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月黑風高夜1
章節名：第九十三章月黑風高夜1
話說卓不凡一夜難安，隨園方向烏雲密佈，在晴朗之夜尤其顯得怪異，卓不凡暗叫不妙，隨園近日必有一難。
第二天一早，卓不凡就急匆匆出了城，剛到隨園就被雲嶺擋在門外，說小姐一早就進城去了，路上沒看見嗎？
雲嶺可不敢說他家小姐昨夜徹夜未歸尤其是跟小姐的未婚夫說。看看卓公子心事重重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昨天並不在一塊。
昨天小姐去了哪，和誰在一起，可不是他一個護衛能管得着的。
小姐的舉止行事風格越來越向溫閣主了越來越讓讓人猜不透看不明摸不着頭腦。
難道易師都這麼高深莫測？怎麼卓易師看起來就很正常呢？
不過今天的卓易師也有點不同尋常，比如說，以往一向神情淡定，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卓大公子，怎麼一臉焦急，似乎有什麼比泰山崩於頂還嚴重的事情？
“雲頭領，麻煩你帶着兄弟們在隨園四周多巡視幾遍，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最近……有些不太平。”
雲嶺聽到卓不凡的話一愣，連忙拱了拱手說：“多謝卓大人提醒，屬下一定會小心謹慎。”
“一定要保護好你家小姐，晚上我就住在隨園，萬一有什麼情況，隨時來通知我！”卓不凡說道。
“多謝卓大人，小姐回來后，屬下一定轉告。”雲嶺又對着卓不凡恭恭敬敬地行禮。
卓不凡見雲嶺沒有絲毫挽留的意思，只好先回易龍門待着。
雲嶺看着卓不凡離去的背影，心想：卓易師對小姐可是真的好，將來一定會對小姐疼愛有加，小姐投鼠忌器順手點的夫君還是真不錯。轉念一想，那是當然，要不怎麼說小姐是當朝第一女易師呢，看個人什麼的，能不準嗎？不過卓易師也很有兩下子，什麼都不知道，就算出了隨園最近不太平，可不是嘛昨天“鳳翔三傑”生個火都快把隨園給拆了。哎呦喂！小蓮回來還不得氣得跳腳！
卓不凡心中怏怏地回到易龍門，屁股還沒坐熱就被府里的小廝打斷了思緒。
“大……大公子……相爺……讓您趕緊回府去，有……要緊的事情找您。”小廝小四顧不上摸把額頭上的漢，喘着粗氣說。
“哦？什麼事情知道嗎？別急，你慢慢說。”
小四臉上擰成了麻花，心中焦急萬分，相爺虎着一張臉催得急，他哪敢怠慢啊，勉強咽了咽口水說：“奴才不知啊，只知道相爺剛下朝回來，就急着找您，聽說您去了隨園，臉又黑了幾分……奴才到隨園，才知道您回易龍門了。”
卓不凡心中擔心芊芊的安危，轉念一想，如果芊芊進城了，無外乎百樂匯和清心醫館兩個地方，他還不如趕緊找到芊芊，勸她暫時住在京城，先不要回隨園了，等隨園一切太平了再回去不遲。
想到這裏，卓不凡抬腿就往外走。
“愣着幹嘛？還不快走！”
小四還愣在原地，被卓不凡一吼，趕緊跟上。大公子騎馬的速度真是比他來的時候還快可憐了他的兩條腿，這麼一來一回地折騰，可真夠受的。
“你去百樂匯找蘇易師去，如果不在就去清心醫館看看，告訴她在全聚德等我。”一進城門，卓不凡就吩咐小四去找蘇芊芊，自己則趕緊回到卓府。
一進卓府，問了下人，說相爺在書房。卓不凡將馬交給下人，自己就直奔書房而去。
卓相看到卓不凡進來，讓兒子在旁邊坐下，將今天朝堂上恭王受到皇上誇讚的事情簡單說了，話里話外敲打一番。蘇芊芊已經是咱們家的媳婦，沒道理一直幫着別人，就算二人曾經有些交情，但畢竟已經解除了婚約。女子出嫁從夫，怎麼還能和其他男子有瓜葛？
卓相自然知道百樂匯是蘇芊芊的產業，於公於私他都不好出面直接跟蘇芊芊說，畢竟蘇芊芊還沒有嫁過來，他這個當公公的要擺架子也得等一等。但是事情不能等下去，想借兒子的口敲打蘇芊芊一番，順便也給兒子提個醒。
卓不凡不卑不亢地說：“易龍門早有門規，門中弟子不得參與任何派系之間的爭權奪利，據兒子所知，芊芊之前向三位王爺都下了請帖，儉王的帖子還是我親自送去的，只是恭王高明，懂得藉機發揮而已，這與芊芊有何關係？”
“你？就算是恭王藉機發揮，難道說芊芊就任由他出盡風頭？畢竟是在她的鋪子裏！我就不信她連半點風聲也沒聽到。”
“父親，八仙過海，更憑本事，既然我門不干涉皇子之間的爭奪，自然只能作壁上觀。出手阻撓也是干涉，您難道就這麼想讓我和芊芊牽扯其中嗎？”
