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二)、(三)

(二)、時光飛逝,轉眼富城十二歲了,養了七年的弟弟富寶病死了,這孩子生下來身子骨就弱,面黃肌瘦,體質很差,經常鬧病,醫、生也請了多次還是沒能救活。珍兒傷心不已,“好不容易養這麼大,還是沒成。”無奈之下,劉順請來道士做法,道士拿着浮塵這屋那院的走着看着道:“無量天尊,善哉善哉,你這屋、院有神仙住着,你們住在這裏侵佔了神仙位,激怒了神仙,所以,神仙和你家的孩子們激戰不停,孩子終究敵不過神仙,所以都沒成人,給神仙做了仙童子。”他又對劉順說:“要想讓孩子能成活,必須做法事,我回去請道長來,在你家院子做法,把神仙請到山上的神仙廟供奉起來才行。”道士讓劉順買了做法的蠟燭、紙錢、貢品等,搭好供桌,劉順和媳婦跪在供桌旁燒着紙錢。道士們頭頂上梳着束髮,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色道袍,小腿打着綁腿。道長走在前面拿着浮塵,手抱神仙諸位的牌位,振振有詞的念着道教經文,後面的弟子們跟着道長,有的手裏拿着蠟燭,有的拿着紙帆和鑼鼓,邊走邊敲邊唱,把神仙接到山上的神仙廟供奉妥當,又回來讓劉順拿着菜刀把死了的孩子放在院門的門檻上道:“成仙成不了人,你要想讓孩子成人就得把死孩子放在門檻上用刀剁了,剁着說著,叫你再騙人,剁死你,你成仙就別來騙我,我的孩子不能做仙子。”富城的爹不忍心,可是為了讓孩子活下來又不得不這樣做,只好狠下心把死了的孩子放在門檻上用刀剁,剁完了扔出去喂狗。都是無奈之舉,劉順忍着心痛流着眼淚胡亂剁着,趁着夜色正濃時把孩子扔到後山就往回走,夜黑風高,松林發出狼嚎似的吼叫,劉順畢竟是個男子漢,回來的一路並不害怕,只有三順陪着劉順去了後山,其他幾個弟兄都嫌晦氣,不願露面。他也是橫下一條心,只要能保家人平安幹啥都行。

劉順忙着家裏的十畝半田地,又養着幾頭豬,富城在家裏是劉順的得力助手,在放學之餘也是家裏的主要勞動力,除了幫家裏幹些活,還幫着抱孩子,家裏的母豬一窩下了十一個,劉順高興的跑進屋裏對媳婦說:“咱家的豬下了,下了十一個,這回孩子有望成活了。”說來也巧,半年後,劉順媳婦珍兒又懷孕了,一家人都很高興,劉順細心呵護着媳婦的肚子,九個月後劉順媳婦生了一對雙胞胎男孩,叫大雙和小雙。這天夜裏珍兒感覺肚子疼,便喊劉順道:“我肚子疼,怕是要生了,你去叫穩婆來,幫我接生吧。”劉順一聽趕緊下炕,披上衣服往外走,他先去老爹屋裏,把後娘叫來,婆婆來到兒媳婦屋裏,看珍兒肚子疼的一陣緊似一陣,實再忍受不住,忙找來一塊油布鋪在炕上把油布鋪平,又鋪了兩層牛皮紙,上面又鋪了五、六層黃稻草紙,拿過做活的剪子,把劉順喝的白酒倒了半碗,連剪子帶手在碗裏沾過,珍兒剛蹲在鋪好的紙上,孩子的頭就露出來了,婆婆剪斷了臍帶,打了個結,拍打着孩子的屁股,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把提前準備好的布包好了孩子放在一邊。過了一會兒感覺肚子又是一陣疼,像是想拉屎,以為要解大便,於是她就下炕蹲在尿盆上,一使勁兒又出來一個,珍兒趕緊抓住孩子放在炕上,婆婆用剪子在酒碗裏沾過剪斷孩子的臍帶,第二個孩子生下來時,沒有哭,珍兒用手食指伸進孩子的嘴裏打開又在孩子屁股上拍打了兩下,這時孩子哇哇的哭了起來,看着兩個孩子都是男孩珍兒高興的不行,忙又找了個乾淨的布把孩子包了起來。這時,她已經精疲力盡,她順着剪斷的臍帶用手一拽,肚子裏的胎盤出來了,便爬上炕,躺在炕上,等着劉順回來,心想,早知道這麼快,不讓他去叫穩婆了,她躺在炕上沒精打採的睡著了。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劉順領着穩婆進屋來了,兩個孩子已經在老婆懷裏睡的正香呢,便說:“哎呀,早知道就不出去了。”