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杜家小姐
用過早飯不久,杜雨凝就上門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GUCCI的套裙,這份穿着讓尤金暗中點了點頭,有心了。
“不知道杜小姐上門,是有什麼事想談?”尤金問道,
他思索着對方的身份。
杜家,雖然不像楊家、姜家、李家等顯赫,但是也是京圈裏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大院裏響噹噹有頭有臉的人物。
不光祖輩和父輩在政界多有建樹,就連這一代,不說其他人,單說杜雨凝的同胞兄弟,也是非常有能力的人。
雖然不到30歲,但是顯然家族早早就已經規劃好了他的發展路線,
目前在某個重要部門中,當了一個小小的領導,
雖然身份看着不顯,但是明顯是一個容易出成績的好差事。
明眼人都知道,只要不行差踏錯,未來可期。
而就杜家而言,他們除了在政治方面非常出色,在經濟上面也很是寬裕。
杜雨凝的母親出自浙省的大家族,世代經商,家資極其豐厚。
如今,娘家那邊,生意只有更加紅火的份。
一個高門小姐,最中心圈層的小姐,特意上門來拜訪他?尤金不耐煩猜測她的來意,索性直接挑明。
杜雨凝微微一笑,“奧利維耶先生,不知道您對我家了解多少?”
尤金笑着恭維了幾句后,就聽杜雨凝微微一笑,“是的,我杜家家世顯赫。”
她雙手在小腹前緊緊交握,看向尤金,“我和我的哥哥是龍鳳胎,家裏條件又是這樣,自然不會在物質上缺少什麼。
至於疼愛……我自認機敏聰慧,從小就會看人臉色,說話又好聽。家族裏對我的看法暫且不提,家中長輩對我的疼愛是真實存在的,甚至很多時候,是超過我的同胞哥哥的。
我也一直以自己的家族自豪,天真的覺得人生會一直這樣順遂恣意下去。
我的學校並不差,說起來,雖然不是校友,但是,我的學校離您的大學並不遠,我畢業於塔夫茨大學的國際關係專業。
我以為未來我會和盛京大學畢業的哥哥一樣,進入政界,一展所長,畢竟我們家學淵源。
沒想到……”她的臉上,笑容慢慢消失,面無表情的說,“沒想到,雙胞胎的哥哥可以在家族的綢繆下進入政界,而對我,家族則介紹了很多青年才俊給我。
而在事業上也給予了充分的自由,任我發展。
當然,更好聽的說法是,嫁人是一個女人最終的歸宿,爸爸媽媽又不會害你。
至於事業什麼的,等結婚以後,你想幹什麼都行,咱們這樣的家庭,怎麼樣都是可以的。”
她定定的望向尤金的眼睛,“我過完年就30歲了。我沒有結婚。”
她看着尤金,等待着他的反應。
尤金的反應……尤金沒啥反應,他莫名的看回去,然後呢?
杜雨凝因為尤金的反應鬆了一口氣,她憋着這口氣真的太久了。
“和您說話真是太好了,我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了。”她面無表情的說著,然後,為了證明自己是真的開心,她唇角勾起,露出了一抹堪稱明艷燦爛的笑。
杜雨凝的長相是偏艷麗的,濃眉大眼,明麗大方,笑起來的時候,是一種充滿了時代感、港星式的明艷。
尤金私以為,她有點類似林青霞,不是說長相,而是說給人的感覺,雖然名字清麗婉約,性格中卻帶着一抹果決剛強,很有意思的一個人。
不過,這樣的她,卻奇異的給了尤金一種感覺,“你很壓抑。”
杜雨凝收回了自己的笑臉,她的眼睛垂下,盯着眼前的桌旗繁複的花紋,“不,是快瘋了。”
她的眼前慢慢的模糊了起來,這讓她不得不微微昂起頭,期待這樣,能讓眼中的濕意退去。
但是,尤金的態度,讓她真的有些失態了。
雖然沒有接觸太久,但是在這裏,她覺得她又是一個正常人了。
“在我上門之前,您一定調查過我。他們說了什麼?特立獨行?沒有嫁出去的老姑娘?性情古怪的女人?”她饒有興緻的猜測着。
“都沒有。”尤金有點明白杜雨凝的想法和處境了。
“你痛恨這種差別待遇是嗎?”
