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天塌
輕雲雖然能理解相君的改變，但並不認同。
“不，你只是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而已。”
“什麼理由？”
“背叛主人的理由。”輕雲死死地盯着相君。
“背叛？不，我沒有背叛主人，總有一天，主人會回來的。”
“是嗎？你現在能這樣想，可你能保證以後的你不會變，會一直這樣想嗎？”
輕雲的問題讓相君語塞。
是呀，自己能保證以後自己不會再發生什麼變化嗎？
並不能，就好像，當初那個相君也想不到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相君。現在的自己，又怎麼會知道以後的自己是什麼樣呢？
但如同相君自己說的，這世間最可怕的是時間。現在它是這樣的，誰知道經歷更多光陰長河的沖刷之後，它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會不會變為那個希望主人永遠不要歸來的相君呢！
“至少，我現在是這樣的！”
“你不願意回頭了？”
“回頭？哼！現在你能把我怎麼樣？就算是和主人一起消失前的你，實力也不過七彩之境，最多與我現在相當。現在的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主人回來后，一定會懲罰你的！”虎臣眼睛快要噴火了。
“前提是主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主人永遠也不會知道的！你們死了，發生了什麼事就由我告訴主人吧。”
相君掃了一眼輕雲、東方几人還有倒在一邊的神雀虎臣。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它也是你的人？”輕雲指了指離雉。
“不錯，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有人替我做是最好的了。”
“那最後你也會殺了它吧？”
“哼，你不用離間相君大人和我。我永遠不會背叛大人，大人也不會殺我的。”離雉直接反駁道，其實它的心裏還是有些不穩。
離雉以前只是一隻普通的霧獸，有一天相君大人找到了它，相君從自己體內抽出了一道霧髓送予了它，相君做完這一切就走了，什麼也沒說。但從那一天開始，離雉就變了，就會了一種特殊的神通，可以幫它吞噬其餘霧獸。
那時的它還不知道送予它霧髓的就是相君。但它知道，那位大人對它有天大的恩情，讓還在蒼霧之中掙扎的它有了登臨浪蒼山的機會。
等到它上了浪蒼山，第一次見到相君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那個自己一直在尋找的恩人就是浪蒼山的最高者。
它很激動，激動得立即就想上前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可好像被看穿了一樣，相君的聲音在它腦中響起，告訴它不認識自己。雖然不知道為何，但相君說的話它是肯定會聽的。
後面在浪蒼山上，相君一直沒與它說過話，離雉想着自己當時的修為太低了，連靠近相君的機會都沒有。於是離雉努力修行，直到踏入了五彩之境，才有機會接近相君。
可那時，相君還是如同不認識它一樣，未與它提起過相送霧髓之事。直到有一天，相君突然來到他身前，交給了它一項任務，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離雉不知道相君為何會下那麼一道任務，讓它去殺一個闖入浪蒼山上的人，但既然是相君的命令，它就一定會執行。
就這樣，相君與離雉表面就如同不認識一樣，暗中相君卻是讓離雉幫它做了不少事。
等離雉成了浪蒼山上一方勢力的首領，相君正大光明地見了它，告訴了它山上的規矩。從此以後，相君讓它做的事它就不能自己出手了，只能安排手下之人出手。
也許，這就是相君為何會默許浪蒼山上的霧獸分為兩大勢力的原因吧，至於背後是否有它的推波助瀾，就不得而知了。
但相君想要讓離雉做什麼事的時候，還是獨立找到離雉於腦海之中告訴它。所以這麼多年來，並沒有其餘人知道兩者之間的關係。