穩婆查看了一下兩個孩子的肚臍,用香灰把兩個孩子的肚臍抹了抹,又找了兩塊乾淨布,把孩子的肚臍纏上,劉順給了穩婆二十文跑腿錢,把穩婆打發走了,劉順高興的說:“老婆,怎麼這麼快就生了,臍帶穩婆抹得香灰,我去弄點酒來,給孩子抹抹吧?”說著劉順取來了一壇陳年的酒,用新棉花沾上酒在孩子的肚臍上洗掉香灰,又重新撕了兩塊白布纏在孩子的肚臍上,劉順一看是兩個男孩,笑了,把孩子包好放在了媳婦懷裏。劉順把胎盤收拾掉,拿出去把油布洗凈,晾在外面,就急忙去看豬圈裏的母豬咋樣了。今天,另一頭母豬可能也要下崽,來到豬圈一看母豬躺在草堆上,一群小豬正在擠着吃奶,最後一個小豬被其他豬擠的到處拱就是吃不上奶,劉順也着急,他把前面強壯點吃飽了的小豬從母豬奶上拽下來,把最小的小豬放在母豬奶頭上,小豬總算吃上奶了。劉順為了犒賞母豬,熬了一鍋玉米粥讓母豬吃,母豬吃的很香,劉順這回有的忙了,半夜起來又給豬加了頓熱粥。每天要伺候老婆月子,給老婆做飯,一天吃四頓飯,兩個孩子餓了一起哭,尿了拉了也是一起哭,奶水不夠吃,添點麵糊,再大點兒奶更不夠吃了,劉順就擀薄薄的白麵條給孩子喂,倆孩子胃口好只要是吃的,都吃得特別香。劉順還要給豬做飯,一天做五頓飯,劉順把豬圈收拾的乾乾淨淨,豬睡覺的地方每天換上乾草,豬拉尿的地方每天早晨都換成新土,劉順很勤快,他每天給孩子洗的尿布用開水燙完,晾在外邊曬,劉順對珍兒說:“你生了幾個,身子虧了不少,這個月子我要給你好好補回來。”珍兒一個月子,每天吃至少四個雞蛋,一天一條魚,為了給媳婦加營養,劉順每晚上到河邊下網給媳婦撈魚,還好每次去都不空手,不管大小總能撈上幾條,一個月子給珍兒養的白胖胖的,孩子的奶水雖然不太夠吃,也差不多少,喂點麵糊也湊合了,孩子也很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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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興男孩過二十九天為滿月,滿月這天,為了給孩子慶祝,劉順請來了左鄰右舍的街坊鄰居來家吃飯,劉順捨不得殺自己的豬,到同屯張屠夫家買來二十斤豬肉,殺了十隻雞,頭天撈的十幾條魚。劉順手快,做了十桌菜都是實惠的很,有紅燒雞,鹵豬肘,酸菜豬肉片燉粉條,清蒸魚,紅燒兔肉,豬肉燉豆角,黃瓜炒雞蛋,炒豆芽,木耳炒肉,黃花菜炒肉。菜都是自家種的不用買,同屯熱心的張嫂、常在嬸子、鐵蛋娘、狗剩媳婦都早早來給幫忙了。劉順掌廚做了十桌飯菜,飯菜都擺上桌時,劉順的二弟媳李秀芬領着老二一家八口人來了,一進門六個大大小小的孩子瞄準上好的一桌菜,呼啦一下圍了上去,不等其他人坐下,已經開吃了,幫忙的人還都在給其他桌上菜時,老二家一桌已經吃完等着再上菜,李秀芬的三兒子喊道:“這桌菜沒啦,快上菜!”李秀芬更是不客氣道:“俺們這桌菜少人多,不夠吃的,再給上點肉來。”正喊着老三家一家也來了,老三家十口人八個孩子,三順一家找了個已經上好菜沒人坐的桌子,圍坐在一起拿着筷子行動起來,這時鄉親們也陸續走進院子,來到劉順跟前道喜,說著恭喜得子的套話,有的走到珍兒跟前給孩子送點賀禮,有的送幾個雞蛋,有的送一塊布,有的給做兩件小衣服,最差的給孩子兜里揣上十文錢,鄉親們都陸續坐下開餐了,這時,劉家最小的兒子劉順的小弟弟四順帶着媳婦月嬌和他們的十個孩子還有劉順他們的老爹和繼母程氏進來了,一進院四順說:“爹媽咱們跟我大哥他們一桌,我們這一家十個正好一桌。”程氏一聽小兒子安排得挺好,便道:“行,這樣最好。”