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過去抱你
顧溶月迅速看了沈貴妃一眼,好狠的一招!不管誰是誰非,蘇凝雙這麼一跪,事情的性質和走向就變了,原本公然行兇的人硬生生的變成了受屈辱的人,這傳出去,她和護國公府絕對會成言官彈劾的對象。
蘇揚也想到了此處,眉心微蹙,正要上前說話。肩膀卻被一隻手按住,他偏頭,是與他一起來的莫輕泓。莫輕泓目光落在中間的藍衣少女身上,微笑道:“女人之間的事,揚世子就不要摻和了。”
蘇揚神色一怔,須臾,好笑的搖了搖頭,目光也落在顧溶月身上,看她如何處理。
顧溶月嘴角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沈貴妃固然是用心良苦,卻高估了自己女兒的智商,就算她配合,這戲恐怕也唱不下去。她睨向蘇凝雙,淡淡道:“既然皇貴妃這麼說,那溶月只能生受了,公主,開始吧。”
“讓我給你磕頭,呸!簡直痴心妄想!”蘇凝雙霎時氣的渾身顫抖,剛回來的一絲理智立即灰飛煙滅,吼完顧溶月,又朝沈貴妃大喊,“母妃,你瘋了嗎?我是大夏的公主,金枝玉葉,怎麼能給她下跪,你這麼做,不是在打父皇的臉嗎?”
“混賬!”意圖被女兒當眾揭開,沈貴妃臉色霎時間變的極為難看,她沒想到女兒會蠢到這種地步,厲聲道:“公主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對溶月姑娘做了糊塗事,還不該磕頭謝罪嗎?馬上給我跪下!”
說著企圖將蘇凝雙按跪下。一隻蔥白的手攔住她,顧溶月冷冷一笑道:“連公主都知道給我下跪有損聖上的顏面,皇貴妃這是要做什麼?”
對上她那雙彷彿洞悉的眼睛,沈貴妃身子顫了一下,欲說些什麼,“本宮是……。”
顧溶月臉色卻驀的寒下來,截住她的話道:”既然知道公主犯法與庶民同罪,娘娘就應該帶我面見皇上,聽候聖裁!而不是在這逼公主給我下跪打皇上的臉,娘娘這樣惺惺作態,是要包庇公主徇私枉法嗎?
沈貴妃眸光變的陰冷起來,她沒想到顧溶月言辭如此犀利,竟一絲餘地也不留。兩人的對話及母親的神色,蘇凝雙恍然明白了母親的用心,不過,她卻不屑,她是西凌待娶的妃子,即使殺了顧溶月,父皇為顧全大局也會息事寧人。
“賤人,你是什麼身份,你憑什麼在我母妃面前這麼囂張?”看着顧溶月不拿她們當回事的樣子,蘇凝雙心頭如燒了一把火,上前一步又要動手。
“你還嫌不夠亂嗎?獃著別動!”沈貴妃攔住她低斥一聲。蘇凝雙忿然不已,不甘的大喊,“為什麼,難道看着她騎在我們脖子上囂張嗎?她憑什麼呀?”
“閉嘴!”沈貴妃對這個女兒失望透頂,將她推到後面,自己上前一步道:“溶月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凝雙是有錯在先,但你毫髮無傷並未受到什麼傷害。何必咄咄逼人呢。再說……。”她壓低聲音,以彼此能聽清的音量道:“凝雙對上次驚馬一直耿耿於懷,鬧到聖前,你也討不到好處。”
“這是在威脅我嗎?”顧溶月嘴角露出一點梨渦淺笑,甜美讓人迷醉,她湊到沈貴妃耳邊,緩緩的,一字一句道:“我也一直在耿耿於懷公主假毀容,皇貴妃真墮胎的事,皇貴妃確定要這樣和我說話嗎?”
