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小數點
最近幾個月，文憶安可真是愁壞了。
基地長派他盯着洛言和洛洛，他自是鉚足了百分之一千的勁。
只要是在中星研究所上班，他的眼神基本就沒離開過洛言。
一看到兩人有靠近的趨勢，他第一個將人打發走。
這時間一長，次數一多，所里其他人也發現了端倪。
他那護洛言的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多稀罕洛言呢！
要不是他早就已婚，可就得傳出不少風言風語了。
可就是這樣，兩人還是不知道何時竟然成了好朋友。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說說笑笑！
基地長消失了幾個月，文憶安覺得自己已經辜負了溫暖的期待。
顧星忙碌一天，下班后回到家，就看見自家的親親老公正看着窗台上的綠植髮呆，一邊發獃還一邊唉聲嘆氣。
她操縱綠植舞動，藤蔓聳動着生長，並延伸至文憶安眼前，輕柔地拿葉片拍了拍他的唇。
文憶安回過神來，看向門口，有些興奮道：“老婆，你回來了啊！”
顧星一邊洗手，一邊問：“你怎麼了？最近幾天都心不在焉的。”
文憶安走到沙發上，伸開了手，顧星自覺地坐到他的懷裏，被他緊緊環抱。
他把頭埋在顧星肩上，聲音悶悶的，“你今天都做什麼了？”
顧星反手揉了揉他的頭，“建房子唄，快收尾了。”
整個A市安全區，現有的水泥房基本全都拆除，全都用超硬木材建木質的豪華房子。
別看房子全是木質的，但外表看起來與現代建築並無二致。
甚至看起來像是‘玻璃’的大落地窗，都是一種透明的變異木頭造的。
幾年的努力下，整個安全區已經重新煥然一新。
沒有一點末世的影子，也沒有一絲末世前繁華大都市的影子。
這裏的房子有豪華私人住宅，也有現代酒店民宿。
隨着人們的努力，各種娛樂設施、各式各樣的店鋪更是層出不窮。
這裏沒有一根鋼筋，沒有一塊水泥，這裏似乎成了一個巨大的、繁華的、現代化的世外桃源。
而這一切，都是顧星她親手參與打造的。
自從溫暖把生產物資的廠子漸漸移至安全區，並且不斷擴大規模。
星火的人也都慢慢搬走了，他們在繁華地段重新有了新戶口和房子。
“我們的房子也要批下來了，就在中星研究所附近，離星火商廈也近，是一棟豪華大別墅。”
“啊~”文憶安嘆了口氣，“可我還是喜歡待在這裏。”
這棟房子，還是他當初研究出喪屍疫苗，基地長親自獎勵給他的。
雖然是鋼筋水泥打造的吧，但在當時，和簡陋的鐵皮集裝箱相比，已經是天堂的存在了。
“隊長說了，星火基地所有的房子，會一直保留着，你要是捨不得，咱們可以經常回來住。不過，你也知道，這棟別墅是末世前建造的，經歷了諸多惡劣天氣，堅持不了多久。”
更何況生活區的那些集裝箱，壽命本來就不長，有些已經不適合居住了。
溫暖沒有選擇修繕，說明她是想把星火的人一一都安排至安全區生活的。
那裏才是社會！
文憶安明白，或許百年後，人去樓空，整個星火基地就成為一個歷史遺址了。
顧星：“不說我了，你最近怎麼了，很奇怪啊？”
想到所里的那些事，文憶安又嘆了口氣，問：“基地長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再不回來她男人都要被別人勾走了。”
顧星扭頭，一臉驚奇：“你是說洛言？”
她推開文憶安的腦袋，笑着說了一句：“你在什麼開玩笑，我了解他，你出軌了洛言都不會出軌。”
文憶安：……
嗚嗚~老婆居然懷疑他會出軌，他好傷心。
“你是不知道，有個叫洛洛的，長得和溫暖特別像，最近他們還總是有說有笑的。”
顧星開口：“放心吧，洛言估計是故意的！”
“故意的？”文憶安疑惑：“怎麼說？”
顧星白了他一眼：“洛言這傢伙早八百年前就暗戀我們隊長，但他性格非常彆扭，即使再喜歡，那份感情也藏在心裏，更不會和隊長說笑。”
“你還不知道吧，他們兩個在一起，全靠隊長主動！”
“據我所知，兩人的關係還一直停留在牽手親吻。倒不是兩人關係有什麼問題，主要是洛言就是那樣的性格，就……挺古板的。”
“他和我們倖存者小隊的關係再好，都不會輕易說笑，墨守成規、克己復禮，跟個小王子一樣。”
