰匙’的下方是一張顏色發黃的紙片,展開紙片,紙片的正面是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東瀛文,而東瀛文的下方則是一副殘破的地圖,原來是個殘本,不過那僅剩的地圖之上寥寥幾筆勾畫的山腹洞穴,卻極富神韻,顯然這作畫之人的功底不弱。
雖然紙片之上的地圖殘破不全,但陶澤卻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是那洞穴旁邊的溪流,好似在哪裏見過。
而紙片的背面則是一行行鉛筆書寫的漢子,想來這就是正面的譯文。由於文字部分也同樣殘破不全,所以陶澤只能猜出個大概來。
原來,這錦盒的主人是個東瀛人,而且還是位參加了當年的侵華戰爭的將軍,他年輕時,受到東瀛右翼軍國主義的蠱惑,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因此晚年時非常的悔恨,後來恰逢東瀛戰敗,他感覺贖罪的時機到了,於是便將他負責看管的在華掠奪的大量文物藏在了某一個隱秘的地點,然後繪製了地圖,準備物歸原主交給華夏人民。
看到此處,陶澤不由的有些欣慰,錯而能改善莫大焉,這位老人雖然做了錯事,但最終幡然醒悟實屬難得,理當受到人們的尊重。
不過,這錦盒之中為何僅是地圖的殘本?而且這多年之後,這錦盒為何會出現在磬雲山莊?
陶澤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個謎團,但怎麼樣也想不出答案,想來這中間必定經過了很多的曲折。
錦盒小巧玲瓏,陶澤順手揣在了懷中,說不定哪天真能碰上,也能為國家做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