四順的孩子們佔了一桌,四順和爹媽又佔了一桌,珍兒看公婆來了便抱着兩個孩子來到公婆面前,見公婆和小弟、弟媳連看都沒看她,盡自顧自的坐在桌上吃起來了,便抱着兩個孩子也坐在公婆一桌上,一手抱一個,看着他們吃飯,珍兒坐下后,婆婆從兜里拿出兩文錢道:“俺們這一家由俺代表了,來一個孫子兩文錢,給你錢也不會花,還不都是你爹媽花了。”富城從外面回來,珍兒喊道:“富城,過來這邊吃飯啦。”富城聽見是自己媽喊吃飯,便走過來,見爺奶和小叔小嬸都在,便叫爺奶、小叔、小嬸,爺奶和叔嬸都哼了一聲,顧不上說話,只顧埋頭吃了,富城也拿起筷子吃起來,他看自己媽抱着倆孩子也吃不成,便接過一個說:“媽,給我抱一個,你就可以吃了,快吃,再不吃沒了。”二弟家要了兩回菜才夠吃,小弟家也是,都忙着往自己嘴裏吃,沒有哪個說幫着抱抱孩子,也讓這個大娘吃點飯,要不是富城從他媽手裏接過一個大雙來,只怕珍兒連飯都吃不上了,富城的奶奶只頋給自己的老伴、兒子夾菜,對富城媽懷裏的倆孩子就好像沒看見一樣,在她眼裏只有自己生的那一窩了。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鄉親們都陸續向劉順辭行往外走,二媳婦一家吃完了,二弟媳和三弟媳過來給劉順的兩個雙胞胎每人兜里裝了兩文錢道:“你也不會花,給你倆一人兩文錢表表心意吧。”三弟媳道:“就是。”說完二媳婦扭頭進到廚房去了,不但吃完了還兜着走,走時,二媳婦秀芬先到廚房轉看見案板上還有沒切的豬肉,拿着劉順家的籠布包了一大塊就溜出了劉順家,四媳婦看二妯娌拿了一包東西賊眉鼠眼的溜出了大哥家,也忙來到廚房看有啥好東西可以順走,他看還有幾條魚在盆里,便拿着旁邊的馬蓮草穿着魚鰓背着手偷偷溜出了大哥家,出門時剛好被三媳婦看見了,三媳婦也忙統統婆婆,婆婆會意也跟小媳婦來到廚房,看沒有啥東西可拿的,便翻找起來,看見柜子下面有一捆粉條,便拽出那捆粉條在婆婆掩護下悄悄跑了出去。劉順忙着招呼客人,沒顧上廚房的事,等把客人送走回到廚房一看,廚房除了菜沒人拿,肉和魚都拿光了,就連碗櫃下面的粉條也被翻走了,劉順心裏一陣無奈道:“也好,省得再做了。”請完了客,幾個幫忙的鄉親,把該洗的洗凈,該收拾的收拾乾淨,才向劉順告辭道:“劉順兄弟啊我們走啦,你那幾個兄弟媳婦真是沒品,一點忙也不幫,大吃二喝的造完了,連把手都不伸,哪還有點兒手足情。”劉順只好尷尬的笑笑道:“今天麻煩幾位嫂子、弟妹了,改天我一定登門感謝。”屯裏的鄉親和隔壁家的常在娘來幫着打下手,忙活了一天。劉順本想把沒用完的食材給那幾個來幫忙幹活的鄉親一人分點,可是,東西都拿得精光,劉順一看就知道是誰幹的,劉順送走了鄉親們,回到屋裏珍兒說:“給幫忙的鄰居留的東西都讓他們拿走了?”劉順點點頭“嗨!”的嘆了口氣。珍兒說:“你知道他們是這樣的人,就應該早點把東西拿屋裏來,好啦,既然已經被人家拿走就算了別生氣,過幾天再買點東西給幫忙的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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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順跟媳婦說:“幸虧這籃子雞蛋放廚房,要放廚房也沒了。”常在娘一直幫着劉順把院子裏的桌子收拾乾淨,盤碗都刷洗乾淨,裝進大筐,那些碗盤是劉順租來的,洗乾淨了要還回去,劉順心疼他的豬,打算先餵了豬再去還餐具。好在一早起來喂完了豬才去做的飯,中午請完了客剩下的飯菜幾乎都讓人打包走了,剩下的殘渣剩菜又加了一些粗糧,給豬也改善了一下伙食,人們走了以後,收拾停當已經是下午了,給老婆做完飯,洗完尿布已經是晚上了,劉順又給豬做了一頓留着晚上吃的食晾上才進屋。

