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四】
“你是誰？”
大流氓亞久津先發話了。一雙邪惡的眼睛不斷瞥着越前龍雅。
在將那籃子蘋果放下后不到一分鐘,越前龍雅就坐了下來，然後拿起裏面的一隻蘋果就咬了起來。當然，按照他的習慣,他是不會去削皮的，他一向是連皮帶肉吃水果。
“你猜我是誰？”
“不管你是誰,都給我滾！看見你這張和那個臭丫頭那麼像的臉我就想抽你！”
“就憑你現在這樣？嗯？恐怕不行吧？卡擦卡擦……”
“揍扁你這張臉足夠了！”
“瞧你在賽場上挺囂張的。把龍馬那傢伙欺負得挺慘，現在不行了吧？嗯？你倒是說話啊。卡擦卡擦……”
而另外一邊,龍馬則是站在幸村精市那邊，然後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好久,而幸村精市也同樣微笑着任她打量。兩個人默默對視了很久。
終於,龍馬開口了——“你……之前是從院裏逃出來的？”
幸村,微笑,“你這種說法有歧義。首先,我是因為生理疾病才住院的，不是因為精神和心理疾病才住院的。”
龍馬：“有區別么？”
幸村：“……”
而越前龍雅和亞久津之間的口舌之爭已然上升到了手腳進攻之勢。就見越前龍雅翹着二郎腿，趁着亞久津不能動彈就用一隻腳去踹了踹他的胳膊——
“跟你商量個事。”
“滾！”
“醫藥費我已經在櫃枱全替你交了。看你身體好得很，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就此告別，後會無期。還有，下次不要纏着那丫頭，知道么？”
說著，越前龍雅啃完了兩個蘋果后就要站起來。
而這時候亞久津忽然低沉着嗓音開口了——“你滾。她留下。”
聞言，越前龍雅的背影也頓了頓，緩緩回身眯起眼睛看他——“你起來。”
在另外一邊正在圍繞“論普通醫院和精神病院區別的重要性”的兩人直到隔壁那張床忽然一聲劇烈的碰撞聲后才回過神來。
就見亞久津的整張床都已經翻了！他正要一拳揍到越前龍雅的腹部——兩個人差不多的身高和差不多的力氣，一下子就將病房內的瓶瓶罐罐全都打碎了！現場一片狼藉！
“你們在幹什麼？”
龍馬沒有反應過來，愣住了，只能抬頭問道。
而幸村則是皺眉，然後一把拉過她——太危險了！剛才有陶瓷碎片差一點就砸了過來！
然而讓幸村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拉住龍馬的瞬間，自己居然反被龍馬給掩護在了身後——“你有病，要小心點。我來保護你。”
………………為什麼這句話聽着總有種莫名的違和感呢？該從哪裏開始吐槽比較好呢？
而那邊的亞久津和越前龍雅明顯已經開始互毆了。
她不是沒有見過男生打架，小的時候更是親身參與過，並且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擺在眼前的事實是，她非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個會打起來，而且憑她的力氣根本拉不開這兩個人。
“喂……你們別打了。”
站在幸村精市的前面，她一臉正色地開口道——“打架是不好的。是不利於青少年健康的，是不利於社會和國家的發展的。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來慢慢談。俗話說得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還是哥倆好……”
“………………”
這一瞬間，亞久津和越前龍雅都感受到了來自唐僧的惡意。
他們停手，然後抬頭就見一臉獃滯狀的龍馬正看着他們。
“哥哥，我餓了。”
這一句話對於越前龍雅的殺傷力可達到十個百分點！每次龍馬叫他“哥哥”的時候不是在暗示要和他互毆就是在暗示他不要惹事。
否則一般情況下，她只會用“喂”來稱呼他。
在亞久津和越前龍雅還在發愣的時候，門外的醫生護士還有幾個立海大的人就沖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
醫生和護士在看見病房裏的情景后差點吐血身亡。在看見坐在地上的兩個大男生后立馬又明白過來，然後發出了一聲怒吼——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愛恨情仇！在這裏是病人的就得好好待着！真是反了！你們都打擾到隔壁床的病人了你們知道嘛？！”
只見幸村精市站在一邊笑了笑，不說話。
而立海大的幾個人全都緊張地看着自家部長，生怕那兩個怪獸連累到他。
走在回去的路上的時候，龍馬還在一邊用手機算着今天多花出去的錢——被砸壞的東西全都是他們賠了。再加上幸村精市所謂的精神補償費，她給他買了牛鞭。
當時幸村精市拿到手的時候，溫暖的笑容徹底龜裂。
龍馬——“壯陽好補品，適合你，拿着吧。不要和我客氣。”
她總是這樣。
所以越前龍雅最厭惡龍馬這樣子。一路上他都緊緊繃著一張臉沒有說話。過了好久，他將雙手插在口袋裏，然後看着前方道，“有多少人知道你是個女的？”
龍馬忽然間抬頭看着他，接着繼續算錢——“和你沒有關係。還有，你這個月的零用錢一定會被扣光的，做好心理準備。”
“你不是餓了么？我請你吃中華料理，你告訴我現在有多少人知道你的身份了。”
龍馬：“每次你都說請我吃東西，可是每次都是我付錢。”
越前龍雅：“……”
也是直到此時，兩個人才驚覺他們的相處模式竟然……回到了從前一樣。
龍馬只是微微頓了頓腳步，然後就繼續向前走。
“喂，跟我去個地方吧？”
越前龍雅在後面跟着，打量了龍馬良久，然後忽然道。
“去哪裏？”
見龍馬鬆口了，越前龍雅笑了一下，然後一把拉過她就往前面跑！龍馬一下子懵了，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按着頭上的鴨舌帽就開始被他帶着奔跑起來！
