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吃了蘇炎

第一百四十六章吃了蘇炎

“母親……。”忽然之間,外面傳來一道焦急的喊聲。聽在沈夫人耳里卻是身子一顫,眸光惶恐的望着面前的女子。顧溶月動作極其輕柔的為她撫平衣領的褶皺,溫聲道:“沈夫人,您女兒在找您,快出去吧。”

目送着沈夫人蹣跚的背影,顧老太君看顧溶月的眸光一變再變,她幾乎肯定的懷疑,她這個孫女以前的單純任性無知是為了隱藏鋒芒,其實她什麼都記得,這其中,包括鳳霞山莊隱匿在天下各地的財富和勢力……

顧溶月拿過她手中的匕首,輕笑一聲道:“您雖沒如願,但還是讓它給這條船陪葬吧。”話落,手腕迅速飛出,匕首無比精準的插在了太后的坐榻上。

顧老太君閉了閉眼,輕吐了一口氣,“走吧,一切事情都等回去再說。”顧溶月點了下頭,拉着她快步向外走,這裏煙霧一點點濃起來,有些事是需要說,但不是在這。

出了船廳,顧溶月遠遠的看見,船頭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已經有一半陷入火海,火趁風勢,須臾間燎徹天關,滾滾的濃煙直衝雲霄,景象恐怖極了。

人們都惶恐的朝船尾跑,腳步聲,大哭聲,尖叫聲一片混亂。赤紅的夜色中,沈靜不經意間瞥見了顧溶月,驚訝道:“顧溶月,你怎麼在這?你剛才去哪了?”

顧溶月望着她,略蹙眉心道:“我祖母身體有點不適,我陪她在船廳的偏殿休息。”沈靜“啊”了一聲,露出懊惱的神色,“壞了,剛才炎世子來找你,找了一圈也沒見你的影子,我說放煙花時你可能去船頭觀賞了。”

顧溶月面色一變,問:“他去船頭了?”失火至現在有一盞茶的功夫了,蘇炎應該知道就算她去了船頭,火起時也跑出來了。沈靜搖頭,道:“我不知道。”

這時,對面衝過來一批人,飛快的朝大火的方向跑。為首的人一身明黃的太子服,竟是蘇乾。沈靜不禁驚呼一聲,“太子殿下,你去哪?”

“母后沒出來,我去救她!”蘇乾急聲喊了一句,沒有停頓,箭一般的向前衝去。皇后怎麼會沒出來?顧溶月心裏驀地一沉,走了兩步后還是剎住,轉過身,朝着蘇乾的背影追去。

“顧溶月,你去哪!”沈靜面色發白的看着這一幕,抬腳就要追上去。後面的顧老太君攔住她,淡淡道:“沈小姐不要去添亂了,他們會沒事的。”

顧溶月追上蘇乾時,他帶着人正欲衝進去。火勢大的驚人,進去幾乎是送死。顧溶月冷着眉攔住他,大聲斥道:“你確定皇后在裏面?就算皇后在裏面,你進去也出不來!”

蘇乾震驚的看着她,隨即大怒道:“你跟來做什麼!這是女人該來的地方嗎?快回去,接應的船已經來了,在船尾!”話落,甩開她,帶着那批侍衛衝進了那座幾乎全部燃燒的宮殿。

漫天大火,前殿垮塌了一半,後殿也在搖搖欲墜!

顧溶月盯着火勢等了片刻,不見人出來,火勢反而更猛,她最終咬了咬牙,抓過一個小太監手裏的水桶,澆透全身,濕絹帕掩住口鼻,縱身躍入火里。

只剩幾跟燃燒的柱子支撐着殿頂,咔嚓咔嚓作響,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殿內到處都是火焰,廢墟里有幾具燒焦的屍體,其中一具衣服殘骸依稀可辨是趙嬤嬤。

顧溶月心裏一震,瘋狂的在廢墟尋找,終於在內室的角落發現奄奄一息的皇后,蘇乾躺在她不遠處,臉色發青,已經失去了意識。而那些侍衛已死在橫樑瓦礫之下。

“砰!砰!”又兩根樑柱轟然倒塌!瓦礫橫飛,一切將要毀滅。煙霧中,顧溶月如一隻迅猛的獵豹,抓起兩人,不顧一切往外沖。出去,必須出去!