(三)、一大早,劉順正在餵豬,後娘走進來說:“我看你這小豬崽出窩了,那麼多豬你也養不了,不如給我們幾隻唄?”劉順說:“娘,我這也沒多的了,前天都賣出去了,你要要就抓一隻吧。”送走後娘,劉順回到屋裏看老婆還沒睡,問老婆道:“想吃點啥不?”珍兒說:“有點餓了,拿塊饅頭吃吧。”劉順說:“不行你喂着奶,不能湊合,我再累也不能讓你吃干餑餑,等着,我去給你下點撥魚子。”劉順下地就着給豬燒食的火坐上鍋到地里拔了幾顆小白菜和蔥洗了洗,打了兩個雞蛋炒一下,再放上蔥和小白菜,倒上了水,舀了半碗面,倒上水攪合勻了,看鍋里的水也開了,便拿着筷子貼着碗邊往鍋里撥,很快一碗麵糊撥進了鍋里,劉順把一碗撥魚子端到老婆跟前,珍兒一看還挺好看的都那麼大,真像面魚,吃着也好吃,便說了一句“嗯,好吃。”劉順說:“好吃下次還給你做。”孩子的滿月酒都請過了,名字還沒定,劉順對媳婦說:“這倆孩子正好和咱家的那群豬一起生的,豬多了家富,就叫雙富、雙貴吧。”珍兒說:“行啊。”劉順把人和豬的月子都伺候完后,小豬準備到集市上賣掉幾隻,劉順把豬腿綁上,放在筐里,挑着擔子上集市了,拿了六個小豬,賣了五個,最小的沒賣出去,拿回來了,劉順想,既然這個小的賣不出去,就自家養着吧。家裏兩頭大豬,六頭小豬,也夠忙活的了,賣豬崽的錢,劉順又買些白面和高粱回來,豬也能吃,人也能吃,他白天把大豬放出去,讓它自己採食,家裏的門開着,它餓了就自己回來了,小豬出窩了,跟着大豬跑,大豬可護小豬了,在外面誰摸一下小豬,大豬都要上前攻擊誰。劉順把這六個小豬里倆公豬全都閹了,別看劉順人是個粗人,啥活都會幹,自家的公豬長到時候就閹了。每天喂幾次就行了,半大豬很能吃,劉順除了上地,還要打豬草回來煮豬食,劉順不怕辛苦,地里家裏的活他都干,現在老婆出月子了,家裏一攤子事兒可以交給老婆,回家老婆沒忙完的活劉順都自覺的去幹了,從不要別人說。

這天,劉順到豬圈餵豬,看母豬不吃食兒,站在窩裏不聲不響的,劉順有些好奇,便進到豬窩裏看個究竟,當來到母豬跟前一看,幾隻小豬在草堆里嗞嗞的叫着,母豬還在不停的生,劉順高興極了,這生出來的豬崽身上都有幾道棕褐色的毛,一看就是野豬的種。劉順不敢打擾母豬,讓它聚精會神的生崽,只見母豬生出十二個小豬崽后,胎衣也跟着下來了,母豬剛要去吃,劉順眼疾手快立刻把胎衣拽過來拿出了豬窩。劉順知道母豬不能吃胎衣,如果母豬吃胎衣,就會吃豬崽。所以,劉順眼看着母豬生完豬崽,等着母豬的胎衣掉出來后,趕緊拿走,不讓母豬吃了,劉順等家裏的母豬生完,把熱乎乎的豬食給豬喂上,高興的回屋裏告訴珍兒道:“母豬又生了一窩小豬崽十二隻,這次的豬崽全是野豬,可能是咱家的母豬跟外面的野豬配上種了!”珍兒一聽說:“是嗎?那就把這些豬都留下,不賣了,將來當種豬賣。”劉順也點頭道:“嗯!留着賣種豬也不錯。”

劉順的倆兒子也長到九個月了,孩子們長得很壯實,虎頭虎腦的,劉順每天幹完了活回來,渾身累的邁不動步了,看見倆兒子就心情好的不得了,好像一天的累全消了,劉順家的小豬崽也很能吃,每天要做四、五鍋豬食,劉順種在地里的白菜、蘿蔔、紅薯都拿來餵豬。

眼看要過年了,劉順把賣豬掙來的錢,買了兩袋玉米和高糧混合帶麩皮的糝子,劉順來到集市上布店想給媳婦買件花布衣裳料,在布店掌柜的參謀下,扯了一塊衣裳料,又買了十幾尺粗布回來,劉順清楚自家幾個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又小又破,這次賣豬有點余錢了給家人扯布做幾件衣裳穿,出來時媳婦還一再叮囑多扯幾尺。劉順扯好了布覺得肚子咕咕的叫,但捨不得吃個早飯或買個燒餅,急忙往家趕,準備到家吃午飯。劉順挑着幾十斤的擔子趕回家時,已經到了後晌。