“您會覺得我不知好歹嗎?畢竟我的家族給了我大多數人想也不敢想的東西。
我的父母親人也都愛我。甚至是我的同胞哥哥,他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
你看,”她笑着拿出了自己的鑰匙,
“這是我去年過生日,他送給我的禮物,花了他一大筆積蓄,一台寶馬。為此他和嫂子才大吵了一架,好幾天都沒說話。”
她笑的樂不可支,明艷非常,但是那雙眼睛,卻沒有笑,它甚至仍然泛着揮散不去的潮意,以至於她無意的一眨眼,兩串淚珠就滾落了下來。
臉上的濕意讓她的笑容僵住了,她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失禮了。”然後掏出了一張手帕,優雅的按了按眼角。
微微處理了臉上的濕痕,她微微的嘆了口氣,“我快要瘋了,我不想這樣。”
她抬眼看向尤金,“我擁有着美林頓塔夫茨大學國際關係學專業學士學位,又來自於杜家。
如果我說,我希望能加入您的麾下,供您驅使,您會覺得這是一個冒昧的提議嗎?”
尤金打量着她,沒有接話。
杜雨凝在尤金的沉默中,彷彿讀懂了什麼,她苦笑了一聲,“是我冒昧了,請不要介意。
也許我真的就是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吧。”她無聲的嘆了口氣。
然後,她整了整心情,重新笑了起來。
“不論怎麼說,謝謝您能撥冗見我,聽我說完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感謝您。”她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套裙,然後微微行了一禮,就要離開。
尤金終於開口,“你想為我工作,哪方面的?”
杜玉凝要離開的腳步一頓,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尤金。
隨後,她慌亂的迴轉過身,緊張的握住了手包,
隨後,她意識到了什麼,又慢慢的鬆開了自己攥緊的手,以一個從容的姿態正對着尤金,“任您趨使。”
她苦笑一聲,“不怕您的笑話,我沒有什麼經商的能力。
我一直以為自己會進入體制,和哥哥走一樣的路。
我一直天真的以為,家族對我和哥哥是一樣重視的。
即使女人的升遷比不上男人,但是,我一直都是在為這樣一個目標而努力的。
可是,最後的結果您也看到了。”
“那你現在做的工作是?”既然不是創業,也沒有在體制內工作,也沒有結婚,那她在做什麼?
“我成立了一個私人的基金會,致力於幫扶青少年,為一些在社會幫助體系之外的孩童提供幫助。”
她又重新坐回了沙發上,和尤金解釋,“我國是有比較完善的孤兒救助體系的,雖然不能說讓孩子多的有多麼好,但是好歹有片瓦棲身。
但是,有一些孩子,雖然有父母,很多時候,還不如沒有的好。
“爛賭、吸*、家暴、坐牢、重男輕女,”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孩子看似有家庭庇護,但是很多孩子,還不如沒有家庭。
我這些年,一直在致力於這些孩子的心理幫扶與一些必要的資助。
也會安排一些公益活動,不定時的組織他們去慰問養老院或者帶他們去一些公益場所,
不能讓他們和家裏學壞。
至於資金的來源,一方面是我家裏的錢,”說到這裏,她苦笑了一聲,“他們很支持我做點什麼。
一方面是我找各個企業化緣得來的,雖然打着的是基金的旗號,但是我心理明白,仗着的還是我姓杜罷了。”
尤金微微感興趣的坐正了身體,靠不靠杜家他不感興趣。
不過慈善基金會這個,他挺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