而離雉簡直就是另一個相君，久而久之，離雉也陷入了對於地位的追求與沉迷之中，心中對於相君的感激之情日益淡薄。但為了追求更高的地位，離雉依舊會幫相君做那些它吩咐的事。
相君自然也是看出了離雉的變化，但它並不介意，它需要的是有人能忠心為他辦事，至於那人對它是否心懷感激，並不重要。
其實，當初相君送出的霧髓的霧獸並不止離雉，還有許多其餘霧獸，只是其餘的霧獸都沒有離雉走得遠。
帶着那霧髓的霧獸相君隨時都能知道它們在哪兒，死去的那些霧獸體內霧髓會隨着它們的軀體一起消散重回於蒼霧。所以，當離雉踏入浪蒼山的第一時間，相君就知道了。在暗中它也是花了力氣幫助離雉，讓它走到現在的地位。這也更方便它讓離雉做一些自己不方便出手的事。
比如，這次對雲遠出手！
但相君讓離雉做的事，可不單是殺人！它能踏入七彩之境，也少不了離雉的一份功勞。作為回報，相君也幫着離雉朝六彩之境前行。
以前的離雉也許會為了相君捨生忘死，但現在的離雉並不會了，所以當它親自出手遇到危機的時候，不惜暴露自己與相君的關係，也要拉它一起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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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相君自己也有出手的意向，否則的話，單憑離雉的一句話，還沒法逼它出手。
兩者之間原本單純的關係，現在變為了純粹的相互利用。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看在以前的份上，讓你走得明白。”
“沒了。”輕雲搖了搖頭。
“那你們就準備上路吧。”相君準備出手了。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這時，輕雲卻笑了起來，盯着相君說，“你就那麼有信心能殺了我？知道我剛才為什麼問它是不是你的人嗎？”
“那是因為，我怕一會殺錯了人！”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輕雲身上爆發出了滔天氣勢，絲毫不亞於相君。
“怎麼可能！”離雉一下就被驚着了！
不止是離雉，就連東方几人也被輕雲現在渾身散發出的氣勢給驚呆了。
明明剛才輕雲還沒這麼強的。
不，不是剛才。就算是現在，輕雲身上的氣勢雖然不弱於相君，細細體會，還是有些區別。
這氣勢似乎不是輕雲本身散發而出，而是借了什麼的力。
相君對此也只是略皺眉頭，打量了一下輕雲也就放鬆了。
“沒用的。你現在依舊只有五彩之境，就算是你身上帶着什麼厲害的霧寶能讓你借力一時，但終究是沒用的。霧寶再厲害，也得看使用的人。”
相君這麼一說，離雉就安心了，原來輕雲只是借用了霧寶才爆發出如此氣勢，那隻要有相君在，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霧寶？”輕雲沒想到相君居然會這樣說。
不錯，身為浪蒼山曾經僅次於霧主之人，輕雲肯定是有霧寶的，而且是很厲害的霧寶。
可是，那些霧寶在當初他隨着主人一起奉獻燃燒自己之時，都化為了烏有。現在輕雲是一件霧寶都沒有。
不管相君怎麼想，它們這一戰是無可避免了。
“看在曾經的面子上，給你機會出手。一會我出手，你們就沒機會了。”
輕雲的話很狂妄，這讓離雉心中極為不爽。連相君都有些不滿，輕雲憑一件霧寶就能如此對自己說話了？莫不是太過自大。
“哼。”相君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伸手朝着輕雲抓去，想要擰住輕雲的脖子將它提起來。看那裏它還有什麼可囂張的。
可很快地相君臉色就變了。
它不斷地朝着輕雲靠近，可無論它如何努力，始終碰觸不到輕雲。
相君十分確信自己不是呆在原地不動，甚至它都都使出了七彩之境的手段，自己應該已經衝出數里地了，可為何還是沒法抓住輕雲呢？明明輕雲並沒有動，站在一旁的東方、麒麟甚至離雉還是離輕雲不遠。但自己就是碰不到輕雲。
難不成自己是困住在了一方小天地之中？
相君猜對了！在其餘人眼中，他們只看到相君不斷地朝着輕雲衝去，在快要碰到輕雲的時候瞬間又消失不見，眨眼間重新出現在剛才它出手的位置，相君不斷地沖向輕雲，輕去不斷地消失不見，再次回到出手的位置......