她剛沖殿門,後面轟隆一聲,火焰通天,飛騰而上,整個後殿完全塌陷!顧溶月身子禁不住一軟,跌坐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腦中一片混沌。

“顧溶月!”

恍惚間,只聞一道驚恐聲響起,最後那個聲音再熟悉不過。顧溶月忽然一下子全身無力,想抬頭看一看來人,頭剛一抬起,便突覺喉頭一甜,一股血腥之氣上涌,還未回過神來,一口鮮血已噴涌而出。

“顧溶月。”有人用極輕的聲音喚她,懷抱是清新的竹葉氣息。顧溶月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安心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清晨的雨淅淅瀝瀝下着,豆大的雨點打在石階上,滴答滴答的唱着,房間安靜極了。床榻上,顧溶月緩緩恢復了意識,睜開眼睛愣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在攬月閣的閨房。

坐起身打量自己,發現手上,腳上都纏着繃帶,驀地記起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忙往四周看,看到窗下時眸光頓住。

站在窗下的那個背影,一襲雪青錦袍,長身玉立,一動不動的看着外面,這個姿勢彷彿已許多年。顧溶月烏黑的眸光轉了轉,輕喚一聲,“蘇炎。”

蘇炎轉過身,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終於醒了?知道你睡了幾日嗎?”他聲音低沉沙啞,帶着一種冷寂寂的味道。顧溶月心裏一陣發毛,有些心虛的試探道:“那個,不會已經過了八月十五吧?”

八月十五,是他們的婚期,她不會耽誤了吧?

蘇炎目光冷冷瞥向她,“很好,顧溶月,你還記得八月十五。如果,我說已經過了呢?”這麼說就是沒過了,顧溶月眸光閃過一絲狡黠,笑眯眯道:“過了就過了唄,反正中秋節年年過,也不差這一回,是不是?”

“那我們的婚期呢?錯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蘇炎臉倏的沉下來,一步一步走到她床前,居高臨下看她,“顧溶月,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嗎?你充英雄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你知道我以什麼心情度過這兩日的嗎?”

“人家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凶什麼凶?”顧溶月裝可愛的嘟了嘟唇。蘇炎依舊沉着臉,無動於衷。顧溶月扯住他的袖子,撒嬌的晃了晃,小聲嘟囔道:“我以後再不充英雄了,還不行嗎?”

她臉色蒼白,一雙烏黑嬌氣的眸子卻如水洗過一般,婉轉間靈氣逼人。蘇炎的心一下子軟了,眉皺了又皺,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低嘆一聲道:“顧溶月,你吃定了我拿你沒轍,對不對?”

顧溶月唇角彎彎,伸手圈住他的腰。蘇炎身子一僵,沒有動。她腦袋在他身上蹭了蹭,才輕輕出聲,“蘇炎,你知道的。我母親去世后,差不多是姨母護着我長大,發生這樣的事,我沒辦法旁觀。”

沉默了良久,蘇炎才攬住她,有幾分自嘲道:“我知道,你做的沒錯,可我還是忍不住生氣。怎麼辦?對你的一切,我好像都很小心眼。”

顧溶月揚臉看他,笑盈盈道:“彼此彼此,我對你心眼也不大。”蘇炎捏住她弧線柔美的下頜,靜靜的看她,不知在想些什麼。顧溶月嘴角浮起討好的笑,聲音也是從未有過的溫軟,“蘇炎,咱們不要吵架好不好?咱們快要大婚了呢,我心情不好的話,到時新娘子也會很醜,你會很沒面子的。”

蘇炎原本幽深不明的眸子終於變得清亮起來,面上卻有些委屈道:“我連戴綠帽子都不在乎,還會在乎這個?你應該知道,我在聖都早就沒面子可談了。”

顧溶月俏臉微黑,聲音怪異道:“誰給你戴綠帽子了?”蘇炎低低笑起來,輕輕吐出兩個字“你呀。”她有過嗎?顧溶月挺直腰板,強調道:“我是一個好姑娘,從來不幹那種事!”