珍兒背着一個抱着一個孩子,旁邊還站着富城,站在院門外向村口張望着,等着這家的頂樑柱回來,富城眼尖,老遠看見一個挑擔的,就斷定那是父親,他喊道:“媽,爹回來了,你看!”珍兒順着富城指的方向見是自家男人回來了,忙說:“富城,走回家看着弟弟們,我去熱飯。”一家人忙向屋裏走去。劉順剛進院子就聞到了飯香,這時肚子叫得更狠了。劉順把擔子放下,把雜合糧提進堂屋,拿出買的兩種做衣裳的布料,遞給了珍兒道:“你看這塊布料咋樣?給你做件衣裳穿。”珍兒一看挺好看便說:“真好看,你咋知道買這麼好看的布料?”劉順接過珍兒遞過來的洗手盆說:“我哪知道啥布好看,都是布莊的掌柜說的。”珍兒接過布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放到炕上又接過劉順遞過來的一打深藍色布料道:“嗯!夠你爺幾個做身衣裳了,快洗洗手吃飯吧,都後晌了,孩子們也都餓壞了。”劉順一聽道:“你們怎麼不先吃,等着我幹啥?孩子們都餓的成啥了,你這個傻娘們兒。”珍兒忙辯解道:“倆小的吃了,富城非要等你回來再吃,我也說不動他。”說著把盛好的一大碗高粱米水飯遞到劉順跟前,又把一碟蘿蔔,一碟豆瓣醬端到桌上,富城看着炕上的布也高興的說:“哦!有新衣裳穿嘍。”一家人香噴噴的吃了起來。吃完了飯收拾完傢伙事兒,劉順去煮豬食,珍兒把自己那塊布料放進炕櫃裏,開始先給劉順裁剪衣裳,除了做飯,奶孩子,珍兒手不停的縫製着,為了能儘早讓劉順穿上新衣裳,平時捨不得點燈,珍兒把存了一年的燈油點上,挑燈夜戰趕製,兩天的功夫把劉順的衣服做成了。劉順從外面進來一看珍兒拿着一件做好的短衫,正等着他進門,要給他試衣服。劉順便說:“先給你和孩子們做,我又不着急穿。”珍兒把衣裳披在劉順身上比量着翻過來倒過去的瞧着道:“你是一家之主,這個家全靠你撐着,當然要先僅着你穿啦,都縫好了,就剩訂紐襻了。”劉順穿着衣服讓媳婦看了看,脫下衣服又出去幹活了,珍兒便坐在炕上訂紐襻,怕倆孩子掉下炕去,一個腰上綁着一個布帶子,在炕上玩耍着,這時富城從外面進來喊着:“媽!我餓啦,有吃的沒?”珍兒忙走到廚房摘下掛在房樑上的籃子,從裏面拿出一塊玉米餅遞給富城道:“給,吃塊玉米餅,先墊補一下,一會兒飯就熟了。”珍兒一看大兒子都放學了,便到院子的地里拔了幾棵小蔥、小白菜和水蘿蔔,在院子裏劉順剛好從井裏打了一桶水,珍兒把摘乾淨的菜放進瓦盆里,倒上清水洗凈小白菜和水蘿蔔,用陶碗裝着進到屋裏喊道:“吃飯啦!”農家人吃飯都是簡單的,水蘿蔔、小白菜沾大醬,珍兒給每人盛好了玉米茬子粥,劉順領着幾個孩子圍坐在炕桌前吃了起來,兩個小的大雙和小雙,也學着爹的動作拿個白菜葉在醬碗裏沾沾,放到嘴裏嘬嘬。珍兒從外屋進來端着兩小碗冒着熱氣的面片湯,邊走邊吹着,放到炕桌上,忙把孩子手裏的白菜搶過來道:“兒子,別吃醬啦,咸哪。來,吃媽給你倆煮的薄面片。”說著,兩個小傢伙端着小碗用手抓着面片往嘴裏塞着,還時不時端着碗往嘴裏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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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冷,珍兒給孩子們做的衣服都成型了,富城回來看見炕上的新衣服,拿起來往身上穿,珍兒從外面端着一笸籮花生進屋來,看兒子正穿衣服,便問道:“怎麼樣,合適嗎?”富城低頭說:“嗯!就是有點大。”珍兒拍着富城肩膀說:“你長的這麼快,像個竄天候似的,不做大點還沒等穿就又小了。”富城做了個鬼臉跑出去了。大雙和小雙抓着衣服也往自己身上比劃着,珍兒笑着說:“行啦!行啦!等做好了都讓你們穿上新衣裳,快放下吧。”

忙活了半個月,幾個人的衣裳都做齊了,又給倆小兒子做了兩雙虎頭鞋,兩頂老虎帽子,戴上很可愛。