“我不讓你們牽扯其中，你們就真的能置身事外嗎？別忘了，咱們家和儉王府是打斷骨頭連着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別忘了你姓卓！我卓長卿的‘卓’！不管你是易龍門人還是大國師，你都是我兒子，都是儉王殿下的大舅哥！就算你心中不偏不倚，別人也早在你腦門上貼上了‘儉王派’三個字！而且永遠也休想拿掉！”
卓不凡忍不住對父親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父親，恕兒子直言，恭王胸懷天下，才德兼備，儉王……的確有些遜色！”
“不凡！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知道後果嗎？這根本就不是才德的問題！”卓相沒想到兒子竟然會替恭王說話。氣得指着卓不凡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以為就你聰明嗎？你以為父親老糊塗了嗎？你以為父親看不出來誰更適合接那個位子嗎？咳咳……不凡，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沒有適合不適合，只有符合不符合卓家的利益！卓家的利益！你以為恭王仁德，那肖妃呢？肖家呢？肖妃會放過你姨娘嗎？肖家會放過卓家嗎？幼稚！太幼稚了！儉王沒有雄才大略又如何？只要權力牢牢掌握在你我手中，為父可以輔佐他，沒有為父還有你可以輔佐他！天家無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此大是大非上，豈能有半分仁慈？”
卓不凡有些鬱悶，父親這番話是要他在明知道儉王沒那個胸襟氣量的情況下，卻依然要扶持他上位這與他從小受到的順應天理，堅守正道的教育簡直就是背道而馳！
“兒子知道了，父親若是無事，兒子就先告退了。”卓不凡沖父親行了禮就退了出來。終究此事是出在芊芊的鋪子裏，他若再與父親爭辯，怕是會遷怒到芊芊身上。
“等等，回祠堂跪着反思去！沒我的吩咐不準出門！”卓相生氣地說道。
“父親，可是……”卓不凡想到隨園的災禍，有些着急。
“可是什麼？別以為為父什麼都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心神不寧地就知道往隨園跑，別忘了，你們還沒成親呢！你這樣下去成何體統！半點規矩都不懂，老夫真是瞎了眼了同意這門婚事！哼！”
“父親！可是……”卓不凡還想為芊芊分辯，卻被卓相用硯台砸了個正着。
“混賬！孽子！來人啊！”卓相氣得吹鬍子瞪眼。
小廝一進來，就看到卓不凡正捂着額頭，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把這個不孝子給我押下去！”
小廝連忙扶起卓不凡往外走。
卓不凡走後，卓相撫着胸口順了幾口氣，他今天真要被卓不凡氣死了，真是二打不中留啊！
“來人，去尋個太醫看看大公子。”半晌，卓相才嘆了口氣吩咐道。
許夫人看到兒子一臉的血，說什麼也不讓兒子跪祠堂，連忙派人去請太醫，等到卓相緩過勁來派人去請太醫的時候，王太醫已經到了卓府門口。
卓不凡顧不得自己頭上的傷口，一直焦急地看着門外問：“小四回來了沒有？”
“不凡，你都傷成這樣了，天大的事情也要擱上一擱！”許夫人摸着眼淚說，“你父親也真是狠心，怎麼能下得去手！”
皇宮之內，儉王第一時間跑到麗貴妃面前告狀，陰陽怪氣地諷刺蘇芊芊胳膊肘往外拐，麗貴妃安慰道：“儉兒，這些都是小事，恭王願意去捧場，芊芊還能阻止不成。今天他一時佔了上風又如何？這太子之位不是還沒有定下來嗎？你如今打理吏部，雖然明面上沒多少風光，可卻有實實在在的好處，地方官吏也陸續進京述職，等春闈一過，這吏部就更忙了，如今正值用人之際，有空多跟相爺學學，別管別人的閑事，用心做好自己的差事是正經。”
麗貴妃嘴上如此說，心中卻難免嘀咕，她相信蘇芊芊是聰明的女子，分得清遠近，拎得清輕重，怎麼就幫了恭王一把呢？
儉王前腳離開鍾粹宮，麗貴妃就叫來瓔珞：“京城未婚的貴族女子的八字內務府可送來了？”
“回稟娘娘，前天就送來，在您的書房放着。”
“恩，恭王和儉王至今都無所出，皇上和本宮都很着急。明天你去易龍門傳話，請個易師進宮幫本宮看看，給恭王和儉王殿下挑選幾個合適的人。”
“是，娘娘。”瓔珞領命出去傳話。
大家不要着急，情節會一點點展開，伏筆都已經埋下，後面都會有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