沈貴妃的面龐微微扭曲,似乎極力壓制着什麼,聲音極輕,卻透着一絲狠厲,“你不用嚇唬我,別忘了,我墮胎全拜你姨母所賜,我若出事,絕對會讓皇后永世不得翻身。”
顧溶月輕嗤一聲,“那到時需不需要我為你作證呢?皇貴妃,你晉陞一級腦子樂壞了吧,別忘了,皇后算計你是我告訴你的,你拿她來威脅我不覺得可笑嗎?還有,你哪來的自信能扳倒皇后,你應該知道,她能壓你二十年,就能壓到你死。”
是的,她扳不倒皇后,不然她也不會淪落的這麼慘。顧溶月後面的聲音如同一把鋼刀插入沈貴妃的心頭,她目光中含有無限的恨意,“是,我是鬥不過你們,可你別忘了有一個詞叫玉石俱焚,還有一個詞叫同歸於盡。”
顧溶月有一瞬間沉默,沈貴妃以為她被震懾了,她再聰明睿智,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暗鬆了一口氣,緩聲道:“事情鬧大了只會兩敗俱傷,溶月姑娘不如賣給本宮一個人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麼樣?”
顧溶月潔白的臉上浮起一層淡笑,靜靜看着她並不表態。沈貴妃心頭驀的一跳,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尖細的吆喝聲突兀的響起,“皇上駕到!”
沈貴妃面色一變,轉身,果然看見一身明黃的皇上,步履匆匆,滿臉陰沉的朝這邊而來,顯然是聞風而來。皇上身邊除了隨行的太監宮女,還有北王爺,以及鳳棲宮的首領太監。沈貴妃咬牙,該死,鳳棲宮消息真夠快的,這麼快就捅到皇上哪兒了!
顧溶月覷了她一眼,心裏冷笑,不是皇后消息快,而是你女兒太蠢,人家殺人都選擇人煙稀少的地,她倒好,光天化日,毫不避諱。就算沒有皇后,也會有好事者吹到皇上耳朵里。
“參見皇上。”聖上駕到,眾人呼啦啦的上前行禮。“免了!”皇上不耐煩的擺手,掃了一眼那十名隱衛,眸光在蘇凝雙、沈貴妃、顧溶月身上逡巡。
“臭丫頭,你闖了什麼禍?為何凝雙要殺你?”北王爺踱步到顧溶月面前打量她。見她毫髮無傷似乎鬆了一口氣,他和皇上在御書房下棋,鳳棲宮來人報凝雙公主要殺護國公府的小姐,當時真的嚇了一跳,畢竟皇宮暗衛明衛到處都是,把守嚴密,秦焰進不來,她真和凝雙打起來,難免要吃虧。
這話問的,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好像凝雙殺她是除害一樣。顧溶月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對,我是闖了大禍,今早出門沒看黃曆,活該被殺。”
“胡說八道,不看黃曆算什麼闖禍,本王出門也沒看。”北王爺好笑的瞪她一眼。顧溶月漆黑的眸光轉了轉,“所以你才能碰到這倒霉事呀。”北王爺皺眉,“本王哪裏倒霉了?”這干他什麼事呀。
顧溶月輕哼一聲,“我差點去見閻王爺,您兒子差一點淪落成鰥夫。您還不倒霉呀?”北王爺臉頓時黑如鍋底,氣的拍她腦袋,“胡言亂語,給我正經一點,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是說了出門沒看黃曆嗎?”顧溶月揉着腦袋瞪他一眼,有些倔強的偏過頭,不再多說一個字。皇上看了她一眼,眸光轉向沈貴妃,表情淡淡的,卻不怒自威,“皇貴妃,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說話比北王爺更有意思,怎麼回事不明擺着嗎?顧溶月嘴角漾起幾許嘲諷的笑,看向沈貴妃,看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怎麼為蘇凝雙開脫。
顧溶月的目光如針般扎在她身上,沈貴妃心裏有些發慌,她實在摸不清這個看似嬌弱的少女什麼路數。儘管不想惹她,但為了女兒,還是硬着頭皮上前一步,笑道,“皇上,不過是兩個孩子鬧彆扭,您看她們不都安然無恙嗎?臣妾正讓凝雙給溶月姑娘道歉呢。怎麼還把您驚動了?”
