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姑
“不知是否去書院了?”徐大姐把浩元拉過來身邊問道。徐大姐感覺那雙兒明顯的抖了一下,她倒是無語了,雖然她是後娘,可這些人都看着呢?即使有什麼不好的心思,現在的氣氛也完全不適合下毒手啊!
燕人傑仍然有些不放心,便自己坐在內室的高座上,他確實對徐大姐不放心,雖然見徐大姐親切,可是誰知道是不是裝的呢?
只見浩元身板挺的直直的,倒是有幾分驕傲,“師傅說我明年便可去書院裏,我如今已會背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連論語都會背一點。”燕人傑在旁邊也十分自豪,兒子不僅長的像柔娘,那聰明的模樣也似柔娘那般。
徐大姐笑道,“待明兒你上書院了,我送你一本你外祖父的論語給你,上頭俱是註解過的。”這年頭送書是一件很雅緻的事情,而有先人用過的書,對啟蒙階段的兒童來說俱是好的。
只見那雙兒小心的拉了拉浩元的衣裳,浩元連忙掙脫徐大姐的手,低着頭訥訥,“時辰不早了,我該去上早課了。”他抬頭看了看徐大姐,見徐大姐又是微笑的看着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着昨日沒學,怕先生打板子。”說完好似解釋一般。
徐大姐立馬着急道,“既是如此,你得快些去,你且放心你妹妹,若是上完早課再來看她也行。”又吩咐梅兒,“你去送送大少爺。”那雙兒看着低眉順眼的跟着浩元亦步亦趨的走了出去,梅兒笑着把浩元和下人們送了出去。
新房還是紅彤彤的的樣子,四周都瀰漫著絲絲曖昧的樣子,徐大姐有些恍惚,見燕人傑仍然坐在那裏喝着茶,一時間竟有些相對無言,梅兒也不欲進來打擾新婚夫婦,徐大姐想起來要整理嫁妝,理清楚家裏人的關係,可燕人傑就是不動。
徐大姐這個時候才把燕人傑代入書中那個燕人傑,前朝豪富,為了趙柔然不惜舍掉家財三分之一,不過那趙柔然倒真的是狠心,明面上說為寧王所逼迫,從而不得不屈從寧王做外室,可實際上徐大姐認為趙柔然不過是有些嫌棄燕家罷了。
書中的趙柔然是個外柔內剛,冰雪聰明,若為男兒身,恐怕比男兒愈發出色,在燕家這小宅子裏,怕是發揮不出什麼來,雖然燕人傑對她是放在心尖尖上,可趙柔然內心卻始終覺得少了什麼,儘管書中是這樣寫,可根據實際情況來看,徐大姐則是覺得趙柔然也不盡然是愛那寧王,怕也是被富貴權利迷了眼,或者是把自己看的更重罷了。
說起來倒是有幾分同情這頭號炮灰燕人傑,沒碰上女主角時也是個當家人,性子果決,把家族利益看作第一,也是個人物,可碰上女主趙柔然後,舍家財,把自家推上奪嫡的風口浪尖,後來年紀輕輕又死在戰場了。
床上的愛麗睡得正熟,絲毫不知道這屋子裏的詭異氣氛,燕人傑茶快喝完后,沉吟一下,才道,“愛麗你就帶着她,大嫂那邊你就不用擔心了。”燕人傑說的十分痛快,她對徐氏莫名其妙的佔了柔娘的位置十分不滿,又見胡氏對徐大姐十分友好,便心生一計。“我身邊的白姑是素來伺候習慣了的,我這裏的大小事務也是她負責,你有不懂的儘管問她好了。”
徐大姐還沒反應過來,一個中年女人就恭敬的走了進來,徐大姐一時想不起這白姑是誰了,她看的時候只看主角和一些重要的,配角什麼的,除了像雙兒那種比較突出的,她基本就忽略了。
那白姑雙手放在腿上,半屈着身子,頭髮梳着一絲不苟,見着徐大姐先行完禮,“老奴見過二爺、二奶奶。”
徐大姐連忙親自上前扶起她,“快寫起來吧,我剛進門,許多事情還不懂,到底還要仰仗您呢?”徐大姐這個時候脫了外裳,穿着粉紅色的夾衣,看起來更顯得嬌小,也顯得不是那麼具有威脅。
“哪敢在奶奶面前擺譜,老奴承蒙二爺二奶奶不嫌棄才是。老奴先前奶過二爺,二爺好心給了老奴銀子,送老奴出去榮養,可老奴在外頭過了幾年,雖說兒孫滿堂,可是到底放心不下二爺,又聽說新奶奶來了,老奴也想着幫把手才是。”白姑穿戴的倒是不錯,可那不卑不亢的樣子,外加一副輕蔑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做給誰看。
燕人傑聽罷,笑道,“有勞白姑了,您是享福的人卻因着我的事受累了。”
徐大姐正打算說些什麼,不料到外頭已經有腳步聲傳來。
梅兒已經從外頭回來,此時進來時剛好準備傳達胡氏的吩咐,“二爺,二奶奶,二夫人讓奴婢來請二位去吃飯。二夫人身邊的溫柔姐姐還在外頭等着呢?”
“那就快請溫柔進來吧!”徐大姐連忙道。只見那溫柔確實人如其名,雙眸含情,溫溫柔柔亭亭玉立的,身着嫩黃色的衫子,說起話來,也是柔柔的,“二夫人說讓奴婢伺候二爺和新奶奶過去吃飯!”她又恭敬的福了一身。
徐大姐順手把手上的戒指取下來,戴在溫柔的手上,“姐姐一向是伺候夫人的,也算是替我們進了孝心,這個給姐姐戴着玩吧!”
溫柔低頭道謝,復又打量房間,只見紅色的帳幔還未取下來,房內的擺設也沒多少,倒是二爺坐在上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新奶奶看着是個不錯的,一個老奴才她都這般對待,誰不知道白姑那老貨以前在宅子裏多霸道,被二夫人趕走了,現在二爺又請了回來,指不定還要出什麼么蛾子呢?
胡氏已經擺好了桌子,她對徐大姐算是很有信心的,徐大姐是她挑選的,以後得跟她站同一條戰線才是,浩元已經給了大房,徐大姐更是要和兒子感情好才行,若不然二房豈不會絕種了。燕二老爺一向是個唯唯諾諾的性子,見胡氏過於殷勤的樣子,只心中不屑,卻也不敢表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