就這樣一直不斷地重複着，相君的速度很快，就不斷在那幾丈之地幻滅閃現。
相君見離雉睜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立即就發現了一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於是它停了手，當它停手之後，已經立在了最初的位置。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輕雲身上的霧獸有着極為厲害的護身之效？可就算如此，相君也沒放在眼裏。
“你就算能護得了自己，還能護得了他們？”相君看了一眼東方還有麒麟，決定再次出手。
相君單手指天，輕喝一聲“天塌”！
轟轟的聲音從頭頂響起。眾人抬頭看去，天上的蒼霧如同沸騰了一般劇烈地翻滾着。整個蒼霧雲層開始緩緩向他們壓來，真就有如天塌了一樣。
相君這是要以天上無盡的蒼霧砸死其餘人呀！
這九天之陣經過多年的運轉，已經積累了不知多少蒼霧之力，就算不用於施展什麼神通，凝形之後硬生生地砸下來，也能砸死東方一行人。
現在眾人被圍困於此，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雲遠紅紅與化臨風緊緊跟在東方身邊，麒麟也將凰鳥護在了身邊，大家都看着天上的蒼霧雲層壓向自己，誰也沒有破解之法，相君親自佈置下了這九天之陣，可以說它對這陣法的掌握程度宛若自己的手掌。
也沒有誰敢對相君出手，因為以相君表現出的實力，出手也是徒勞的。
“難不成我們真要死在這兒了？”紅紅的話中透露出濃濃的不甘。
聽到這話，連平時里最為習慣安慰紅紅的雲遠也沒說什麼。
因為眼前就是一個死局。
也不知道自己死後，爹娘知道了得有多傷心。希望以後哥哥可以把爹娘照顧得很好吧。
東方同樣臉色嚴肅，腦子飛快地轉着，想着如何破此局。
而唯一坦然面對這一切的，只有輕雲。似乎這並不能把它怎麼樣一般。
就在那翻騰的蒼霧雲層降臨眾人頭頂，大家可以清楚感覺到其中的凌厲絞殺之力，準備拚死一搏之時，輕雲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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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輕雲緩緩飛起，衝著頭頂不遠的蒼霧雲層輕輕揮了揮了爪子凌空一拍，說了一聲“退”，那勢不可擋天塌之勢就止住了，然後以極快的速度重新飛了回去，就像是被輕雲給推回去了一樣。
見輕雲如此輕鬆地就化解了自己借用九天之陣使出的殺招，相君臉色總算是變了。
它在浪蒼山最大的倚仗並不是自己七彩之境的修為，而是對於這九天之陣的掌控。對這九天之陣越是了解，越能感覺到它的可怕之處，隨着時間的流逝，九天之陣蘊含的力量可以說是磅礴若海，就算是浪蒼山上所有的霧獸加在一起，也沒有其中蘊含的力量強大。
能掌控這麼一股龐大的力量，相君怎麼會有所擔心。
但現在，輕雲居然這麼輕鬆地就抵擋住了九天之陣的“天塌”之勢，那就只有一種解釋。
輕雲也能掌握這九天之陣，甚至比他更加熟悉。
難怪輕雲渾身散發出的氣勢不像是它自己的力量，原來是借用了九天之陣。
這樣一來，自己可能真的會敗。
待一切恢復原樣之後，相君神情凝重，知道自己這次面臨的敵人有多強大了。
唯有拚死一戰了！最好能找到機會殺了輕雲，這樣一來所有問題都解決了。但它知道，這很難，不過它得試！
“你知道為何九天之陣這麼強大，但主人在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要布下它嗎？”
“為什麼？”
“因為九天之陣要是無止境是運轉下去，當其中積蓄的力量太多，九天之陣控制不住，最終會毀了浪蒼山的。”
沒等相君說什麼，輕雲又繼續問道，“你知道為何我知道得這麼清楚嗎？”
同樣沒等相君回答，輕雲自己回答道，“因為這九天之陣，是我陪主人一起創的。”
輕雲說完的瞬間，相君出手了，它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就永遠沒機會出手了。無論它對於九天之陣的掌握達到了什麼程度，都不可能比得上輕雲這個陪着主人一起創陣之人的。
“去。”輕雲只是一揮手，就將相君掃出了百丈之外。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相君不相信七彩之境的自己在輕雲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百丈距離對於相君來說不算多遠，很快地它就又重新攻了過來。
迎接它的同樣只是輕雲輕手一揮。
就這樣看似簡單的一揮，卻讓在浪蒼山主宰多年的相君完全無法抵擋。可想而知這九天之陣有多麼厲害。
“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