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奔着錢財聘禮去的女人
徐母一走,圍觀的人都散了。
江順年一聲不吭地從江晚意手中搶過釘耙,轉身要走。
“哥,我頭暈……”江晚意小聲道。
江順年立馬過來扶住她。
“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我就是恨自己沒用,護不住你。還讓你自己扛着釘耙和人干架。”說到最後,江順年紅了眼眶,語聲哽咽。
江晚意緊緊地攥住他的袖子:“不許你這麼說,我的哥哥是天下最好的哥哥。徐家婆子一個女人又還是長輩,她只是罵人,你哪裏能和她動手?咱們還得在這裏生活呢。我就不同了,大不了就是小丫頭胡鬧不懂事。”
江順年低低地應了一聲。
江晚意正絞盡腦汁地想着該說點啥,江順年開口了:“你去擦把臉,咱們去衛生所換藥。醫生交待過的,三日一換,馬虎不得。”
江晚意點頭,洗了臉又進屋,從屋中破櫃的角落裏翻出把小小的銀鎖捏在掌心。
這是江晚意三歲時江父給她買的。這些年,再困難,江順年也沒想着賣掉它。
剛走出去,就見江順年騎了輛破自行車在門口等着。
“你又去大伯娘家借自行車了?是不是又挨罵了?”
江順年咧開嘴笑:“大伯在家,她不敢罵。再說,管她罵不罵,能借回來就行。你腦袋上的傷還沒好,不能走太遠的路。”
江晚意心裏湧起暖意。
上輩子她是個孤兒,最羨慕的就是親人之間的這份暖意。
這輩子,雖然開局不好,但卻擁有這樣一個哥哥,就是極好的了。
衛生所不遠,不過十來分鐘就到了。
老大夫眼含憐惜地看了一眼江晚意,拆開她頭上的紗布:“晚意丫頭,恢復得還不錯,感覺怎麼樣?”
江晚意老老實實地將自己頭有些暈的事兒說了。
老大夫安慰道:“沒關係,多休息些日子就好。你坐一下,我去拿葯過來。”
江晚意趁着老大夫離開時候,將那個銀鎖拿了出來,放到江順年的手裏。
“哥,你去把這銀鎖抵出去,換點錢回來,買點菜,明天還要宴客呢。”最後幾句,說得極低。
畢竟,兄妹倆窮得飯都吃不起了,也挺丟人的。
江順年死死地抿着唇,看着江晚意手中的小銀鎖,良久,才啞着嗓子低低地應了一聲。
江晚意笑了:“哥,你別這副樣子。等明天顧家來下聘,彩禮就會帶過來,到時候咱們還了汪家的錢,再把它和那塊玉都贖回來。”
江順年嘆了口氣,突然開口:“晚意,哥想通了。你說得沒錯,嫁去顧家不是什麼壞事。最起碼他們家有錢有權勢。”
江晚意緊緊地握了一下江順年的手:“嗯,給的彩禮還多。”
江順年輕笑了聲,揉了揉自家妹子的頭髮:“那我去了。”
“快點回來接我。”
江順年沒說完的話是,顧家這樣的人家能護住晚意。
可以讓他的妹妹不再因為跟人說幾句話就遭受到居心叵測的猜測和咒罵,也可以讓她的妹妹不再過得這般的苦。
江順年的手死死地捏着自行車的車把。
他也要更努力地賺錢,做自家妹子有力的後盾,不讓她被顧家人看不起。
等老大夫給江晚意換完葯,江順年也回來了。
老大夫看着兄妹倆遠去的背影,低低地嘆了口氣:“作孽哦……”
裏屋,傳來一個低低的男聲:“老大夫,剛才這對兄妹可是姓江?”
老大夫走進去,一邊應聲一邊察看范希白的傷口:“是啊,姓江。”
完了,又對范希白說:“明日再來吊一瓶水,這炎症才能消下去。”
江晚意?
顧淮挑了挑眉。
他沒記錯的話,媒婆昨日才讓人打了電話過去,他的結婚對象由江晚容換成了江晚意。
他對這些本來不在意的。
現在這麼看來,倒是這個女人愛慕虛榮,攀附富貴了。
呵……
罷了,只要她安安分分的,給她一口飯吃也沒什麼。
但若是她膽敢要更多……
顧淮危險地眯起了眼。
范希白的水這時候也吊完了,一邊看老大夫拔針一邊打趣地看他:“怎麼?同情人家了?”
出了門,顧淮才回他:“我的結婚對象,是這個村兒的。叫江晚意。”
范希白猛地瞪大了眼:“靠!”
*
翌日。
江順年起了個大早,里裡外外的衛生都做了一遍。
又去買了肉,從菜園子裏摘了不少新鮮的蔬菜回來。
還將江晚意也叫了起來,囑咐她好生打扮一番。
江晚意看着柜子裏好幾件簇新的衣服,再想想平日裏江順年穿的打滿補丁的衣服,心裏發酸。
家裏窮成這個樣子,江順年也沒虧待過江晚意。
想了想,她還是挑了套粗布藍的衣服穿上。
哪知,才出去,就被江順年推了回來:“穿去年給你做的那身白底藍花的連衣裙,小姑娘家家的,穿那個好看。”
“還有頭髮,綁個麻花辮,和晚容一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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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意無奈又好笑,只得聽自家哥哥的,回房換了他說的那一條裙子,又綁了個麻花辮。
因為打着要嫁進顧家擺脫目前困境的主意,江晚意還特意將麻花辮拉得鬆散了些,多出些慵懶的美感,不同於現下的一絲不苟的拘謹。
果然,這一身穿出去,得到了江順年滿意的目光。
早上十點左右的時候,大伯江晏山就帶着一家老小過來了。
江晏山手上還提着豬腳以及一隻雞。
江晚意挑了挑眉。
她記得沒錯的話,之前大伯娘可是放下過狠話,這一天絕對不會幫襯的。
看來,這個大伯倒還算有些威嚴。
江晚意在原主的記憶里翻了翻,發現這個大伯往日裏對他們兄妹也算是照看。
江晚意立馬笑着迎上前,甜甜地喊人。
江晏山點了點頭,掃了江晚意頭上的傷一眼,什麼也沒說,進屋了。
李翠蓮臉色很不好,但還是跟着進了廚房。
江晏山放下手裏的東西,對李翠蓮道:“你幫着順年把飯好好做了。”
李翠蓮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江晏山就背着手往堂屋去了。
大堂哥江順和主動地去劈院子裏的柴。
江晚意想了想,跟去了堂屋,用掉了瓷的搪瓷缸子給江晏山倒了杯水:“大伯,喝水。”
江晏山接過,“嗯”了一聲。
“傷怎麼樣了?”
江晚意摸了摸自己的頭:“好多了,多謝大伯關心。”
江晏山嘆了口氣,目光也柔了下來:“你是個好孩子,以後多幫襯你哥哥些。”
江晚意乖乖地點頭。
江晏山想起自己家那個死活鬧騰的女兒,看向江晚意的目光又複雜了幾分:“以後嫁去了顧家,謹守本份,別給江家丟臉。”
江晚意不知道這個大伯說這話有沒有深意,但她只當是長輩的殷殷叮囑,繼續點頭。
江晏山有意再多叮囑幾句。
就聽女兒江晚容在外面喊:“江晚意,你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