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本文首發晉江文學城>
他們好像是好久沒見了,可實際上只是兩三天,斯內普在忙自己的事,埃爾莎在忙着陪嘉樂和馬里奧。再次見面的時候埃爾莎有這樣的感覺,她不知道斯內普是否也會有好久不見的幻覺,可事實上,她想他了。
明天就是她回學校的日子,霍格沃茨對埃爾莎而言有排斥的地方也有着依戀,埃爾莎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磁鐵,可以把所有的壞事都吸引到身邊,只要她離開了霍格沃茨的範圍在她身上就一定會發生一些事情。可斯內普認為,她就是一塊磁鐵,就算她在霍格沃茨也會發生一些另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麼,告訴我。畢業后你的打算是什麼?”斯內普問。
在埃爾莎眼裏斯內普的生活絕對是枯燥乏味的,他們幾乎不會有任何可以稱之為浪漫溫情的約會,他們的活動空間往往只限於固定的那幾個,以往在霍格沃茨是圖書館、休息室、有求必應屋,現在則好像只有蜘蛛尾巷這所房子了。
從這層意義上來看,埃爾莎更懷念斯內普還沒有畢業的那些年,起碼可以常常在一起有一些互動,做一些目的相同的事。當她來到這幢房子時,最多的事就是為他做飯,泡茶,然後看着斯內普站在坩堝或書桌邊看書,這裏的書比以往多了一些,為此他還添置了一隻書櫃。就像現在,他整個上午都坐在書桌邊抱着一本厚厚的書,或許,他只是後知後覺的認為自己冷落了埃爾莎,所以,他開始問關於她畢業后的打算。
可她只是動作熟練地給斯內普蓄上一杯茶,低垂着眼瞼回答,“我還沒有想好,西弗勒斯,不是不願意去想,是迷茫。”她自嘲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在迷茫什麼?”他從書里抬起頭,這麼看來這並不像是在敷衍。
斯內普細微的動作讓埃爾莎心情突然好了許多,什麼時候她居然變得如此敏感了,斯內普就是這樣的,不是嗎?自從他們相識到現在,他就從未改變過。可她現在卻會因為他的認真而感動,或者說是因為他可以認真的與她交流,把他的書和坩堝暫時放在一邊。
“你知道?”她問。
“很複雜。”斯內普點了點頭,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你想要什麼?”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埃爾莎將茶壺放在桌上,“我告訴過你,我僅僅是希望能遠離一切的煩惱,陪着媽媽。你會怎麼想我?”
“為什麼?”
“什麼?”埃爾莎扭頭看向他。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會怎麼想?”斯內普繼續問。
“因為我的打算和你的志向完全背道而馳,我答應過媽媽要陪着她,再也不離開她,我離開那裏太久了,她需要我在她身邊。這個聖誕節后更堅定了我的信念。”
斯內普淡淡地笑了笑,“你想要安寧,可外界的一切總會讓人身不由已,你不能生活在夢裏。”
“所以我要離開這些事事非非,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她看着他,他同樣看着她。雖然埃爾莎知道自己哪怕這麼說,斯內普也不可能回心轉意,可她願意一試,“我們一起生活也可以很好,我們完全沒有必要……”
“埃爾莎。”他打斷她,“一切都晚了。”他說。
她有點脫虛的感覺,就連說話都變得異常的困難,可依然扯出一個勉強的笑,“為什麼要說一切都晚了?你想說你已經決定了,而且無法改變嗎?”