蘇炎眸中破出一抹笑意,俯下身,吻上她的唇角。不同與以往熾熱的吻,而是清清涼涼,如羽毛溫柔的拂過,似吻非吻。然而,這樣的碰觸,卻讓顧溶月心跳驟然加速,沒出息的一陣眩暈。

這時,外間忽然響起了敲門聲,蘇嬤嬤送葯來了。顧溶月倏的回過神,嘻嘻一笑,推開他,起身向外室跑去。蘇炎一怔,輕吐一口氣,取了她的外衣向外室走去。

顧溶月昏迷這兩日,蘇炎臉色不好,蘇嬤嬤、青碧,青蘿還有下面的小丫鬟是既擔憂主子,又戰戰兢兢,攬月閣上下可謂是一片愁雲慘淡。

外室,看見走出來的顧溶月,蘇嬤嬤喜極而泣,免不了握着她的手抹淚,“小姐,你受苦了。奴婢雖沒親眼見,但只聽外面的傳言,就能想像當時的情況有多兇險。還好老天保佑最後有驚無險,不然,奴婢……。”

顧溶月不禁失笑,安慰他道:“奶娘,我沒事。你別聽外面那些傳言,誇張不可信。”知道她在安慰自己,蘇嬤嬤沒有再說,只是痛惜的嘆了一口氣,“唉,這船燒了還能再造,這人沒了就徹底沒了,趙嬤嬤太可憐了。”

顧溶月看了她一眼,頓了頓,才輕聲道:“人死不能復生,奶娘不要想太多。”話落,見她依舊沉浸在低沉的情緒里,便摸了摸肚子,扯開了話題,“奶娘,有沒有吃的?我好餓。”

聞言,蘇嬤嬤立即醒了神,跺了一下腳道:“瞧我,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小姐兩日沒吃東西肯定餓壞了。你先喝着葯,奴婢現在就去準備早膳。”話落,一陣風似的出了房門。

顧溶月搖頭輕笑,端起桌上的葯移到鼻間聞了聞。“快喝了吧。”蘇炎緩步走出來,走到她身邊,為她披上一件外衣。顧溶月怪異的看向他,“這是哪個庸醫開的藥方?”

蘇炎嘴角驀的勾起一絲笑意,在她身旁坐下道:“怎麼了?有問題嗎?”顧溶月一臉無語道:“我病症是心脾氣虛,為什麼裏面有一半藥材是調理經血的?”

蘇炎瞥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你月信紊亂,調理一下也沒有壞處。”她沒有聽錯吧?顧溶月臉唰的一下紅了,道:“你怎麼知道我月信失調?”

取了一碟蜜餞在她面前,蘇炎才看向她,並不作答,只是溫聲哄道:“快喝吧,你懂醫術,應該知道,這碗葯是二十多種名貴藥材熬出來的精華。又是你奶娘親自熬的,別辜負了她一番辛苦。”

“啰嗦。”顧溶月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看了看那碗葯,最終還是喝了個乾淨,她當然不捨得浪費。更可況裏面還有一半健脾補氣溫補的藥材,對她現在的身體有好處。

不過,喝了葯不代表顧溶月不氣惱,她也不知道在氣惱什麼,總之看着蘇炎,心裏就是很不爽。

接下來,她仗着手上有傷,頤指氣使的指揮蘇炎伺候她洗臉,梳頭,喂飯。蘇炎好脾氣的任她差遣,嘴角始終掛着一絲淺笑,她吩咐什麼便做什麼。堂堂王世子,被人指使還笑得出來,顧溶月挫敗不已,幾乎懷疑他是受虐傾向。

用過早膳,外面大雨依舊下個不停。兩人歪在軟榻上消磨光陰,顧溶月靠在蘇炎懷裏隔着珠簾看雨,見他心情似乎不錯,斟酌了一下,便輕聲問道:“對了,那晚我暈倒之後,皇后和蘇乾怎麼樣了?有沒有大礙?”

