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他們的明天,被籠上了厚厚的迷霧
他想支開她,醫生要取子彈,不想讓她看着血淋淋的場面。
她漂亮的眸子,笑起來,如璀璨的星辰,不該流那麼多難過的眼淚。
雲澈怎能不明白他的用意,可是他心疼,她又何嘗弱了一分呢。
最後杏眸還是蒙上水霧,輕輕點頭,一聲不吭上樓了。
褪掉襯衫,醫生看了雲琛一眼,雲琛瞭然,微微搖頭。
於是,麻藥都沒打,在他流着鮮血的錚錚鐵骨中,取着子彈上着葯。
雲澈躲在樓梯的拐角處,睨着她的孟雲琛。
整個過程,他硬是一聲沒哼,堅挺的背緊繃著,如一座巍峨肅立的山!
怎會忍住不哭呢,心尖都在顫抖。
雲澈緊咬着唇,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因為用力,纖細的手指泛着白,指尖深陷在掌心裏,掐出一個個月牙痕迹。
等醫生幫雲琛處理好傷口,雲琛額上暴着青筋,爬了一層密密的汗。
雲澈努力平復好自己的情緒才拿了一件乾淨的襯衫下樓。
雲琛聽到動靜,側頭睨着她。
待她走到他身邊,牽起唇角:“沒事了,包紮好了。”
“嗯。”雲澈柔柔的應了一聲,給他披上襯衫:“我沒放洗澡水,剛包紮好的傷口還是不要洗澡得好,等下我幫你擦擦就好了。”
“好。”雲琛應着。葯勁退去,再加上受傷流血,讓他看起來很是疲憊。
“我扶你回房休息。”雲澈扶他起身。
邁出兩步,雲澈想起什麼,回頭,看向周書恆:“書恆哥,你沒受傷吧?”
“沒有。”周書恆搖頭,他只幫忙報了個警而已。
雲澈放下心,繼續扶着雲琛向房間走去。
身上還有血跡,孟雲琛坐在小沙發上,雲澈擰了毛巾,輕輕柔柔的給他擦拭。
她的長睫下垂,遮住了杏眸里的情緒,小巧的嘴巴緊抿着,沒有了弧度,出賣了她的剋制,指尖冰冰涼涼觸碰着他的身體。
她蹲下來,鬆了他的皮帶,擦拭着他流到腰腹上的血痕。
雲琛垂眸睨着她,在她要起身換毛巾時握住了她的小手,粗糲指腹輕輕摩挲着:“別怕,沒事了。”
雲澈抬眸,睨着他漆黑深邃的眼,杏眸再兜不住眼淚,像一條小溪,安靜的緩緩流淌。
雲琛胸口一滯,泛着悶鈍的疼,遠比挨槍子兒那尖銳的痛感讓他窒息。
他的寶貝,連害怕都乖得要命。
大掌拉她起身,坐在自己腿上,親吻舔舐着她苦澀的眼淚。
“沒事兒了,會很快結束的,別害怕,寶貝兒。”
雲澈避開他的傷口,悶在他的右頸窩,哽咽着點頭。
早上他還沒皮沒臉的欺負她,渾身透着一股發泄不完的獸慾,洶湧、強制,帶着不顧一切的佔有欲。
現在就帶着滿身的鮮血回來,好像下一秒,他就會虛弱的離開她。
他們的明天,他們的下一刻都被籠上了厚厚的迷霧,迷霧裏,是生是死,是鮮花是荊棘,是日光還是鮮血,她不得而知。
她怎能不惶恐,怎能不害怕……
二人依偎着抱了一會兒,雲澈起身扶孟雲琛上床休息。
天剛剛亮起,徐昆鵬就出現在了雲宅。
雲琛虛弱的下樓,襯衫敞着,白色繃帶從左肩一直穿過右臂的腋下,傷口處泛出血跡。
徐昆鵬狹長的眼睨着他,看似關切的問了一句:“怎麼樣?”
雲琛漆黑的眸底帶些愧疚:“還好,昆哥,我本來可以帶着貨回來的,可我被下了葯,能逃出來,全靠周書恆機靈,接應得及時。”
徐昆鵬拍拍他的肩:“人沒事就好。”
頓了頓,眼神帶着探究:“誰幹得,有底么?”
雲琛茫然的搖頭。
徐昆鵬若有所思。
雲澈醒來,旁邊已經沒有了孟雲琛的身影,蹙眉,起身下樓。
“昆鵬哥哥來了。”雲澈打了聲招呼。
徐昆鵬收回眼神,睨着她溫和得笑:“我來看看阿琛怎麼樣。”
雲澈過去幫雲琛系好襯衫扣子,悶聲道:“昆鵬哥哥,有人陷害孟雲琛,您得查,好好查查。他上次的傷還沒好完全呢,又經歷這麼一出,他昨個兒僥倖撿回一條命,那明天呢?下次呢?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徐昆鵬眸光微變,點點頭:“嗯,是得好好查查,查出來,昆鵬哥哥不會讓他有好下場的。”
雲琛嘖了一聲,睨着他的丫頭,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怎麼就不活了呢?不僅要活,還要好好活,連他的那一份一併活下去!
臨走前,徐昆鵬囑咐雲琛:“阿琛,這段時間先讓阿旭盯着,你好好休息,在家陪陪澈丫頭,養好身子再說。”
“嗯。”雲琛點頭,他知道他現在成了徐昆鵬最大的懷疑對象,沒事,他挺而走險、殊死一搏要得就是這個效果。
送走徐昆鵬,雲澈擔心的看着他:“真的沒事嗎?查出來一點兒就全毀了。”
雲琛撫了撫她的軟發,眼底柔和:“沒事,走,去吃飯,剛好在家歇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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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昆鵬倉庫里的貨出了一半,被繳了一半,張旭又被打發回了工廠。
只是這次,他不僅要盯着工廠,還要負責往大M國那邊出一趟貨。
張旭心裏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彷彿看到了二把手的曙光。
而在淮北的周麗也接到了消息,說徐昆鵬的工廠近日會產一批大貨,盯着的不是雲琛,是張旭。
不是雲琛就好說了,周麗嫵媚的笑。
給樊忠遞去了消息。
自從樊屹辰死後,樊忠恨徐昆鵬恨的牙痒痒。
長子被殺了,次子又被他灌了‘凡咔’,到現在還跟維爾拉一起被他囚禁着,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張旭也不是個吃素的,防範的很嚴,在武力方面,就算樊忠跟周麗聯手,也不見得會有勝算。
周麗悠閑的塗著艷紅的腳趾,媚聲開口道:“既然硬碰硬不行,那老娘就軟硬兼施,他又不是雲琛,老娘不信他着不了道。”
說完很得意的輕笑出聲。
而雲琛,徐昆鵬讓他歇着,理所當然,他被軟禁了,雲氏也不能去,雲澈暫且放下了手裏的水上樂園,在家陪着他。
孟雲琛靠在陽台上的懶人沙發里,聽着小曲兒,曬着太陽,剝着橘子。
濃重的眉眼下垂,認真仔細的撕下一條條橘瓣上的白色脈絡,嘗了一瓣,很甜,然後整個小橘子一瓣一瓣不疾不徐的投喂到了旁邊畫畫的小丫頭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