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賭戰
“招你惹你了”
楚蕭最後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葉柔,轉身回了府邸。
他是說話算話的,說帶墨戒轉轉,絕不食言。
那不,他正如一個閑散的遊客,在楚家府邸中,來回晃悠,每到一處,都會瞟一眼墨戒,期望他家小寶貝能顫一顫,只要它有反應,便證明有寶物。
可惜,兜兜逛逛一大圈,墨戒都沉寂如水。
“我是不是太貪了”
楚蕭撓了撓頭,還在四下望看。
錚!
驀的一聲劍吟,聽的他耳膜一陣刺痛。
尋源頭,才知來自演武場。
那是楚家子弟平日練武之地。
遠遠,便見一幫與他同輩的人,圍着一白衣少女嘰嘰喳喳。
其名楚寒月,乃楚家的掌上明珠,被選入太白書院的就是她了。
楚蕭好奇,躲在假山後面,偷偷觀望。
他看時,正見楚寒月單手掐印訣,數十道劍氣,漫天飛舞,沐着晨曦之光,頗顯凌厲,縱隔着很遠,也倍感壓抑,他有理由相信,挨一道劍氣,會被當西瓜切了。
“半步歸元,果然不是蓋的”
楚蕭低語。
修之五境,先天、歸元、真武、通玄、天虛,一境一天地。
而楚寒月,便是一隻腳已跨入歸元境的玄修,縱觀楚家年輕一代,她也是唯一的一個。
如此年紀。
如此修為。
難怪能被入太白書院。
?“誰?”
楚寒月不僅資質絕佳,感知力還異常恐怖,覺察有人窺看,一道劍氣便劈了過來。
楚蕭忙慌側身,劍氣是貼着他的鼻尖斬過去的。
得虧楚寒月準頭不好,但凡偏一寸,他今日都得爬着走。
他是該走了,再不走怕有麻煩。
“哪個在偷看”
暴喝聲響起,一道人影已衝來。
定眼一瞧,正是楚恆那廝,人還未到,便覺一股炙熱的火息。
楚蕭走慢了一步,當場被其攔下。
“我當誰呢?原是你個小子”
楚恆冷冷一笑,言語間,頗多敵意。
他是個記仇的主,還記得上回在楚蕭手中吃虧的事,即便對方被罰跪一夜,也難他心頭之恨。
他火大,楚蕭火氣也不小。
那日,若非有人攔着,他定把這貨打成豬頭。
“鬼鬼祟祟做什麼,怕不是偷學玄法?”
楚恆不由分說,一個大帽子就扣楚蕭頭上了。
楚家非一般家族,等級制度很森嚴的,有些秘術,庶出的子弟,是沒資格學的,一旦發現,免不了一番懲戒。
“你那三腳貓功夫,還用偷學?”
楚蕭撇了撇嘴。
“小雜種,找燒啊你”
楚恆大罵,掌心多了一團火焰。
“沒教養的東西”
楚蕭也是年輕氣盛,儼然忘卻了父親的教導,當場捋袖子。
“罷手”
二人劍拔弩張之際,演武台方向傳來了清靈的冷叱。
楚寒月發話了,她雖非楚家長孫,年紀也非最大,可她的話,卻極好使,楚恆雖不情願,終究還是停下了,一幫楚家子弟,也沒再跟着起鬨。
“要打,上台來”
楚寒月淡淡一語。
楚恆等的便是這句話,嗷嗷直叫,“楚蕭,敢不敢跟我打”
“怕你不成”
楚蕭半分不慫,冤家都騎他脖子上拉屎撒尿了,哪有怯場的道理。
“來”
楚恆一步踏上了戰台,烈焰洶湧。
上回,他是沒想到楚蕭敢與他動手,才失了先機,才吃了個大虧,時刻都想找個場子回來,今日,貌似就格外應時襯景。
嗖!