“這種東西就不要戴了！”
越前龍雅一邊跑一邊扯掉了她頭上的鴨舌帽。
接着墨綠色的頭髮就這樣露了出來。只有這種時候她才看上去比較向女生，也是越前龍雅喜歡的樣子。
而龍馬注意到，不知何時，不遠處的路邊竟然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此時裏面的人移下了車窗，然後向越前龍雅招了招手。
而在青學那邊，打敗了山吹以後，他們的下一個對手就是冰帝了。
青學和冰帝一直以來都是東京都的一對勁敵。多少人等着他們拼得你死我活，就差擺個賭局賣個好價錢了。
冰帝的陣容今年幾乎沒變，而青學這種最大的變數就是龍馬。也可以說這也是青學的勝機——在手冢的胳膊還沒有恢復之前。
作為主角部隊的隊長，按照俗套漫畫小說套路，一定得犧牲一下以博取觀眾朋友的同情和熱血。而手冢國光無疑是很成功的。
連受傷了也如此深藏不露，實是我等民眾的標準典範。
這一點冰帝就差了許多——他們只有一個長着淚痣犯二的猴子山大王。
而日前據河村隆的口風透露，他們得到了一個讓人相當震驚的消息——他們隊裏的珍稀保護動物、他們的王牌一年級可能是個女的！
對此，眾人的反應不一。
比如龍崎教練是這樣的——“有么？不可能吧？一定是你們弄錯了。不信你們去翻他的包，要是翻出了姨媽巾算我的！”
眾人：“……”
桃城武是這樣的——“女生？！真的？！不是在騙我？！”
眾人：“……桃城，為什麼你看上去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桃城武：“哪有？沒有啦哈哈哈……”
其中最神傷的就要數手冢了——“青學……未來的……支柱……是個……女的……青學衝擊全國大賽……破滅了……”
在這個方面，冰帝倒是淡定了很多。以忍足為代表的眾人紛紛表示了對其的不屑——“青學又裝白蓮花了。少來。爺不吃那套。居然說那個兇殘得像是十個糙漢子一樣的一年級是個女的？他們怎麼不說中國男足又得第一了？簡直是蠢貨！都給本宮退下！”
而在一旁聽着這些的跡部景吾則是第一次沒有出聲。
他的內心實則在流血。
難以想像，如果有一天當他們知道真相的時候，那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
而此時的龍馬根本不知道這些，不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因為她被越前龍雅帶上車后才發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你……不會是真的又要去打、黑球吧？”
龍馬一下子揪住越前龍雅的衣領，然後跨坐在他腿上盯着他。
“不要這樣說嘛。這不是黑球。這叫技術性網球。對了，你是龍雅的弟弟吧？上次見你比賽時候打球，打得非常好啊……”
接話的人不是越前龍雅，而是在車裏的一個男人。
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龍馬就已經一拳朝着他面門揮了過去。剛要打到卻被越前龍雅給制止了——“不要亂來。”
“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
這時候，車子已經停下了。男人有些發作不得地只好先下了車，等所有人都下去了，越前龍雅才將賴在車裏不出來的龍馬給拽了出來——
“聽着！不到萬不得已，你以為我會來找你？只要贏了這場比賽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可是對手很強，他們一直在找人。”
“不會找不到人的。”
“的確。不過不是找不到人，而是找不到能把網球打得像你一樣好的女人。你明白么？這場比賽是男女混雙，賠率居高不下。如果你不想看着我被他們打死，你現在就走吧。”
越前龍雅原本是用整個身體將龍馬給包圍在車廂里的。想不到她下一秒就背上了包，從車裏鑽出去，接着就真的往反方向走了。
“喂——你還真走啊？！”
“你不是讓我走么？”
“……可我會死。”
“不要怕。一下子就過去了。我會記得給你燒紙的。”
最終還是越前龍雅直接將人給拎進後台的。
他沒有說謊。的確，只要過了這次，他就會得到一大筆錢，然後就能夠再次遠走他鄉，消失在越前家人的視線中了。
而事實上，龍馬雖然嘴裏那樣說話，但在半途中就放棄了掙扎。此時她換好了女生的運動服，然後走過來對他招了招手。
他就像小時候無數次那樣，為了遷就她的身高而俯身，然後就感覺到她用自己小而溫暖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鬢髮——
“如果這一次再騙我，就拔光你的毛。連下、身一起拔。”
“……”
而在燈光晦暗的賭博席上，井上和芝紗織為了配合警方的調查而裝作普通的賭球者混了進去。意外的是，觀眾席上居然坐得很滿，人擠人的，而場下燈光閃耀的賽場上則是寬闊一片，顯然這裏的黑道勢力還是很有實力的。
“井上前輩……”
“噓！不要亂說話，多看。然後開着你的針孔攝像頭就行了。”
而在冰帝那邊，華麗的休息室里只剩下了忍足和跡部。忍足很快就打開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然後搗鼓了一陣。
跡部知道他有賭球的習慣，但是藏得很好。而且每次的金額也不多，也提醒過他幾次，但是忍足總是笑笑——“跡部，你可以來看看啊。其實很精彩的。”
而這次，忍足同樣說話了——“這次……或許真的挺精彩的。你真的不看么，跡部？這裏面居然有青學一年級的那個越前的哥哥……還有……一個長得很像越前龍馬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