“鬧彆扭?”皇上臉色沉下來,雙目如炬的射向蘇凝雙,蘇凝雙驚的顫了一下,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回來了,磕磕巴巴道:“對……兒臣只是和顧小姐開個玩笑,沒想到她生氣了,兒臣正在給她道歉呢。”
皇上很了解這個女兒,自然知道不止開玩笑這麼簡單,但他並不打算弄清楚,一是這個女兒即將要嫁西凌,二是畢竟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不過,礙於皇后介入,北王爺又在場,他佯怒皺起眉,訓斥道:
“胡鬧,皇后卧病在床,你不去鳳棲宮侍疾盡孝,還有心思在這開玩笑?皇貴妃,看看你教的好女兒,一天到晚除了會惹是生非還會幹什麼!凈給朕添麻煩!”
“皇上,臣妾知罪。”伴君二十多年,沈貴妃一眼就看破皇上的心思,她很配合的露出惶恐之色。其實,她心裏是真有一點害怕的,她知道,顧溶月是個眥睚必報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給一個滿意的交代,顧溶月當然不會罷休,她望着皇上和沈貴妃,忽然冷笑一聲。這聲笑引來不少目光。皇上探究的目光在她臉上遊走,沉聲道:“溶月丫頭,你笑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兩個姑娘家鬧成這樣成何體統。”
顧溶月嘴角漾起幾許嘲諷的笑意,眸光在沈貴妃母女和皇上之間打了個來回,卻並不說話。周圍一下子靜下來了,在場的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她,連北王爺眼睛也眯了一下,這丫頭的目光太大膽了。
大概從沒被人用這種眼光看過,皇上怔了一瞬,皺眉道:“溶月丫頭,你那是什麼表情,朕問你話為什麼不回答?”
顧溶月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道:“回皇上,臣女不是不回答,而是覺得沒必要。皇貴妃位同副后,公主貴為皇女,有皇上您做保護傘,想來也是要凌駕於王法之上,區區臣女人微命輕,只有任人搓圓揉扁的份,何必多費口舌呢。”
“大膽!”皇上臉上瞬時染上一層寒霜,聲音也帶着怒火,“你什麼意思,難道朕在你眼裏是個不辨是非的昏君嗎?王法乃朕的立國之本,何人敢僭越?”
顧溶月立即露出驚駭的神色,俯身請罪道:“皇上,對不起,請原諒溶月方才對王法的褻瀆。非是溶月大膽,而是公主光天化日之下對我行兇,傷我婢女,溶月剛死裏逃生實在不知該依靠誰。既然王法不是虛設,還請皇上下旨嚴懲公主,以正法紀!”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裏驚異,顧溶月常年出入鳳棲宮,因為皇后和蘇乾的緣故,他也算熟悉,見多了這丫頭膽小溫順的樣子。雖然對最近她的一些詭異轉變有所耳聞,但真見到,一時卻有些接受不了,
見皇上若有所思不表態,蘇凝雙心裏無比慌亂,大聲辯解道:“你別血口噴人,我只是嚇唬嚇唬你,什麼時候對你行兇了,你和你的婢女不好好在這站着嗎?”
還真夠無恥的,顧溶月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看向不遠處一直看熱鬧的莫輕泓和蘇揚,清聲道:“莫太子和東王世子目睹了整個過程,不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嗎?”
