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惡有惡報
程乾來之前就跟夏敞說過要留在玉田,因而,夏敞就將他留在了玉田千人駐軍里。
駐軍的千戶是之前清風寨的老人,夏敞將程乾交給他也放心。
過了十來日,玉田基本上也被捋順了,可夏敞捋順了玉田他也沒有走。
佟員外那幾個做了偽證的酒肉朋友,在他們被關進大牢之後,他們家人便心急如焚地拿了銀子過來將他們從監牢裏贖了出去。
至此,一直戰戰兢兢的佟家人似乎終於看到了一線希望,他家大娘子趕忙託了佟宅外面看守的人,讓他們幫着帶口信出去,表示家中願意傾盡所有,拿出足夠多的銀子來換佟員外一個自由之身。
傾盡所有是多少銀子,佟家的人並沒有說。
夏敞以正在為玉田縣尋找知縣為由不予理會佟家的請求。
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沒有收到回信的佟家人更加着急了。
再加之,兩日前胡不揚的家眷被兵士從玉田押走了,具體去了哪裏,自然也沒有人敢過問。
而被困在佟宅之中的佟大娘子還是用盡法子,獲得了外面的一些消息。
近期,縣城裏正在大規模地重新審理各種積壓已久的案件。
那些曾經靠着腌臢手段羅織罪名誣陷好人的人如今都紛紛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不少冤案也得以沉冤昭雪。
與此同時,凡是與這些案子有所牽連的富戶們,自然再難逃脫,被一一抓捕歸案。不僅如此,他們名下的鋪子田莊之類更是遭到了查抄。
若是要想恢復自由之身,就得乖乖交出巨額的贖金才行。
眼看着整個玉田縣都是這般行事,為何就他家不行?佟大娘子也不是腦子不靈光的,不過一下她就想出了癥結所在。
佟家想要救出佟員外,家中這些年來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資財恐怕是難以保住了。
想到此處,她不禁心如刀絞,但救人心切,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這些都是佟員外父子兩代積攢下來的家業,如何處置,自然也問過他的意思。
於是,佟家大娘子去懇求宅子外面的看守兵士,說想要去監牢探視佟員外。
然而,那些兵士卻絲毫不為所動,冷漠地看着她,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請求一般。
她做足了柔弱可憐之態,終於有個兵士願意幫她傳達一下。她千恩萬謝,等了五日之久,才得到只能一人去探視的回復。
這個消息對於她來說,猶如黑暗中的一絲曙光,雖然微弱,卻足以讓她看到希望。
翌日,她就收拾了幾件衣裳,帶上一食盒好吃的,去了縣衙大牢。
過去之後,倒是也不用給獄卒打點銀子,很順利地就進了大牢。
佟員外跟一群男囚犯關在一起。佟家大娘子進去的時候,一整個監牢的人都圍在一起,帶她過去的兵士不耐煩地說:“佟喜,有家人探視。”
監牢裏圍着的一群人,轉頭看了一眼,懶懶散散地都散開了。
佟家大娘子站在監牢外面,往裏面瞅,一張張囚犯的臉從眼前劃過,沒有一張是她家老爺。
靠牆的稻草堆上躺着個衣衫不整的人,她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老爺?”
那人沒有反應,佟大娘子又連着叫了幾聲,那稻草堆上躺着的人才緩緩地抬起頭來,轉過頭往她這邊看。
衣衫不整就算了,整個人頭髮凌亂,臉上青青紫紫的紅腫一片。
佟家大娘子真的看不出這是不是佟員外。
只聽那人,口齒不清地叫了聲:“俐娘。”
佟家大娘子不可思議地抬手捂住了嘴巴,她家老爺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她扒着監牢的牢門,語帶哽咽道:“老爺,你還好嗎?”
佟員外有苦難言,他嘴巴疼地開不了口。他艱難地爬着來到牢門旁,口齒不清地祈求佟家大娘子,“俐娘,你一定要將我救出去。”
佟家大娘子點頭如搗蒜,“好好,老爺,傾家蕩產我也將你救出去。”
佟員外點了點頭,趴在地上再不想動。他休息了一會兒,就催促他家大娘子:“俐娘,快回去吧,越快越好,晚了,我,我怕是沒命出去了。”
佟家大娘子將衣裳給他拿出來,將飯菜幫他放到牢房裏面,提着食盒匆匆就走了。
看守監牢的兵士跟着也出去了,牢房裏一沒有人,那些衣裳跟飯菜就被瘋搶了。
佟家大娘子不知道佟員外為何會傷成那樣,她回去之後,直接找看守她家的兵士說:“煩請官爺給上面的大人說一聲,我們願意將家中資財都拿出來充公,只求能放了我家老爺出來診治。他在監牢裏受了太重的傷。”
佟家收拾了田產鋪面,將家中的房產地契,金銀珠寶都收拾了出來,交給了官府。
一家人收拾好行囊準備等佟員外放出來了,就帶着家小回荷花鎮去。
佟家將城北的宅子也充公了,連裏面的家私飾品都沒有帶走。
他們接上慘不忍睹的佟員外,得了特令出了城。
從監牢裏出來之後,佟員外總算是老實了,他遣散了家中的小妾,之後一直清心寡欲。
不知道他在監牢裏受了怎麼的傷,諱疾忌醫,一直纏綿病榻,不過兩年就去了西天。
這些都是后話不提。
程乾跟嚴雄要留着玉田,他們早已抽空回了永福巷,家中還是他們走時候的樣子,只不過院子裏長了許多雜草,看起來荒涼的很。
馮叔就讓馮家的嬸娘找了一些婆婆媽媽幫着將院子裏的雜草清理了。
各個屋裏也給他們收拾得乾乾淨淨,隨後兩人就住回了永福巷。
因着現在程乾跟嚴雄在清風軍里做事,他們在永福巷的威望也不可同日而語。
往常因着程乾無父無母不怎麼搭理他的人,也熱情了起來。
石鐵沒事晃悠到永福巷的時候,發現程家跟嚴家住了人,他就躲在巷子裏等着,想看看是誰佔了程家跟嚴家,沒想到最後等到了程乾跟嚴雄。
石鐵見了他們兩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你們怎麼突然之間就走了呢,也不跟我說一聲。害我擔心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