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
即使表面上看起來桃城和龍馬的配合已經超脫了人類的一般認知範圍，但實際上的情況是——
“青學的雙打二號！請你們注意！在比賽的時候不要對暗號！這是違規的！警告一次！”
裁判大人怒了。
於是龍馬和桃城對視了一眼，默默地重新擺回原始的陣型。
事實證明，漫畫永遠是漫畫，在現實中一律是不可行的。什麼打球打到一半忽然就進行人蔘攻擊之類的全部是扯談——是要被警告的。
不過從另外一個層面上來說，龍馬和桃城的網球資質明顯就比對方的兩人好上不少，再加上之前他們兩個就進行過一些特訓，效果即使不顯著，但也夠應付像他們這樣的角色。
第一局的比賽打得有些難分難解，局點出現了好幾次，但是硬是被龍馬和桃城拖下。對面玉林的兩人明顯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菊丸，大石，你們覺得如何？”
乾看着場上的情況，一邊問着他們隊裏的黃金雙打組合。
而菊丸難得認真了一把，“這一局很難拿下，玉林的這兩人雖然技術不行，但看得出來是有足夠的默契的，而且這局是玉林的發球局……”
菊丸那邊剛說完，場上就發生變故——和青學眾人所想的一樣，桃城似乎再也忍受不了這個局點一直變來變去，直接在對方一個挑高球下，不管不顧地跳起身狠狠地揮了一記扣殺過去！
然而在網前的龍馬根本沒有注意身後，下意識地就往中央的位置調整了身形。
“啊！小不點！快讓開啊！”
“越前！！”
這回，就連一直坐在休息椅上觀戰的手冢也忍不住站了起來——網球不比其他小隻的球種，網球雖然看着小但是分量很重，被人用力擊打的網球更是蘊含很重的力道，如果被正面擊中很有可能導致腦震蕩。
龍馬的反應速度和在比賽時候的精神集中力連乾貞治都是十分讚賞的。當她聽見身後的風聲有些不對勁時，身體就較之思維更早地做出的下意識的動作——她的右腳堪堪扭過角度，使身體重心往回倒。
而就在這時，金黃色的小球很快擦過她的帽檐！
眾人就見白色的鴨舌帽被網球帶着擊飛到了半空中。龍馬一頭墨綠色的短髮被吹散開來，有幾縷髮絲遮住了視線，但她還是清楚地看到由於那隻球擦碰到了自己的帽子所以改變了球路。
落網了。
“1－0！玉林領先！”
在裁判宣佈比分的時候，眾人還愣了一下，然後玉林那邊才爆發出一陣喝彩聲！
“越前！你沒事吧？”
中場短暫的休息時間，桃城連忙趕上來對着龍馬道，順便將她掉落在地上的鴨舌帽遞給她。
龍馬一邊往青學的方向走，一邊抬頭，“沒事。”
這時，桃城武的腳步忽然一頓——“越前……你……不帶帽子比較好看。”
龍馬微微皺眉，然後一把拿過她的帽子，“打球和好不好看有關係么？說起來，拜託你桃城學長，下次不要往我腦袋上打球好不好？”
“哎！那是你自己往前湊的哎！我還沒說你為什麼突然往前跑呢，多危險啊？！”
“那你也不能往我後腦勺湊啊！”
“我不往你前面湊還往你屁股上湊啊？”
“……流氓。”
“流……我……”
“哈哈……吵起來了，你看他們還吵起來了。”
“是啊，連基本的雙打都打不好，我看青學還是回去集體喝奶去吧。”
和玉林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那兩個人挑釁的話語立刻傳了過來。
龍崎教練看着眼前針鋒相對的兩隻無語地嘆了口氣——“我說你們可千萬別上當，他們只是挑釁……”
然而下一秒，當龍崎教練抬頭的時候卻見龍馬和桃城一下子恢復了統一戰線，回頭就對玉林那兩人異口同聲道——“我去年買了個表！”
“哎！青學的！我再警告一遍！不許人蔘攻擊！不然就把你們剝光了扔出去！”——裁判。
“流氓！”——龍馬＆桃城。
“……”——裁判。
“第二局開始，青學發球。”
將球握在手裏，桃城武往前看了看龍馬。此時的龍馬依舊戴着她的帽子，不知為什麼，這讓桃城心裏有點不爽。但他還是開口道，“越前，小心咯！”
龍馬微微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忽然退後兩步，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球，接着趁桃城和對面的兩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來了一記外切發球！
直接得分！
桃城：“……”
龍馬：“學長你再啰啰嗦嗦的，那球就全都交由我來打好了，你往後面站着就行了。”
桃城：“……你說什麼……你這個臭小子……”
被激怒的桃城也開始了自己的發球——雖然他的發球角度不如龍馬這樣有技巧性，但是從力量方面來說還是佔了上風！
“啊……這或許也未嘗不是個好辦法，對他們兩個人來說……”
大石看着眼前這兩人忽然像是形成了某種默契似的，你一球我一球的毫不擾亂各自擊球的順序，這讓玉林的兩人苦不堪言。
發球局很快就被拿下。
太陽逐漸升高，周圍的溫度也節節攀升。陽光晃得人眼有些迷離。
玉林的兩人和桃城武都開始脫運動衣。
“越前，你不脫么？”
聽見桃城武的聲音后，龍馬連頭也沒有回，只是抹了抹頭上的汗，“不脫。”
“那就把帽子給脫了吧。悶在裏面不容易出汗。”
趁着場間的休息，桃城直接上前就要上前摘下龍馬的帽子。不知為什麼，從剛才自己不小心打掉龍馬的帽子后，他就特別喜歡看龍馬微微卷翹的一頭墨綠色短髮。
總覺着……看上去……有點可愛。
不過讓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舉動引起了龍馬的巨大反感。
她狠狠地劈手奪過自己的帽子，一雙大大的貓眼因為怒氣而睜得大大的。不知是什麼原因，或許是太熱又或許是真的生氣了，兩頰顯得有些紅撲撲的。
接着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遽然發力，將玉林打過來的球狠狠地壓制了回去——甚至打出了幾個極高超的穿越球！
他們的確沒有一般雙打組合長年累月的默契，但是他們憑藉自己的球感和技巧，還是用六比二的成績拿下了對手。
“你們兩個笨蛋！青學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六比二！居然是六比二！你們現在就給我朝着東京塔的方向跪地切腹吧！切腹是什麼知道吧？不用武士刀！乾！給他們上菜刀！”
在賽后，龍崎教練對於他們兩個人胡攪蠻纏的這局比賽相當不滿意，站起身就開始訓斥。
對於桃城虔誠的懺悔態度她還是很滿意的，只是——
“越前！你給我轉過身來！別以為背過身就可以置之事外了！”
然而當龍崎教練一把拽過那件外套時，才發現那根本就是用外套綁成一團的網球袋！頓時，青學眾人退避三舍，顫顫巍巍地看着龍崎教練仰天長嘯，噴火四方——
“越前龍馬！我詛咒你永遠長不高！”
眾人內心當時只有一個想法：……太犀利。無法直視。
而一結束比賽就偷偷溜走的龍馬則是拽了零錢在自動售貨機前轉悠——嗯……葡萄味芬達……葡萄味芬達……
好不容易等最後一罐葡萄味芬達從自動售貨機的出口出來了，她的芬達卻被一人搶先一步拿了起來。
來人語笑晏晏，赫然就是那天在街頭網球場遇見的女生。
“嘿，還記得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