冬天,厚厚的積雪把劉順家的泥房埋了半截,顯得非常矮小,雪天是收穫的時候,劉順扛着自製的鐵夾子和繩套上山了。他挖了幾個陷阱,把上面蓋上秫秸桿和茅草,又朝山裡走,只見一群野雞呼啦一下從旁邊飛過,劉順以為是自己走過把野雞嚇跑了,站在原地心裏很後悔。心想:“我咋就沒有輕點走呢,把野雞嚇飛了。”剛要繼續往前走,忽地一聲竄出一隻袍子,劉順眼疾手快,把手裏的繩套一下全扔到了那袍子身上,袍子使勁往前跑,劉順抓着繩子往回收,袍子越掙扎繩子越緊,袍子脖子和腿都被繩子纏住,跑不動倒在了地上,劉順用弔死鬼兒式捆牢袍子的四條腿,扛在肩上,繼續往前走。由於積雪太厚,在樹林裏走着走着,從樹上掉下一大塊積雪正好掉在劉順的脖領子裏,劉順彎腰想抖掉灌進脖領里的積雪,沒想到彎腰一低頭,扛在肩上的袍子掉下來了,袍子藉機往前竄出老遠,劉順一看到手的獵物要跑,顧不上掏脖子裏的雪,急忙也上前追袍子,幸好袍子的四條腿被捆住了,雖然竄出去,但沒跑多遠,劉順又抓住了捆綁袍子的繩子硬是拽了回來。

劉順重新扛好袍子繼續往前走,他看見一片雪地上有兔子的腳印,便把袍子從肩上取下來綁在一棵樹榦上,順着兔子腳印找去,跟着兔子腳印來到一棵樹洞跟前,劉順知道兔子一定在樹洞裏,他把樹洞堵上,便沿着樹洞的另一出口跑去,跑到另一出口一看,是小河邊,劉順把繩套下在洞口周圍便走了,劉順來到那群野雞飛過的樹林子,把地上的雪清掃掉一塊空地,在地上放了些高粱米,旁邊支了一個大籮筐,便到周圍轉悠去了,當他來到小河邊時,看見自己下的繩套正好套住了一隻兔子,劉順下繩套時,把另一頭拴在了樹上,那隻兔子被套住后想跑卻跑不了,正在來回的亂竄,劉順上前把兔子解下來,又找了根小繩把兔子的四條腿捆住裝進麻袋裏,他回去把先抓的袍子,從樹上解下來,也裝進麻袋,紮好口袋,扛在肩上,朝野雞的地方走去,老遠看見籮筐已經扣在地上了,便知道有戲,他來到籮筐跟前一看,還不是一隻,是三隻,為了不讓野雞跑掉,劉順把手伸進籮筐,用手摸雞腳,不抓住六隻腳絕不杴筐,野雞把劉順的手撓的生疼,就是不鬆手,直到數夠六隻腳了,全部抓住才掀開籮筐。劉順用細繩把野雞的腳捆好都扔進了麻袋裏。劉順心想,今天的收穫不小,不抓了,趕緊回家吧。劉順把麻袋口紮好,使勁提了提,還挺沉,劉順把麻袋悠起來往肩上一扛,拿着籮筐往樹林外走去,走出了樹林,積雪太厚,扛着東西深一腳淺一腳的很不好走,劉順便把裝獵物的麻袋放進籮筐里,在籮筐一圈用繩子綁上,在雪地上拉着獵物走,嗯!幸好這竹筐編的細密,否則在雪地里拉不動呢。眼看馬上到家了,劉順重新扛起獵物,拿着竹筐大步往家走去。

一個冬天打了不少野兔、野雞、袍子、狐狸、斑鳩等,整個冬天一家人都吃不完,劉順拿到集市上去賣了一些,劉順把打來的獵物,趁熱剝皮,開膛,把腸肚掏凈,放在院子裏,用雪埋上,啥時候吃拿出來都是新鮮的,吃不完的就拿到集市上去賣。過了小年兒,家家都開始準備過年的東西,珍兒正在祭灶,祈求灶王爺上天只言好話,不言壞話,祈求全家來年平安健康,風調雨順。劉順家人少,沒啥可準備的,只要把過年的菜再比平時豐盛點就夠了。好在劉順家的糧食夠吃,就是餵豬吃的多些,不能湊合,還指着豬長大了賣錢呢。劉順剛回到家端上碗吃飯,從外面喊聲傳進屋裏道:“他劉大叔在家嗎?”劉順道:“哎,在,進來,坐下,吃了沒,沒吃來吃點。”來人是當屯的張老六,珍兒問:“他張六爺有事兒啊?”張老六說道:“俺家的牛生病了,想求您去看看。”劉順說:“行,等我吃完了飯。”劉順忙吃飯,三口兩把飯巴拉進嘴裏,吃完了飯把嘴一抹道:“走去看看。”說著就往外走。劉順來到了張老六家一看那牛沒精打採的站在那裏不吃也不喝,還拉稀,劉順到灶膛捧了一捧草木灰出來用盆化成水,給牛喝了,劉順又讓他到第二天早晨再喂一次,那牛第二天喝完了就好了。劉順一般給牲口看病,不用藥就不收錢,除非要用到一些中藥,才收個本錢。所以左鄰右舍的家畜有病都來找他,劉順想的是農村人都不富裕,自己的生活比他們要好得多,能幫一些盡量幫一些村裡人,都是無償的幫助,所以劉順在屯裏的人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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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除夕到了,這天劉順要祭祖,他把老爹和後娘請到自家來吃飯,吃飯前,擺上供桌,過年用的吃食擺了一供桌,劉順向祖宗上完了香,磕完了頭,讓兒子跪在祖宗排位面前也磕了三個頭,又讓幾個兒子給老爺子磕頭。