皇上這才發現兩人的存在,對莫輕泓點頭致意,微笑道,“莫太子也在這?”莫輕泓淺淺一笑,“揚世子邀我在湖心的觀景台下棋,看見幾名黑衣人在刺殺顧小姐,顧小姐當時的處境十分兇險,我們以為是宮裏鬧刺客,就急忙趕來了。”
這一番話的意思不言而喻,他用了刺殺,全盤否定了蘇凝雙的嚇唬之說。蘇凝雙羞憤交加,咬牙切齒的瞪了一眼莫輕泓,她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幫顧溶月。
皇上眸光眯了一下,看向蘇揚。蘇揚事實就是的點頭。事情走到這一步,又當著兩位目擊者的面,皇上很快擺出鐵面無私的樣子,對顧溶月道:“溶月丫頭,你受委屈了。既然是凝雙的錯,朕絕不偏袒她,說吧,你想朕怎麼懲罰她?”
顧溶月靜默了一瞬,深明大義道:“皇上,公主公然行兇的確有錯,但萬幸的是並沒有釀成大禍,溶月不是小氣之人,只要皇上殺了那十名隱衛,公主誠心向我道歉,今日的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此話一出,立即有抽氣聲響起,尤其是那十名隱衛瞬間面如土色。北王爺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這還叫不小氣?這丫頭可真會自誇。莫清泓看了一眼蘇凝雙和沈貴妃發白的臉色,勾了勾唇。蘇揚怔了一瞬,不禁看向皇上。
皇上緊緊皺起了眉,看着顧溶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身側的福公公心裏驚駭不已,偷偷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心道,這顧小姐膽子也太大了,她知道這十名隱衛是誰給凝雙公主的嗎?是皇上呀,而且是昨日才送的,殺他們不是存心和皇上過不去嗎?
沈貴妃最善察言觀色,知道皇上不悅,略蹙眉心道:“溶月姑娘,他們並未把你怎麼樣。這樣做是不是太狠了點。”
“我被他們殺了才算怎麼樣嗎?”顧溶月目光如冬天的冰雪,寒冷刺骨,用極重的聲音,一字一頓道:“要說狠,比起您女兒,我還差的遠呢。皇貴妃若真是菩薩心腸,就好好教導您女兒,這一切可是拜她所賜。”
“你……。”沈貴妃臉色一時青白交加,自知鬥不過顧溶月,便委屈看向皇上。皇上眸光卻緊迫的盯着顧溶月,顧溶月毫無怯意的回視,淡淡道:“皇上若覺得為難,可以當溶月沒說過。”
“沒規矩,怎麼給皇上說話呢?”誰敢用這種語氣和皇上說話,北王爺覺得顧溶月膽子太大,喝了她一聲。皇上卻看着顧溶月笑了,緩緩開了金口,下旨道:“福祿,把他們都帶下去,照溶月丫頭說的做!”
“是。”福祿立即領命,手臂一揮,待命的錦衣衛唰唰而上押着那些隱衛下去了。看着這一幕,在場的人神色各異。皇上目光定在顧溶月臉上不動,又道:“凝雙,給溶月丫頭道歉。”
“對……對不起。”這一次,蘇凝雙無比乖順,不知是嚇的還是不甘,聲音微顫,結結巴巴。顧溶月沒有看她,俯身朝皇上行禮,恭聲道:“皇上聖明。”
皇上面無表情的看她一眼,眸光從她臉上移開,沉沉的掃過蘇凝雙和沈貴妃,“都回宮好好待着,少出來給朕惹事!”話落,甩袖而去。“皇上起駕!”尖細的吆喝聲再次響起,一如來時一樣。
“恭送皇上。”眾人呼啦啦的相送。北王爺笑着拍拍顧溶月的肩膀,追隨皇上離去。皇上一走,沈貴妃擔心蘇凝雙再生什麼事端,拖住她離開。在她們從身邊越過時,顧溶月緩緩的吐出一句話,“皇貴妃,除了玉石俱焚,同歸於盡,還有一個詞叫自取滅亡。”
沈貴妃腳步頓了一下,卻沒看她,隨即加快了腳步,身影很快消失。伺在四周的太監宮女侍衛也跟着自家主子各自散去,周圍一下子空曠安靜了。除了顧溶月主僕三人、蘇揚、莫輕泓,寥寥幾個身影。