“是的。”他認真地看着她,“有些事無法改變,只能往前走,這不是一場遊戲,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所以,你決定了?你想要什麼?更多的財富或地位,你需要實現你的野心?這一點都不像你,西弗勒斯。”他們的目光對視着,他們還那麼年輕是不是?可眼中卻有了與年齡不符的情緒,可她依然在努力微笑,“還是艾琳的願望抵得過一切,哪怕有一天你可以用魔杖指着我們的朋友,你不顧莉莉了嗎?”再次提到莉莉時,埃爾莎不再有以往的那種不情願,她相信斯內普愛她,也相信斯內普曾經喜歡過莉莉,他就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沒有什麼不對。
斯內普的眼神有剎那間的黯然,可那只是剎那間的,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就連眼珠都沒有轉動地注視着她。只是片刻的,他的嘴唇動了動:“你會知道的。”聲音很輕,他的手伸向埃爾莎,牽住,放在手心裏輕撫。
掌心傳來痒痒的觸感,就像內心有一條毛毛蟲在爬一般,埃爾莎難為情地垂下眼瞼,他們本該有了最親密的一層關係,可她居然依然還是害羞。
斯內普有些笨拙又不太自然地牽着她的手,從埃爾莎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讓他想要靠得更近一些,就像是毒藥一般。他不由地把她向自己身邊拉進一點,他只知道這樣可以讓自己的身心都變得更舒暢一些。
就連她的手都是柔軟無骨的,每一次碰觸都會讓他心馳蕩漾。斯內普感覺到了難堪,埃爾莎會怎麼看他呢?他看上去就像是個充滿□□的混蛋。
“這是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世界,為所有有野心有抱負的人開啟。”斯內普整理着自己的思緒,他不該說的,可他願意把所有的信任交給眼前的女孩,“在這個神秘世界外的人們對此嚮往不已,我以一個勝利者的形態走了進去,義無反顧,我想我會變成一個強者。當我對着他發誓效忠,當他給我我所嚮往的許諾,我認為那個世界,包括他已經深深的吸引了我。可童話不屬於現實,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再掉頭就走,除了死亡。”
“這就是你曾經愛戴的他……”埃爾莎感覺自己的思維快要被痛楚冰凍住,她從未料到斯內普會直言不諱。
可他卻笑了……對她露出了自嘲的笑臉。
“除了死亡?”她將心疼快速地隱藏了起來。
斯內普將他的目光落在他和她握在一起的手上,“我不會輕易死去。死亡只屬於弱者,可我是一個強者,他足夠可以讓我達成所有的願望。”
“你的願望是什麼?”她問。
“風風光光的迎娶你。”他挽起了自己的左手的袖子……那個黑色的標記露了出來。猙獰的骷髏吐着一條巨蛇在斯內普的胳膊上慢慢地遊動着,那真是詭異的魔法,就像有什麼東西被生生嵌進了肉里似的……
她睜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左臂,就像得到了某種宣判一般。或許,斯內普與他們是不同的,她這麼想,培提爾不是也是好好的?鄧布利多的話衝進了她的腦海里,那雙湛藍的眼睛裏總帶着慈祥的凝視……羞愧、彷徨、難過、悲傷,一起涌了上來。
“這算是一個浪漫的求婚嗎?”她喃喃道。
“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與應有的尊敬,沒有人能嘗試用任何方式羞辱你。”他仍在說,“我們一起長大,你了解我,如同我了解你。從此後,不用再過那些另我們難堪的日子,我能做到,榮譽與地位我都可以為你為我們創造。盧修斯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並且攤開雙手,用手掌執起她的手,他的黑色眼珠包括表情都是虔誠得尤如在宣誓。
她該被感動的是不是?
如果斯內普和她說的一切都相對再簡單一些,她相信自己一定會被感動,甚至痛哭流涕。這也是她多年的願望,不用再幻得幻失,是不是?可當他終於認清一些事的時候,卻是以這樣的狀態與情景告訴她的,她想告訴他現在的心情,那是一種忍不住想要哭泣的感覺。
“如果你決定了就告訴我,我會給你時間——”他似乎看出了埃爾莎表現出來的異常,可他誤認為是埃爾莎的掙扎,如果是以往埃爾莎不知道斯內普會不會表現出那麼努力,可他確實讓她感覺到他是在努力的。
埃爾莎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是大腦還在運作,就像是有某種意識的行為讓她去表露一些什麼,“他們毀了太多人的家園,不光是麻瓜,巫師的群體也有。只要他們想做到就可以讓那裏夷為平地……你也會參與其中嗎?”她問的小心翼翼。
“他需要得到那些古老家族的支持,這其中會有人盲從,可不代表全部。”斯內普說。
“如果他發現了怎麼辦?”她突然擔心起來,“你知道莉莉的選擇,她是我們的朋友,這個聖誕節我們還在一起聚餐,她同樣念及着你,西弗勒斯,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們在戰場上……”
“我會全力避開,我會請求黑魔王不傷害她。”
“請求你的黑魔王不傷害她?”