楚蕭也隨之上台,體表有雷息縈繞。
有熱鬧看,楚家子弟都圍在了戰台下。
唯有楚寒月,還立在台上,很顯然,她要扮演裁判的角色,當真有人下手沒輕沒重,是要制止的,傷了楚蕭不打緊,若楚恆有個閃失,爺爺那怕是不好交代。
說到楚蕭,她還側眸瞥了一眼。
但,也僅僅是一眼。
楚家多青年才俊,這位除外,外人說起時,她都頗覺臉上無光,楚氏一族何等傳承,怎就出了這麼個沒出息的子弟。
“可添彩頭”
楚恆笑看楚蕭。
“少廢話,賭什麼”
楚蕭氣勢不減。
“不多,五十兩”
楚恆戲虐一笑,隨手解了腰間的錢袋。
“沒錢”
楚蕭窮都窮的不卑不亢,他一月俸銀才三兩,又要買修鍊資源,又要給父親看病,怎麼可能有餘糧。
“沒錢好說”
楚恆笑的玩味,“若你輸,爬着出演武場”
“賭了”
楚蕭說著,便開始活動手腕,還狠狠扭了一下脖子。
若打其他子弟,他興許不夠看。
但若打楚恆,他還是頗有自信的。
楚家孫子輩的人不少,他的修為若是排倒數第一,那這位,便是倒數第二,之所以備受寵溺,是因其降生時,天空有一道異彩,被爺爺和家族視為祥瑞,除此,其餘的比他強不了多少。
士別三日。
當刮目相看。
而今的他,可不是半月前的楚少天。
轟!
陣仗拉開,楚恆氣息一瞬暴涌。
見之,楚蕭眉毛微挑,“先天五重”
難怪這小子,今日如此囂張,原是修為有精進。
“看招”
楚恆嘶聲暴喝,快速掐動印訣。
登時,風雲大作,有七八個拳頭大的火球,從半空砸下。
楚蕭則是一聲冷笑,楚恆與人干仗的路數,他可太熟悉了:看招、結印、放火,力求第一時間遠攻壓制,因為,後面還有更大的火球,縱是燒不死人,砸也能給對手砸個生活不能自理。
知己知彼。
他可不當活靶子。
未多想,他一腳蹬地,如一頭猛獸,徑直撲了過去。
誒?楚家子弟見之,都神情奇怪。
平日裏,他們可沒少見楚蕭和楚恆約架,前者屬雷,後者屬火,一旦開戰,便是雷劍與火球的對轟。
可今日,楚蕭卻一改昔日的打法。
何止他們詫異,楚恆也不禁怔了一下,他都準備用控火術,碾壓楚蕭了,何成想,對方不結印不施法,如個愣頭青就衝過來了,而且,速度還極快。
快就對了。
楚蕭的混沌訣,可不是白練的,雖改不了他的血統,卻激發了他的潛質,無論是體魄還是反應力,皆有極大提升,再不如先前那般,慌亂不堪。
轟!
砰!
天降的火球,不分先後的砸在了戰台上。
楚蕭則來回閃身,險之又險的避過,強行殺到了楚恆近前。
“你.....”
楚恆一步後退,亂了陣腳,不知該繼續結印,還是扭頭就跑。
事實上,結印與否,跑與不跑,已措手不及的他,都快不過楚蕭了。
“呔,想啥呢?”
楚蕭兇悍非常,一拳砸在了楚恆臉上。
這一擊,多少帶點私人恩怨,他用了十分力氣。
悶哼聲頓起,楚恆被打的身形趔趄,又蹬蹬後退,且是一臉的鬱悶加惆悵,咱就說,楚家是不是屬咱倆最不爭氣,你倒數第一,我倒數第二,難得上台干仗,你他娘的咋不按套路來呢?“走你”
不及他站穩,楚蕭便已殺至,迎頭便是一個大嘴巴子。
啪的一聲響,在偌大的演武場,還是頗顯清脆的,楚恆整張臉都被打歪了,自戰台橫飛了出去,在半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后,才重重砸在地上,一口氣沒咋喘順,差點看見他太奶。
昏厥。
妥妥的昏厥。
“這就...完了?”
台下的楚家子弟們,都倆眼圓溜。
開打至今不過三五瞬,戰鬥結束之快,超乎想像。
莫說他們,連身為裁判的楚寒月,都不禁皺下了俏眉。
誠然,楚恆擅遠攻不擅近戰,哪怕被鑽了空子,可境界擺在那,先天五重對先天三重,修為絕對優勢,敗的未免太乾脆。
“我贏了吧”
楚蕭看了一眼台下,見楚恆未再起身,便很自覺的收走了其錢袋。
五十兩...若換算成每月的俸銀,夠他與父親吃一年了。
果然,還是打架來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