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兩副面孔
“那是我給陸營長賠禮的。”林聽晚揭開鍋蓋,拿鍋鏟盛酸菜粉條汆白肉。
顧嘉卉好失望。
後面回來的於勝利,陳建國自然也沒有咖啡喝。
陸柏舟一邊吃飯,一邊看着手邊的咖啡,心裏有種隱秘的雀躍。
勾得飯桌上的飯友們饞蟲亂叫。
藍湘沒回去吃飯,獨自在辦公室里啃餅乾。
這都三天了,沒有一個人來勸她。
也沒人幫忙說和。
他們都站在顧嘉卉那邊……
凌霜玫走進去俯視藍湘。
“藍廠長,我已經培訓三天,完全可以勝任工廠班長的工作,明天你就給我加擔子吧。”
“新人必須培訓一周。”這一刻她深刻的體會到了林聽晚的話。
凌霜玫真的不老實。
培訓的時候愛頂嘴,才培訓三天就要上崗,還要當班長。
凌霜玫下巴一抬,“可以因人而異,我男人是連長。”
“哦……”藍湘拖長音調,她男人還是副營長,她驕傲了嗎,她自滿了嗎,她出去炫耀了嗎?
“我和人事科研究研究。”
“你不是廠長嗎,這點小事兒都做不了主?”
“廠子又不是我家開的。”
“行,我等你的好消息,你給我表妹和陸營長牽個線。”
藍湘莫名有種凌霜玫在給自己施恩的錯覺,她怒從心頭起,“這裏是辦公室,與工作無關的事情不要在這裏談論。”
“你就說你牽不牽吧?”
“我牽……”你媽逼。
“那你儘快。”凌霜玫得意洋洋離開。
藍湘一個廠長晚上就啃幾塊餅乾,婆婆給她燉了小雞,回家吃雞肉去咯。
藍湘把餅乾塞進嘴裏,拍着桌子站起來,去了隔壁辦公室。
村長正在寫材料,抬頭髮現藍湘表情不對,“出什麼事兒了?”
“你精挑細選的好兒媳婦凌霜玫沒走正常招工程序,被我招進食品廠。
她進廠夾帶黃珂,明天要去工廠當班長。
命令我給黃珂和陸營長牽線。”
藍湘拍着桌子對他喊,“眼中無人,狂得沒邊,我這個廠長給她行不行?”
豈有此理,村長萬萬沒想到他家老大媳婦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藍湘跳腳,“陸營長是什麼出身,什麼身份?黃珂給他提鞋都不配!
她在嘉卉面前以嘉卉嫂子自居。
在聽晚面前以陸營長對象自居。
滿村子放話要嫁給陸營長。
陸營長連個眼神都沒給她,明確表態陸家的媳婦不可能在這邊找。
凌霜玫和黃珂的存在已經威脅到我們廠子的產能。
工人天天討論她們那點事兒,幹活速度明顯下降,要是影響交貨,我就找黃珂索賠。”
“藍廠長,你說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這就回家解決。”村長收起材料鎖好抽屜,頂着一頭怒火回去。
進門聽到他媳婦侍候凌霜玫媳婦,“老大媳婦,小雞燉好了,我馬上盛出來。
這裏到處都是油煙,你快回房去,一會兒我把晚飯送到你房裏。”
“我只吃米飯。”
“放心,我會把地瓜挑出來。”
“行,你動作快點,我都餓了。”
“哎,哎。”
凌霜玫走出廚房看到一個人影衝進去。
扭頭看到村長端起盛小雞燉蘑菇的盆子重重摔在鍋里。
我讓你拐杖倒過來杵,我讓你侍候兒媳婦!我讓你當奴才!
村長媳婦瞳孔猛縮,拿鍋鏟把雞肉翻開,看到鍋底好好地才鬆了口氣。
“好好地你發什麼瘋。”
“老兒子。”村長朝西廂房喊了一聲。
“來了。”吳耀慶跑進廚房,一頭霧水的望着村長。
“爹,咋啦?”
他從來沒見過他爹這麼生氣,滿腦袋青筋都暴出來了,眼睛死死的瞪着娘,好像要咬人。
他娘又開始哭了。
他大嫂站在門口,一臉被嚇到的模樣。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兒?
“你去叫二嫂三嫂收拾你娘的東西,送你娘回娘家!”
村長媳婦不想回去,但她不敢說。
她從來沒見過她男人那麼生氣。
“爹,姥家離咱們這十幾里地呢,路上不好走,到那邊都後半夜了。
等娘吃完飯再走吧?”
村長哼了一聲。
吳耀慶知道,這是同意了,“娘,你先回房,我馬上送飯過去。”
村長媳婦哭着出去。
吳耀慶拍拍村長的肩膀,“老頭子,別生氣,明天還要去公社給其他村的村幹部講話呢,氣壞了就得別人替你去。
大隊長只喜歡埋頭幹活,不愛去開會。
會計,會計……”會計巴不得去公社開會。
他要去一次就會去一百次,你的地位怕是不保咯。
爹,三思啊!
村長抹了把臉,他不生氣,他一點兒都不生氣。
庄百匯天天盼着自己老寒腿犯了,他好替自己去公社開會。
吳耀慶把小雞燉蘑菇全盛了起來,打開碗櫃把裏面的米飯盆塞村長手裏。
自己拿了碗筷順手關上碗櫃門,挽着村長的胳膊往外走。
提醒他注意腳下。
凌霜玫看到他們進了村長房間,回到她和吳耀武的婚房,等他們送飯菜過來。
吳耀慶把老兩口和自己的飯菜留出來,剩下的端到吳老二房裏。
在吳老二耳邊耳語,“你和三哥兩家吃,全部吃完,不許剩。”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可以肯定爹生氣跟大嫂有關。
大嫂相親過後跟大哥見了幾次面,來過家裏一次,嘴裏說得可好聽了。
要替大哥照顧爹娘,孝順爹娘。
結果領了證住進來,娘天天照顧她。
吃喝都端到炕上,就差給她把屎把尿。
他跟娘提過幾次,別太慣着大嫂,二嫂三嫂心裏會不舒服。
她們嫁進來給二哥三哥生了兒子閨女,平時家裏外面忙個不停,對家裏做了貢獻。
大嫂剛嫁進門,大哥就不往家裏寄錢了,她在家吃住一分錢不交,娘天天變着法的給她做好吃的,日子長了家裏會嫌隙不斷。
他們兄弟的感情也會不斷被消耗。
娘每次都說二嫂三嫂怎麼跟大嫂比。
她男人是連長。
她男人就是皇帝,也是這個家的兒子,從這個家裏走出去的。
沒有爹娘的養育和支持,沒有二哥,三哥和他在家孝順爹娘,哪有大哥的今天。
爹冷眼旁觀。
今天終於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