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都有嫌疑
“這是我的地址,你抄下來。”
陸柏舟掏出紙筆放在她面前。
林聽晚擰開鋼筆,蓋上筆帽,往地上甩了一下墨水,按着筆記本開始抄。
慶州省慶山軍區203師,一旅一團一營。
陸柏舟(收)
電話……
陸柏舟發現林聽晚的字是他見過的女性中字寫得最好的。
“遇到難題和解決不了的事情,給我打電話。
如果我不在,你就打下面那個電話,陸政霖會幫你。”
林聽晚有些唏噓。
小時候她也有姥姥姥爺護着,長大後有大舅二舅安排一切。
現在只能靠自己。
她蓋上筆帽,把那頁撕下來折好揣進空間。
將鋼筆,筆記本和陸柏舟的地址推到他面前。
陸柏舟拿起那張寫了地址的紙放在煙頭上,紙張冒了一陣煙就燃了起來。
林聽晚看着那燃燒的紙張,想起了蘭博……
“陸營長,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陸柏舟把煙灰彈到鐵皮盒子裏,“問!”
“你進村之前,向外透露過行蹤嗎?”
“沒有。”
“你認識史桂琴嗎?”
“不認識。”
“史桂琴認識你嗎?”
“應該不認識,今天是我第一次來五優大隊……”
陸柏舟目光一頓,“你懷疑史桂琴故意在那裏等我?”
“不知道岸邊的煤油味兒和史桂琴身上的煤油味兒有沒有關係?
煤油出現的時間點和你經過的時間點重合是巧合還是意外?
你經過的時候我已經沉底,當時史桂琴在哪裏?”
“在岸邊……煤油味重的地方拍水。”
陸柏舟早上那會兒就懷疑煤油味兒有蹊蹺,現在更加懷疑。
他的行蹤沒有暴露,問題出在林聽晚和史桂琴身上。
林聽晚和史桂琴出現在自己必經之路上,都很可疑。
陸柏舟把煙頭丟到鐵盒裏,看着它繼續燃燒。
“史桂琴是從哪裏知道我的行蹤的?”
“我也想知道。”
房間裏突然安靜。
陸柏舟鬼使神差想起早上給林聽晚渡氣那一幕,感覺他和林聽晚被無形的線纏纏繞繞,勒得他有點熱。
熬到煙頭燃盡,收起鐵盒急匆匆離開。
林聽晚怎麼看,怎麼覺得陸柏舟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如果煙味能帶走,陸柏舟也會帶走。
從剛才陸柏舟的一系列舉動來看,他不但上過戰場,還經歷過殘酷的戰爭。
有點創傷後遺症在身上。
林聽晚關上房門去空間洗了個戰鬥澡,把頭髮擦到半干,換了一身一模一樣的衣服。
洗漱后拎着醋瓶子出去往搪瓷缸里滴了幾滴醋,又把瓶子塞了回去。
爬上炕頭,有一把沒一把捋頭髮。
剛才她引導陸柏舟懷疑史桂琴,自己也會被列為懷疑對象。
或許陸柏舟已經洞悉一切。
得快點打補丁。
李國珍衝進來沖她吼。
“你現在滿意了吧!”
林聽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李國珍這麼生氣,她就高興。
“還行。”
李國珍摔門而去。
“李國珍,你又摔我們宿舍的門。”剛進院子的錢慧抄起掃把去追李國珍。
李國珍撒丫子跑出知青點。
錢慧扔掉掃把,頂着一頭大汗走進宿舍。
看到林聽晚氣定神閑,身上一點汗都沒有有些羨慕。
生病真好!
不用上工,不會出汗,不用洗澡,不用洗衣服,不費衣服。
但她不敢生病,費錢,還沒法掙口糧。
林聽晚指指東邊,“李國珍在哪裏受了氣,跑回來朝我撒氣?”
“她下午四點才回來上工,晚上村長開大會狠狠批評了她和史桂琴。”
原來如此。
林聽晚躺平,望着鎢絲燈泡。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裏,前方有什麼在等待她。
這一夜,她睡得極不安穩,夢裏南征北戰。
冰凍三尺的天氣,敵方水淹七軍,她率領眾將士逃出生天,大口大口呼吸。
睜開眼睛發現頭上有個腦袋,依稀辨認出是錢慧。
“大半夜不睡覺,你幹啥呢?”
“祖宗,你終於醒了。”錢慧一屁股坐在炕上。
她什麼辦法都用盡了,林聽晚再不醒她就打算去找王大夫。
還好她醒了。
“你發燒了,我去給你倒水,快起來吃藥。”
林聽晚摸摸額頭,燙得縮手。
這溫度可以煎雞蛋。
原主的身體晚上發燒,應該是白天受到驚嚇所致。
林聽晚爬起來,從空間掏出退燒藥塞進嘴裏。
錢慧把剛倒的水端過來,遞到她面前。
林聽晚接過去看看房頂,“那裏有張大團結……”
“哪裏?”錢慧抬頭看。
林聽晚趁機把空間同等水位的搪瓷缸換出來,喝了兩口溫開水把嘴裏的葯送下去。
空間裏還有兩個同樣標語的搪瓷缸,下面放着通電的暖杯墊。
搪瓷缸裏面的白開水從少到多排列。
錢慧啥也沒看到,搖頭失笑,“燒糊塗的人的話我也信,真傻!”
她把林聽晚的搪瓷缸拿走。
林聽晚重新躺下。
慶幸請了錢慧照顧自己。
錢慧回去時發現林聽晚又睡著了,深深的嘆了口氣,她就晚了十幾秒。
算了,明天再說吧。
林聽晚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炕頭放着她的早飯。
玉米麵餅子和鹹菜,蛋花湯。
做了一晚上兵荒馬亂的夢,消耗了太多能量,她餓得要死。
林聽晚進空間洗漱后,熱了兩個肉包子帶出來。
搭着錢慧給她張羅的早飯一起吃完,感覺胃裏舒服多了。
還是累。
躺在炕上回血。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錢慧回來時發現林聽晚還在睡,早上她上工的時候林聽晚在睡覺,下工還沒醒。
看來生病很耗體力。
裝病的史桂琴下午已經去上工。
幸好林知青昨天晚上把她這兩天的口糧給了自己,不然還真挺麻煩。
她把午飯送進來就去上工了,回來午飯還擺在老位置。
好嘛,又睡了一下午。
錢慧端到廚房去熱了一遍,送到房間裏發現林聽晚坐在炕上穿鞋。
她連忙把飯菜放在桌子上,扶林聽晚去廁所。
林聽晚閉着眼睛進去就被熏醒了,解決完問題逃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才活過來。
她要儘快搬出去,自己修個廁所。
旱廁的味道太霸道,她承受不住。
回去坐在炕上,在錢慧的目光中一口一口往嘴裏塞黑麵餅子,雞蛋炒黃瓜,咽得抻脖子。
她無比想念中午在空間喝的銀耳紅棗湯。
隔壁宿舍突然吵起來了。
錢慧丟下林聽晚跑去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