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只配在地獄裏向你贖罪

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頭，這個城市真是一個幾千萬人一塊孤獨的地方。

顧曦舞在街上溜達了兩個小時。

那個夜晚，風是冷的，樹是禿的。

看着光禿禿的樹榦，竟想不起它枝繁葉茂時的樣子。

回到家裏，楚墨寒只是雲淡風輕的說：“吃飯吧！”

好像顧曦舞只是出去逛了個街，或者和朋友看了場電影。

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從頭到尾這件事情里好像只有顧曦舞一個人在自說自話的鬧着情緒。

自己的憤怒和委屈激不起楚墨寒的半點反應。

開始時，顧曦舞和他鬧。

也做不出什麼過分的事，只是無言的抗爭。

他呢，包容她所有情緒和委屈。

可就是不認錯，不道歉，不解決，不溝通。

顧曦舞開始失眠。

心裏充滿了負面情緒，心裏壓抑極了，無法宣洩。

顧曦舞開始喝酒。

靠着酒精的麻醉，在半醉半醒之間對楚墨寒說一些，顧曦舞平時說不出口的自認為的狠話。

“楚墨寒，我不想再為你掉一滴眼淚了。

我要把你從我的心裏趕走。

雖然不舍，雖然鮮血淋漓，也一定不要隔三差五的丟掉半條命。

雖然現在不行，可總有一天我會做到的。”

一邊放着狠話，一邊淚流滿面。

楚墨寒走過去倒掉了她剩下的半瓶紅酒，把她抱到床上。

顧曦舞一邊掙脫他的手臂一邊歇斯底里的喊：

“你不要再給我這虛假的溫柔，讓我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要雨收雲散了。”

楚墨寒的目光像漆黑的深淵。

但仍舊緊抿唇瓣，不發一言，伸手拉起被角，蓋在顧曦舞身上。

顧曦舞順勢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輕聲問道：“楚墨寒，你還愛我嗎？”

“快成老夫老妻了還說這些”?

老夫老妻？可笑。

聽到楚墨寒這恬淡如水的回答，顧曦舞鬆開手臂。

把臉埋在被子裏，傷心極了。

他們還沒有結婚，就已經到了感情疲憊期了嗎？

即使結婚，他也知道她最不喜歡聽這樣的話。

可他還是說了，可想，自己在他心裏是多麼的不以為意。

顧曦舞後來又說了什麼，自己也記不清了，只記得好難過好難過。

模模糊糊好像他躺在自己身邊又把自己擁在懷裏。

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長發，很溫柔很溫柔。

顧曦舞的心又迷茫了。

是啊，每次都這樣。

只要顧曦舞鬧一鬧，楚墨寒就會溫柔又體貼。

就會做一些看起來很親昵的事情。

每次顧曦舞都不忍心拒絕，都會順着這個台階原諒他。

可這樣的情景出現太多回了，這一次，累了。

……

楚墨寒看着那緊閉的門，轉身進了卧室。

輕輕的把門關上，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掙開了自己的懷抱。

那麼果斷，沒有一絲絲的猶豫，該是厭煩透了吧？

是啊，他怎能不知道，他的曦舞不喜歡這白開水一樣的生活。

他永遠都會記得那一天。

在海邊，一片金色的沙灘上。

他們相互擁抱着，海風吹亂了她的長發。

海浪一遍一遍的親吻着他們的腳丫。

他的曦舞抬起精緻的小臉望着他，眼睛裏滿是發光的小星星。

“楚墨寒，我們要一直這麼相愛。

我們到老都要叫彼此愛人，不叫老伴。

老伴就像大茶缸里的白開水。

只有真正口渴的人再無其他選擇的時候才會飲用它。

而愛人就像在漂亮的杯子裏盛果汁，或者咖啡。

或者是別的什麼飲料。

而又在杯子邊沿放上檸檬或者薄荷葉什麼的。

不同的口味，不同的精彩。

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嘗呢！

我們要一輩子品嘗愛，一生都有心動，牽手一輩子。

我們要做一生的愛人，不要伴”。

那時候的自己，是真心要將以後的人生和這個視若生命的女孩捆綁在一起的。

看着眼前的女孩，楚莫寒用力的將她擁在懷裏。

那一刻，恨不得和彼此融為一體。

可是，老天的捉弄，無力改變。

現在，自己不得不親自做出這些傷害她的事情。

是啊，因為了解，所以才能針針見血，直擊痛處。

才能做出那些讓她厭惡的事，才能說出讓她傷心的話。

傷她的同時，他更是心痛的無以復加。

但是，他不能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絲毫。

他只能這樣一點一點磨掉她對他所有的好感。

讓她收回對自己所有的愛和溫柔。

這樣她在離開以後，才不會為他傷心難過。

才會毫無顧忌的開始新的生活

想到他的曦舞在醉酒的夜裏大聲哭着說：＂我過的不好，媽媽會很難過的，媽媽會難過，嗚嗚嗚．．．．媽媽，媽媽……＂

可他什麼都不能做。

只能在她意識不清的時候輕輕擁她入懷。

想到這裏，楚墨寒的心像被撕碎了一樣。

不能給愛的人想要的生活，他更加難過。

她過的不好，他生不如死。

“曦舞，我這樣對你，希望你以後每每想起，都不要原諒我。

我這樣的人只配在地獄裏向你贖罪。”

楚莫寒絕望的想着。

他的曦舞就要離開他了吧！

以後自己就只有靠那些回憶過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