街上依稀聽見孩子們放炮的聲響,還沒到年夜飯的時候,外面的行人已經少了,都往家趕,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祭完了祖,珍兒手腳麻利的把做好的飯菜端上了桌,今天除夕,三十兒晚上劉順特意叫父母來自己家過年,劉順專門到村口酒坊打了兩斤老白乾,準備和老爹痛飲一頓。珍兒包的餃子出鍋了,給每人盛了一碗,珍兒又把紅燒肉、蘑菇燉雞往公婆碗裏夾,劉順給老爹斟滿了酒,端起酒杯向老爹敬酒,劉順道:“爹,這些年把我們一個個都拉扯大,又都成家立業,娶了媳婦,您辛苦了,這杯酒我敬您,也祝您和我媽身體硬朗朗的。”老爺子聽了大兒子的這番話,眼眶都有些濕潤了,端起酒杯一口乾了進去,由於喝的急,被酒嗆了一下,不停的咳着,劉順趕忙幫着老爹拍背、順背,直到老爹喘氣平順了,忙夾了一塊紅燒肉到爹的碗裏,老爹臉上浮現出一種滿足的幸福感道:“嗨,我養了這麼多孩子,還就是在你這兒最順心,心疼的兒女不得計,越是忽視的越孝順。”劉順沒有說話,老爺子又道:“大順啊,你是這個家裏最孝順,最有擔當的,你幾個弟弟都不成器,老來你這裏揩油,別看我不說,好多事兒我也是看在眼裏心裏有數的。”劉順道:“爹,家和萬事興,只要對家裏有利,我會維護好兄弟姊妹之間的關係的,畢竟我們才是一家人。”老爺子聽了大兒子的話,感動的老淚橫流。劉順忙夾了一塊雞肉,到老爹碗裏道:“爹,你吃這個雞肉,可香了。”這時,富城也夾了一塊蘑菇到爺爺碗裏道:“爺爺,你吃這個可香呢。”老爺子高興的一個勁兒的點頭,珍兒連忙給婆婆夾菜道:“媽,你吃這個,這個好吃。”這頓年夜飯兩老吃的非常高興,吃完了飯,劉順說:“今兒晚您二老就歇在這兒吧。”老太太道:“你這就這一個炕,咋睡呀?”劉順道:“富城跟我們擠擠。”老爺子發話了道:“離得不遠,我們溜達着就回去了,別折騰了。”劉順道:“那我把您們送過去。”劉順進裏屋穿了一件大衣,走出來跟着老爹和後娘往老房子走去。

劉順一家自從山東闖關東來到東北,已經十幾年了,當初他跟着父親來的時候,母親已經故去,由於在山東也是人丁不旺,劉順的爹就想換個環境,興許好點,常言道:樹挪死人挪活,家裏日子不好過,人多地少,把僅有的一點地給了堂兄,也沒啥牽挂,便隨着父親闖關東,來到東北,在這松樹屯安了家,爺倆憑着一雙勞動的手,蓋了八間瓦房,圈了一個大院子,將來人口多了,還可以再蓋,父親來東北后,續弦生了下面五個孩子三男兩女,女孩不用管房子,只管備嫁妝就行,男孩就要有房子了,那八間房除了兩間有一間是柴房和庫房外,三個弟弟結婚都分給了三個弟弟家,一家兩間房,劉順自己出去重新蓋了三間房。劉順自己找了一塊空地,由於銀子有限,暫時蓋了三間,他又把院子周圍用干泥圈起來,上面用棗樹枝插上,院子裏開了一大片菜地,廁所後面挖了一個大大的豬圈,十幾頭豬都住下了。在院子北面打了一口水井,旁邊還有一片空地,劉順想再養一群雞,只是孩子還小需要人看,珍兒騰不出空,等騰出空了,可以壘個雞窩養一群雞。劉順為了遠離後娘和幾個弟弟們,特意找了一個離他們遠的地塊建房,一方面少些聯絡少矛盾,另一方面就是少讓他們來打秋風,就是這樣他們也沒少來撈好處,這不看劉順養的豬下了崽,後娘和四弟媳來抓豬崽了。劉順正在豬圈起糞,劉順的後娘和月嬌來到劉順的豬圈見劉順在豬圈裏起豬糞,劉順一抬頭看自己的後娘和小弟媳站在豬圈旁便問道:“娘和四弟妹來串門啦,怎沒見我爹過來?”後娘道:“順子呀,聽說你家的豬下了一窩野豬崽,我尋思着給你四弟家的豬也換換種,拿頭小野豬回去。”