文憶安：……
聽完自家老婆的話，他心裏輕鬆了不少，但臉色還是難看！
“老婆，你居然對別的男人評價這麼高，我吃醋了！”
顧星：……
“SO？”
文憶安掐了掐她腰間的軟肉，“我要懲罰你！”
顧星環住他的脖子，指尖在他的後頸處摩擦，壞笑道：“嗯，我接受。”
……
除了文憶安，最愁的人應屬張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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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溫禮的得力部下與兄弟，他自是一切活動都遵循老大的指示。
中央突然派下來四個與溫暖相似的女性，老大說這四個人是中央初步選定的實驗體。
這四個人，要經過一系列的訓練與測試，最終確定一位終極人選。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中央基地那麼多的人，素質高、武力強、忠心的人比比皆是，為什麼要選擇與溫暖相似的人。
而且，還明晃晃地安排進了中星研究所，明晃晃地在洛言面前蹦躂。
特別是那個叫洛洛的，別說文憶安了，就他自己看着也窩火。
難不成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樣，中央企圖通過美人計讓洛言向他們投誠啊？
雖然說，一切以中央的利益為先，但，他也不想看到溫暖失望。
他和溫暖雖然沒有交集，但他是從小看着小姑娘長大的，說沒一點感情，那是假的！
眼看着洛言和那個叫洛洛的越走越近，他着急上火，嘴裏都起了好幾個大泡。
“老大，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培育十級喪屍？”
溫禮操作儀器的手不停，隔着口罩說道：“再等等。”
張朝心想也是，這事急不來，因為一旦開始培養喪屍，幾年時間是肯定要的。
畢竟中央一時間也拿不出那麼多的血液與晶核，只能靠時間慢慢累積、堆砌。
“老大，這四個人，你心裏有人選了嗎？”
溫禮淡淡‘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張朝急得恨不得抓心撓肝，可他也不敢問人選是誰，畢竟那不屬於他的權限。
張朝跟在溫禮身邊這麼久，很有自知之明，也懂溫禮，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怎麼？你很閑？”溫禮抬眸，賞了他一個眼神。
他眼裏明明沒有情緒，張朝卻還是有些心悸。
“沒有沒有。”
張朝急忙擺手，“我這就去整合整合數據。”
說著，他一溜煙就跑遠了。
等他來到數據庫時，溫起正在那裏，拿着本子正塗塗改改。
張朝：……
比起溫禮，他更害怕這位！
他剛走近，還沒開口打招呼，溫起就感覺到了他，他得眼光還在本子上沒動，嘴裏卻說：“我看到了一個錯誤的地方。”
張朝：……
雙一流大學畢業，跟着溫禮創業，年紀輕輕身價上億。
按照以前，他自信得很，被人駁了面子少說也得夾槍帶棒質疑幾句。
可他在溫起那裏吃過太多虧，被嗆幾次后，在他面前連說話都得三思再三思。
聽到溫起的話，張朝面帶微笑走上前，有些諂媚地說道：“哦，是哪裏錯了？我看看……”
他心裏還抱有一絲幻想，只是一個錯誤，不至於被罵太狠！
溫起指着一個地方，“這裏少了一個小數點，之後的數據，通篇都是不對的。”
張朝看了一眼那個數據，下意識開口：“不可能啊，這組數據是機器跑出來的，不可能有錯。”
這是計算機跑了好幾個月，經歷億萬個算法才得出的數據。
溫起看一眼就知道錯了？他又不是機器？
他一說完，溫起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盯得張朝發怵。
他有些後悔，雖然他不太相信溫禮說的，但他也不能第一時間駁了他的面子啊。
溫起開口：“我沒說機器有問題，我說的是你的問題。”
張朝：……
得！
他心裏氣得不行，他還不至於犯這種低級錯誤，他打着哈哈，還是說：“抱歉，那我去檢查一下！”
