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情債

第二十八章 情債

步行途中,染釁從小女孩口中打聽出主人家身份背景,當愚公的名字從女孩口中發出時,兩人同時震驚了。染釁奇怪一個神話傳說中的名字突然來到了現實之中,金瑜卻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意思。據女孩所言,愚公乃當地第一大戶,家中圈養稀有名種獨角馬。此馬以黑玉蚌珠為食,在肋間生出飛羽結晶,形如兩翼,絢爛非常,乃調和各種礦晶為一爐之必需品,僅愚公一家獨有!另外愚公生有兩女,大的名喚陽麒,小的叫作陰麟,方才看到的便是妹妹陰麟。

三人與一群力士說說笑笑走到愚公宅前,女孩吩咐開門,讓力士先將各色礦晶搬進去,然後請染釁兩人入內稍作,自己去叫小姐。染釁見這所謂的第一大戶的家宅並不如想像中那般又大又華麗,簡簡單單的茅屋,分佈有序,大方乾淨,留出許多空地來,或蒔花弄草、或設榻觀天、或劈柴喂馬,別有一番悠然情趣。

過了半晌,方才只有一面之緣的妹妹陰麟換了一身裝束走了進來,驕傲中帶着淺笑,親身為染釁、金瑜沏茶。兩人受寵若驚,忙品了一口,並送上恰如其分的恭維。陰麟禮貌而又理所當然地笑笑,開口問道:“兩位來此途中,翠滴已經將家中概況交代過了吧?”兩人猜那女娃就是翠滴,點頭稱是。陰麟又問道:“兩位該是外鄉人,是外鄉人吧?我們這裏不常有生面孔走動,不知兩位從哪裏來?欲往何方?”染釁正要答話,金瑜搶答道:“我們從遠方而來,去往另一個遠方。”陰麟聞言冷笑了一聲,染釁聽見忙解釋道:“是從遠方來,但目的地就在這裏,我們要取……”後面的話被金瑜制止。

陰麟看了看兩人,跳過方才的問題,換一個問道:“這位……”染釁迅速提醒道:“我叫染釁他是金瑜!”陰麟呵呵一笑,接着道:“染公子,方才在拍賣場見你出手闊綽,那般價值連城的祖母綠渾然不當回事,不知此寶可是祖傳?”染釁吹噓道:“哈!正是染某家傳之寶!還算不上最好的!姑娘若有意,改日可隨染某回去挑一塊,聊表敬意!”金瑜怕他天馬行空亂吹一氣,便咳嗽一聲提醒道:“染兄,家財不可外炫,適可而止。”染釁聽了便即住口。

陰麟又問金瑜道:“不知金公子與染公子是何關係?”染釁替金瑜答道:“管家!他是本少爺的管家!家裏的金銀珠寶都是他在管,本公子究竟有多少財產,問他最清楚。”金瑜聞言微微皺眉,只能點頭承認。

三人聊了一會兒,陰麟忽然手指馬廄,高聲道:“那裏就是獨角馬的住處,兩位可要去看看?”兩人同聲附和願往。陰麟帶兩人來到馬廄前,一聲口哨,將馬廄內兩匹獨角馬招呼過來,排列成一排,昂首以待。兩匹獨角馬皆是體態雄健,鬃毛飄逸,犄角崢嶸,神駿非常,染釁連誇有趣,金瑜也不住點頭稱讚。陰麟似乎沒有料到兩人會如此反應,奇怪中隱隱透出一絲喜悅,隨又拉過其中一匹,雙手微微分開其肋間短毛,讓金瑜兩人看清楚上面的傷口,並忿忿道:“因這畜生得天獨厚,能長出融合礦晶必不可少的飛羽結晶,以致人人覬覦,不過數日,只要結晶稍稍露出頭角,夜時必遭盜賊拔去,可恨至極!”二人見陰麟說話時目光中閃爍着怒火,拳頭攥緊,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偷盜之人生吞活剝一般,全都一驚。

染釁直到此時仍然不知要如何才能進入太行王屋二山取得天青琥珀,所以對藉助飛羽結晶融合礦晶一事並沒在意,金瑜不同,聞言不由看了看另一匹獨角馬的肋間。陰麟見他留心獨角馬,暗暗冷笑。

三人回到茶室,陰麟出人意料地又問了一遍祖母綠的出處,但這次問的是金瑜。金瑜直覺事有蹊蹺,但染釁已經將話說死,不能改口,便硬着頭皮圓謊道:“此石乃我家公子祖傳之寶,不知源頭在哪。”染釁正在暗中稱讚金瑜講義氣,誰料到陰麟忽然大發雷霆,起身掀翻茶几,戟指怒罵金瑜道:“好個不要臉的!竟然當著主人面睜眼說瞎話!還不認罪么,冶金族的小子?”金瑜情知誤會已深,忙欲起身辯解,忽覺頭暈目眩,當即不省人事,染釁一激動,立刻步上後塵……