“你認為那不可能嗎?他欣賞我,我有着其他人沒有的優勢,就連盧修斯都沒有。”斯內普的目光晶晶亮如同黑曜石一般,“有戰爭就有理念的衝突,想想盧修斯,還有那個你一直信任着的培提爾,他們不都好好的嗎?”
提到培提爾,埃爾莎不說話了,或許是心虛又或許是逃避。確實,盧修斯和培提爾也向她暗示過不少關於理念與選擇的問題,在她看來她並不相信盧修斯是忠心的,而培提爾則永遠都像是個迷。
“他們懂得保護自己,任何一個人都會很好的隱藏起自己。”她無力地掙扎着,“他們甚至知道哪些是可以為自己所用的,天知道他們是存有什麼樣的目的才表現出那麼的忠誠……”
“你認為我是一個傻瓜?”斯內普諷刺意味地乾笑了一聲,“盧修斯.馬爾福從不做賠本的生意,他明確自己想要什麼,而黑魔王可以給他這些想要的東西,地位與財富,包括身份。可別把黑魔王當成是一個傻瓜,他們各取所需。而培提爾,不用我說你就應該知道,他總是那麼的小心行事,可這樣未必是黑魔王所喜歡的。”
“那麼,你給他的是什麼,所有的忠誠嗎?”
斯內普低下了頭,他玩着自己的手指喃喃道,“那是最快的途徑……”
“別避重就輕!別把我當成一個孩子!你最清楚那是個什麼世界,你最清楚他們每天都在做些什麼!”她反感道。
“我是想……”
“你到底要怎麼樣!”埃爾莎心煩意亂地沖斯內普吼過去,“你說啊!”
斯內普站在那裏看着她,他的眉間皺了起來,那種眼神讓埃爾莎突然不敢去直視,可她依然努力與他對視,就像自己有着全部的理由,就像如果現在逃開了就再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結果了。
“我想要我們生活得更好。”他說得相當沒有底氣。
“為什麼?”她現在的生活足夠讓她感覺滿意,這個答案根本就不足以讓她信服。
“因為……你失去了很多,而那些失去的,我都希望為你找回來,那原本就該屬於你的地位、血統、尊敬。”
斯內普不知道自己這麼說是否會贏得埃爾莎的芳心,可他只想這麼說,他有些困惑而且甚至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埃爾莎似乎是可以用渴望來形容的神態,可這樣的神態在自己說了這些話后變得多了一些沮喪,埃爾莎移開了目光垂下了眼瞼,那真是一個不怎麼好的徵兆。
他慌亂起來,“可還有最重要的,或許你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去面對那些記憶。”他一步步慢慢地走向她,就像害怕埃爾莎會因為驚異而逃走一般,“我想說,我並不是全沒有意識的行為,那天……那些藥劑……可以控制我的行為,但無法控制我的思維。你一定能感覺到我是什麼時候清醒的,如果不是愛,我不會這麼做。這些天,當我沉浸在回憶中時,我仍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存在的。”
她從未想過斯內普會對她說出這些話,那些關於黑魔標記,關於他的痛苦與彷徨或選擇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不再重要。她的腦海里只有一句話‘如果不是愛,我不會這麼做’,她感覺自己全身的細胞都是活躍着的,它們正歡欣鼓舞地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里跳着舞,曾一度她還在認為斯內普對她的行為,他的吻,他的撫摸與所做的一切都是藥劑的作用……
“你希望我怎麼做?”她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回答。
如果那個世界真的如同鄧布利多所說是萬劫不復的地獄,那就更應該由她陪着他。她幾乎決定了,聽從自己的心好像是她唯一可以選擇的路。
“嫁給我。”斯內普又不自然起來,“如果你不在意我現在還是一個窮小子,如果你相信我只需要這半年時間去改變。”
“我從未在乎過你有多少錢。”她仍然低垂着眼瞼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我知道。”
“我等着你實現自己的諾言。”她的聲音依然輕得需要努力關注才能聽明白,而任由胸腔里的心臟如同小鹿在亂撞。然後她想到自己馬上要離開這裏,離開這種讓她無法不尷尬的求婚方式,她都沒法好好消化這個假期發生的所有事,而這些事卻接踵而來。
在她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她的手臂被輕輕扯住,被動地被拉進一個懷裏,斯內普的吻及其自然,只是淺淺的品嘗,然後他摟住她,在她頭頂上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