這組數據模擬的是喪屍升為格雅人後，身體的各項參數，再以此參數為依據，進行後續的跑數，這樣進行模擬，可以提前預防未來會出現的諸多問題。
一句話說，這組數據容不得有半絲差錯。
張朝離開數據庫，他回憶着自己當初記錄數據的模樣。
這組數據的重要性，張朝知曉。
當初機器出數據的時候，秉持着嚴謹的態度，除了他自己，還叫來了諸多人一起核對了好幾遍。
張朝自認為都這樣了，數據不會出差錯。
可溫起的話，他又不得不聽。
有人質疑數據質疑自己，他不能沒有任何錶示。
畢竟，這話要是傳到了老大那裏，依照老大的性格，肯定還得親自監督着機器重新再跑一遍。
那可又得花費幾個月的時間。
張朝來到機房，刷卡打開厚重的實驗大門。
裏面頓時傳來了各種大型伺服器運轉的嗡嗡聲音。
張朝戴上耳機，朝着放置機械硬盤的伺服器走去。
計算機跑出的數據，除了會顯示在電腦屏幕上，同時也會記錄在機械硬盤裏。
而且，電腦顯示的只是最終的結果，而硬盤裏記錄的數據更全，整個跑數過程的數據都會被完整記錄下來。
這就是妥妥的證據，他要狠狠打溫起的臉！
張朝有些興奮，抱過一旁的顯示器接上了接口。
然後進入目錄下，找到了那個文件。
他輸入tail等指令查看文件最後幾行，顯示屏上顯現了文件的最後二十行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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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朝盯着末端那最長的一串數字，臉上的笑意逐漸被驚悚代替。
然後，他原地不動，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還真少了一個小數點。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錯了，他會認！
可除了自己，同時確認數據的還有三人，不可能三個人都看錯了吧？
唯一一種可能，那就是外面的電腦遠程顯示出了問題？
話又說回來，為什麼外面電腦顯示的和硬盤裏讀取的不一致？
張朝不信邪，又捧過另一台顯示器查看了一遍，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沒有遲疑，立馬拿出手機拍了照片，然後出門打開外面的電腦查看，結果與裏面的一致。
張朝瞬間風中凌亂了，這這這？
電腦顯示也是正常的啊，難道真是他和其他三個人同時看錯了？
這概率，雖然的確有可能，但，他怎麼想還是覺得匪夷所思、不可理解！
工作二十幾年，他還是頭一次犯這種低級錯誤。
事不宜遲，張朝立馬帶着照片去找溫禮。
溫禮聽聞后，稍稍蹙了蹙眉，“當時記錄數據的時候，有拍照片嗎？”
看老大的意思，顯然是相信自己的，張朝有些感動，說，“我沒有拍照，我去聯繫一下其他三個人。”
不一會，張朝就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老大，不是我看錯了，當時出的數據還真是有問題的。”
說著，張朝把兩部手機都交給溫禮。
上面分別是兩張圖片，從圖片上看，兩組數據並沒有什麼不同，就連數字都一模一樣，
唯一的一個區別就是小數點變成了逗號。
溫禮對照機房顯示器上的照片，其數據顯示為1433.223。
外面的電腦，顯示的數據經過簡易處理，顯示成較為易讀的表格樣式，表格內的數字顯示為1,433.223。
逗號只是一個間隔，絲毫不會對數據有任何影響。
然而張朝從同事那拿來當初拍攝的照片，上面顯示的數據卻是1,433,223，小數點變成了逗號。
以至於張朝記錄的數據是，這與真實數據1433.223比起來，還真是少了一個小數點。
溫禮放下手機，淡淡開口：“不用意外，可以確定是他做的了。”
只是稍稍在電腦屏幕上添加了微不可見的一筆，就改變了整組數據。
以至於之後的計算與工程，全都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