“青碧青蘿,咱們也走吧。”顧溶月淡淡的掃了一眼莫輕泓和蘇揚,轉身離開。青碧青蘿對視一眼,立即跟上。見顧溶月就這麼走了,莫輕泓蘇揚微愣了一瞬,片刻,兩人很有默契的交換了一下眼神,繼續去下棋了。
這邊顧溶月主僕三人直奔宮門口,一路暢通無阻,行至西華門時,卻與從太後宮中出來的程清禾再次狹路相逢。四目相對時,程清禾眸底劃過一絲不自然,顧溶月有些意外,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程清禾心虛。
兩人並排走了數步,她忍不住問道:“程姑娘不是在慈寧宮抄佛經嗎?怎麼不到一個時辰就要出宮?”凈手、潔案、虔誠的,一筆一劃,美觀的抄一本佛經,然後在佛堂供起來,一個時辰是絕對不夠的。
“哦,我只是回府為太姑母取一件東西,很快還會回來。”程清禾看了她一眼,很隨意移開話題,“對了,皇後娘娘還好吧?”
顧溶月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道:“還好。”程清禾接的也很簡短,“沒事就好。”顧溶月點頭,接下來兩人誰都沒再主動說話,專註的走着腳下的路。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青碧青蘿不禁多看幾眼程清禾。
走出宮門后,顧溶月看向自己馬車時愣住,緊挨着她的馬車,停着一輛更大的馬車,車前負手立着一個人,一線陽光流瀉在他身上,氤氳出了一層夢幻的薄薄光暈,那側影縈繞着一種令人目眩的高貴清華。
看着那人,程清禾眸光破出一抹亮光,瞳仁中閃爍的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和關切。顧溶月心一點一點沉下來,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剛才程清禾在心虛什麼,看來她低估了程清禾對蘇炎的喜歡,真是麻煩。
蘇炎察覺到動靜,側過身朝宮門口看去,沒看程清禾,一雙鳳眸定顧溶月身上,彷彿兩人昨天沒吵過架,溫聲朝她道:“微微,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乳名,顧溶月怔了怔,餘光瞧見程清禾的臉色有一瞬間僵硬,她唇角忽然露出一絲嬌笑,聲音溫軟甜膩,毫不避諱,“我走不動了。”
蘇炎低低笑起來,胸膛愉悅的起伏,“難不成讓我過去抱你?”顧溶月揚眉一笑,潔白的臉頰在陽光下如美珠生暈,聲音聽起來像撒嬌,“你自己瞧着辦。”
蘇炎臉上的笑意更濃,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站定,無視那些侍衛,程清禾以及青碧青蘿吃驚的目光,攔腰將顧溶月抱入懷中。顧溶月雙臂很自然的掛在他脖頸上,從他懷裏抬頭,不忘朝程清禾嫣然一笑,“程小姐,再見。”
“再……見。”望着這一幕,程清禾臉上的平靜轟然裂了,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兩個字。青碧青蘿察覺到程清禾的不對勁,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與蘇炎和顧溶月拉開一定距離,紅着臉跟了上去。
“你們不必跟着,先趕車回府吧,到傍晚我會把你家小姐送回府。”蘇炎對兩人丟下一句一句話,抱着顧溶月上了自己的馬車。“是。”青碧青蘿垂頭應了一聲,連徵詢主子都忘了,迅速上了國公府的馬車。
“我的丫鬟何時輪到你派遣了?”顧溶月忍不住冷哼一聲。蘇炎湊過去吻她的唇,“秦焰不也是任你差遣嗎?”顧溶月偏過頭不給他親,沒好氣道:“那憨子眼裏只認你一個主子,我可使不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