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請允許我吹牛
秀秀意識到江木澤很較真,這個話題不能再聊下去了。那麼,又該怎麼去了解他呢?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他願意放棄現在的一切,只為找到那個人?
現在的一切?秀秀反應過來,不敢相信地看着江木澤:難道他真的是傳說中的來體驗生活的鑽石王老五?
帶着諸多疑問,秀秀小心翼翼地旁敲側擊道:“大哥哥,你之前是做什麼的呀?”
“農民。”往這方面聊,江木澤很清醒,也早已備好台詞,“我在老家有良田幾畝,茶葉三十多畝,還養了一些豬。”
“哈哈哈!你開玩笑的吧,養豬的王老五啊?”秀秀大笑。
江木澤微笑:“你應該允許我吹牛。”
“嗯,可以吹。”秀秀抹去嘲笑的表情,認真地說起來,“我家也有良田幾畝,也有茶葉,咱們門當戶對吧?”
“老大,你那麼著急嫁出去啊?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真正的鑽石男唄?”江木澤也調皮了起來。
“你自己都是農民,還能認識鑽石男?”
“嗯,認識一個。他在澳門,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如果你同意,再過幾天我帶你去跟他見面,你這麼漂亮,他肯定會喜歡的!”
“我才不去呢,到時候被你賣了都不知道!”想了想,秀秀又問道,“你既然認識這樣的朋友,幹嘛不去跟他混,而在老家當農民呢?”
“我不喜歡有錢人,錢太多拿來也沒用,我就喜歡當農民。”
“哈哈哈!你這牛吹的,你要笑死我啊?”秀秀笑得心花亂顫,就像當年的李琳。
“老大,別笑了,我們到了。”
談笑間,車子已停在深圳維珍妮B廠門口,即招募中心。
“哦,這麼快呢!”秀秀解下安全帶,伸伸懶腰,邊下車邊說道,“你先去忙吧,我進去可能需要一些時間,等下我電話聯繫你。”
“嗯。”江木澤眼看着秀秀走進B廠,他把車停在就近的車位,下車走進玉律公園。
他來到那棵大樹下坐下,掏出香煙,一口一口地吸着。他張望着公園裏零散的遊人,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點感傷,有點失落,有點彷徨。這棵大樹真是上輩子欠他們倆的,他現在每周都要來坐一次,而她······
其實這一路上,秀秀的陪伴並非毫無價值,至少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他抑鬱,阻止他不再獨自處在自閉的思念中。
他如今的抑鬱,是過度地以李琳為中心,以致忘記了其實他自己更需要安好!為了不讓自己再度陷入悲傷的情緒中,他起身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漫步在玉律公園。
他無處可去,走着走着,又回到了招募中心。坐在靠牆的板凳上,點燃着一根又一根香煙。
實在不能再抽了,他側卧在板凳上,在暖和的陽光下,迷迷糊糊地睡去。
迷迷糊糊中,他從警務室走出來,聽到一句話:“哥,你先回去休息,我下周末再來接你!”
這是岑硯玲的聲音!岑硯玲開着車離開了玉律村,而他並沒有回去休息。
他望着岑硯玲漸行漸遠,然後抬腳走向玉律村口的取款機前,取出了前兩個月發的一萬多元工資······
他睡着,夢着十年前的維珍妮,而在百米開外的玉律廣場,那個女人又下樓來取快遞了。如果說玉律公園那棵大樹是來自上輩子的緣債,那麼玉律廣場必然也在其中,因為這裏,李琳每次都要駐足,每次都會對着那個停車位發獃。
這是一個很讓人糾結的時間隔閡,不知是老天捉弄,還是他們真的緣盡了,才總會在這樣巧合的點上錯過。
不知過了多久,秀秀提着一個裝滿日用品的紅色水桶,拖着白色的中號行李箱,從B廠宿舍樓走出來。那個宿舍樓,江木澤也住過一個月。
秀秀踩着高跟鞋,步履顯得吃力,一路走走歇歇,終於到達門口保安室窗下。稍作歇息后,她撥通了江木澤的電話。
許久都無人接聽,她掛了再撥過去,卻隱約聽得鈴聲就在附近。
她循着鈴聲傳來的方向,探頭探腦地走進招募中心——看着凳子上奇怪睡姿的江木澤,她差點沒笑出豬叫聲。
秀秀掛了電話,在江木澤面前小心翼翼地蹲下,溫柔地凝視着他的睡相,頓感心疼。
她抬手輕輕地撫摸他貼在板凳上的臉頰,輕聲呢喃:“江木澤,希望有一天,我會取代你心裏的那個她。”
就這樣靜靜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性感的嘴唇,秀秀蠢蠢欲動,好想一口吻上去。她把自己的臉頰慢慢地貼近他,快要碰到了——一輛快遞三輪在招募中心門口停了下來。
車上下來一位黃袍加身的快遞員,抱着蓋過頭的包裹快步走進招募中心。自從改成網絡招募后,招募中心就變成了堆放快遞包裹的地方。
“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快遞員邊走邊似是自言自語地說著,秀秀羞紅了臉頰。
“我真沒看見,你就當我是一陣風,你繼續。”快遞員抱完一摞又一摞,秀秀尷尬地站起身,坐在了板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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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江木澤揉着疲憊的睡眼,緩緩坐起來,看着忙碌的快遞員,漸漸清醒:“出來啦?有沒有看到琳琳?”
“琳琳?琳琳是誰呀?”秀秀頓時一臉懵,瞪着個大眼睛注視着江木澤。
“啊?哦,沒事,咱們走吧。”
江木澤起身,幫秀秀提起桶,拖着行李箱,向車後備箱走去,一臉懵的秀秀還是一臉懵地跟在他後面。小車駛出維珍妮廠區範圍,來到南海百貨廣場。
“老大,先吃點東西吧?”江木澤像在盡地主之誼,顯然隨意了許多,“這裏面有一家地道的粵東菜館,味道很棒,帶你嘗嘗?”
“這個你都知道?你不是十年沒來了嗎?十年前這裏可不是這樣的!”剛從一臉懵中緩和過來的秀秀,又一臉懵了。
“哦,我每個周末都來。”江木澤笑笑,秀秀更好奇了:
“啊?什麼事要每周來啊?”
“也沒什麼,只是我覺得,她應該還是在這邊,根本沒離開過。”
“不會吧?”秀秀感到匪夷所思,“十年了呀?十年,不管是什麼,都會有很大改變的,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會的,我相信她沒有離開!”
秀秀錯愕:這樣的思想,屬於病態吧?
但這樣的想法在她的腦中一閃即逝,因為她對這個大齡剩男的愛慕之心已在慢慢地植入骨髓!
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