劉順一聽是衝著自家的野豬來的,便說:“媽!剛下的一窩小豬,還沒滿月呢,我怕四弟媳沒拿回去不一定能活,前面的都賣了。”後娘不高興的說:“你就是賣也得留幾隻吧,不可能都賣了,要不就給一隻吧。”劉順無奈只好從裏面抓出一隻最小的給了她,兩人高興的見牙不見眼的提着小豬後腿走了,劉順心裏雖然不高興,但是後娘來要東西不敢不給,害怕落個忤逆的名聲,四弟媳就是看準大哥不敢博爹媽的面子,才叫上婆婆一起來要,這樣要東西成功率高不是嗎?劉順把豬圈剛收拾完跳出圈外,二弟媳又來了,李秀芬一進門就鼻涕一把淚一把得道:“大哥你偏心,給月嬌家豬崽,你都不給我們家,都是你的親弟弟,你是不是該一碗水端平呀,如果光有四弟的沒有我們的,爹知道了也不答應,我們也不多要,給我們一隻就成。”劉順一聽也很無奈,不得已又到豬圈裏抓了一隻豬崽出來遞給二弟媳,李秀芬得意的提着豬崽扭着水桶腰走了,劉順剛煮完豬食正晾着,三弟媳又進門了,她剛要張嘴劉順立刻叫道:“打住,要豬崽是吧?”三弟媳點點頭,劉順啥話也沒說,進到豬圈裏抓起一隻豬崽道:“拿走吧。”自己還剩兩頭小豬崽,好在有一頭大豬又懷上了,把這隻懷孕的母豬伺候好比啥都強,給出去的就當沒有過吧。劉順喂完了豬進屋看見富城正向自己的媽媽講幾個嬸子來要豬崽的事,見爹回來了,便說:“爹,下次他們來要東西一個都不給,你給慣了一次不給就是得罪的事兒,你索性就把他們都得罪了,以後也就沒有想頭了,媽,你說是不是?”珍兒說:“吃慣,拿慣了,要是斷了他們的念想,就少了這些蒼蠅來噁心人了。”劉順說:“爹那我咋交代?”珍兒說:“咱們現在是出來單過了,不欠誰的,每年除了給爹養老的孝敬錢,別人來要一律回絕,該說明了,要不以後沒完沒了的老來挎剝咱們。”劉順看媳婦用兩根布條系在倆孩子的腰上栓在一起,綁在窗戶框上,在炕上玩也掉不下來,劉順從外面回來走到倆孩子跟前一看,不知是大雙還是小雙拉了屎,兩個人正在炕上抹粑粑,媳婦飯也做得差不多了,富城在灶邊幫着燒火,誰也沒顧上裏屋炕上這倆孩子,劉順道:“哎呦我的兒子哎,怎麼在炕上抹起屎來啦,你看這滿炕都是的。”劉順忙去打了一盆熱水來,給大雙把臉和手都洗乾淨,給孩子換了外面的連衣褲,抱給富城,又給小雙洗臉和手,換掉連衣褲,交給媳婦,把炕上的席子拿下來放到外面去,重新拿了一張新炕席鋪在炕上。收拾完孩子一家人才開始吃飯。吃飯也不容易,劉順剛把飯盛上,便對媳婦說:“你和富城先吃,我看着這倆孩子,要不誰也吃不好。”劉順媳婦和富城剛把碗端起來,大雙和小雙看媽媽吃飯了,都扎着兩隻小手爭着要往媽媽懷裏去,劉順一看不行,懷裏抱着倆開始都鬧了,便抱着倆孩子走出屋子,到外面看豬去了,倆小孩看見大豬、小豬爭食吃都興奮的不得了,扎着小手在劉順的腿上跳,劉順心裏很寶貝這倆孩子,總覺得這倆孩子來的不易,所以,對這倆孩子格外小心。

劉順賣豬崽那天出去的時間長了些,媳婦一個人帶着倆孩子,劉順總是不放心,為了快去快回,挑着擔子一路緊走,賣完了小豬就買好該買的往家趕,生怕媳婦一個人忙不過來,顧不上孩子再出點啥差子,緊趕慢趕,小雙還是從炕上掉下來,頭上刻了一個大包,劉順回來看見心疼的不行,又不能埋怨媳婦,他知道媳婦一個人帶着倆孩子已經是不容易了,所以,才有了用布條綁着孩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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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海松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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