兩人醒來時已被牢牢綁在馬廄的柱子上,一名手持馬鞭的壯漢正不懷好意地笑着,旁邊站着陰麟,正與另一名看去稍顯成熟,面容與之相似的女子爭論。那女子見金瑜兩人醒來便轉過臉去,聲音放低不少。陰麟又說了兩句,回頭望了一眼,面露厲色,拉那年長女子到金瑜面前,先喝令一聲“打”!壯漢便一馬鞭抽在金瑜俊朗的臉頰上,立時留下一道紅印。那年長女子皺起眉頭,不忍去看,陰麟便憤恨道:“姐姐就是如此心軟才會被那負心人拋棄!如今正好有機會雪恥,為何不要?”原來那年長女子就是陰麟的姐姐陽麒,此時正自嘆息,拿不定主意。

染釁一聽話中意思,立時罵金瑜道:“好啊管家!竟然背着本少爺對人家姑娘始亂終棄!你好樣的!本少爺要開除你,開除!”金瑜正要好好解釋,哪裏有空理會染釁的胡言亂語,便讓他住嘴。陰麟卻替染釁說話道:“他說的沒錯!你們冶金族人沒一個好東西!弟弟背信棄義,哥哥滿嘴胡言,該死!打!”又是一鞭!

染釁見只打金瑜一個,似乎不關他事,樂得隔岸觀火,呵呵笑道:“管家,你疼不疼啊?”誰知陰麟奪過壯漢手中馬鞭就給他臉上來了一下,並罵道:“跟這種敗類走在一起,你也不是好貨色!”染釁受了無妄之災,很是不服,欲掙斷繩索,卻是真元不濟,無法施為,這一下把原來的有恃無恐、優哉游哉都給嚇跑了,原來自己已經身陷囹圄,任人宰割,並無力反抗!

金瑜被打,絲毫不怒,只是求情道:“鈺弟之事我甚明了,請兩位容我解釋!”陰麟不聽,馬鞭抵住其口,不准他說話。卻見金瑜微微一掙,繩索立時崩斷,身旁壯漢見狀來擒,反被他輕鬆撂倒,扔了出去。

陰麟急怒交加,絲毫不懼,挺身嬌喝道:“你還敢侍強行兇?”金瑜心知陰麟聽不進話,便向陽麒說道:“鈺弟之事深表遺憾,可否容我一言?”陰麟只是不準,陽麒猶豫不決。金瑜力爭道:“你若對鈺弟還有一絲情誼,便請讓我把話說完。”陰麟還待不允,陽麒終於鼓起勇氣道:“你說吧!”金瑜道聲多謝,說道:“鈺弟當年外出遊歷,因緣巧合得入此鏡,受令尊抬愛,待為上賓。更與姑娘情投意合,私定終身。至於之後不告而別,實在事出有因,不能怪他。當時在下尚不成材,族中重擔全都落在鈺弟身上,因此不能久留,希望姑娘體諒。”

陰麟聞言不禁來氣道:“借口,都是借口!他若真重視我姐姐,就該帶上她一起走!何故深夜盜走獨角馬,先往太行山欲取天青琥珀不成,又帶着姐姐送他的祖母綠獨自離開?難道這些都是為了冶金族嗎?”

金瑜辯解道:“鈺弟確實曾想硬闖太行山取天青琥珀,但他這麼做並不是為了自己,現在我只能這麼說。最好的證據就是事後他帶傷仍將借走的獨角馬完璧歸還不是嗎?至於那塊祖母綠,乃他與陽麒姑娘的定情信物,自然要帶走,以此牢記令姐厚意。他不是也送了令姐一尊金相嗎?我想陽麒姑娘善解人意,必然還小心保存着吧?”陽麒聞言,不由向自己房間望了一眼,眼中透出無限情意。

“姐姐,你不要上了他的當了!”陰麟搖晃陽麒手臂,不准她相信金鈺始終沒有忘記她。金瑜發誓道:“金瑜可以冶金族名譽起誓,鈺弟之事絕無半句虛言!若有不詳盡之處,實有難言之隱,還請體諒。”陰麟嬌哼道:“要我們信你可以!吃下這顆龍鰲的眼珠,你就永遠醒不過來,也就永遠別想離開這裏,你敢代你弟弟吃了他嗎?”說著將一顆彈丸大的烏金小丸遞過去。金瑜接過藥丸,嘆道:“我會吃了它,但在此之前,先容我與我朋友說幾句話吧。”陰麟表示可以。

金瑜道聲謝,劍指一劃,斬斷縛住染釁的繩索,將他拉到一邊輕聲道:“你知道為何我還保留着力量你卻功力盡失嗎?”這個問題已經縈繞在染釁心頭許久,忙問道:“為何?快告訴我!”金瑜點頭道:“你要相信自己。當別人都不相信你的時候,你尤其要相信自己,就是這樣。另外,愚公是你可以信任的人。接下來就拜託了,容我睡上一會兒。”說完便將藥丸吞下,下一瞬人便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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諦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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