在火災中喪生的,有一大部分是被濃煙嗆死的,顧溶月深知其中厲害。不知道皇后和蘇乾後來怎麼樣?不知為什麼,她不希望他們出事。

蘇炎緩緩勾起一絲笑,輕聲道:“不用擔心,皇后昨日已經醒了。”頓了頓,又補充道:“你的太子表哥也沒有大礙。噢。對了,昨日他過來看你了。”

顧溶月淡淡的“哦”了一聲,又問道:“起火的原因是什麼?火勢起來的迅猛,不像是煙花引起的。”

蘇炎眸光淡淡的看向外面的大雨,聲音極淡道:“不是煙花,刑部和督查院的人在船的殘骸上發現了燈油的痕迹,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有人蓄意縱火。”

蓄意縱火,針對的誰?顧溶月眉心動了一下,道:“皇後為什麼沒有出來?那些侍衛幹什麼吃的,船失火了,皇后沒有撤離都沒人不知道嗎?”

“這不怪他們,起火前,後殿的侍衛就被調走了,所以,皇后和她身邊的人進後殿休息並沒幾個人知道,而皇后和她的婢女們好像是中了迷藥,所以才沒出來。”

顧溶月冷笑一聲道:“那些侍衛被誰調走了?”她的語氣寒涼,蘇炎不由的一怔,眸光轉向她,徐徐道:“是太后調走的,據說是春風閣進了刺客。”

什麼刺客,不過是一個請君入甕的陰謀罷了。顧溶月眸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面上卻淡淡笑道:“是嗎?又是蓄意縱火,又是刺客的,太後娘娘這個生辰過的還真是夠刺激的。”

蘇炎緩緩斂眸,如玉的手指輕撫她的臉頰,笑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參見皇家的宴會,這種狀況見的還少嗎?”

是啊,這種好戲看的還少嗎?顧溶月淡漠的扯了下嘴角,輕聲道:“蘇炎,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我希望你不要騙我,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

蘇炎淡淡一笑道:“你說。”顧溶月神色認真的凝視他,語速極其緩慢的問出一句話,“你對那把龍椅感興趣嗎?”

蘇炎面色變了一瞬,靜靜的看着她許久,才邪邪一笑道:“到目前為止,這個世界上,讓我感興趣的只有你。”

顧溶月莞爾笑起來,推了他一下道:“別插諢打蒙,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我和那把龍椅並不衝突。”

蘇炎搖搖頭,輕笑一聲道:“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坦白說,我對龍椅沒有一點興趣,但我身上流着蘇氏的子孫血,從出生就背負着守護大夏江山的責任,龍椅和江山,江山和龍椅,兩者本質不同卻又唇齒相依,你讓我怎麼說?”

顧溶月烏黑的眸光轉了轉,若有所思道:“我懂了。”蘇炎眸光閃了一下,嘴角忽然露出一個令人炫目的笑,伸手把她提起來,唇瓣貼上她的粉唇,呢喃道:“你有時間胡思亂想,不如我們干點別的吧。”

美男斜依在軟榻上,玉顏墨發,此時衣領微微敞開,隱隱可以看見一片吹破可彈的肌膚,以及精緻玲瓏的鎖骨。顧溶月吞了一下口水,雙臂纏上他的脖頸,嬌柔一笑,“好啊,我們干點別的。”

蘇炎面色一驚,獃獃的看着她。顧溶月淺淺一笑,聲音魅惑妖嬈,“你是我男人,我是你女人,反正早晚跑不了,何必光看不吃委屈自己呢?”

雨天,孤男寡女,與其消磨光陰,不如春霄一刻來的划算。反正是自家的男人,早一天用晚一天用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樣想着,顧溶月的手已比腦子快一步探入他的衣襟內,觸到他溫滑的肌膚,不由的輕吸了一口氣,如此細膩,如一匹極品的絲綢,令人愛不釋手。

蘇炎身子一顫,忽然攔住了她的手,聲音啞道極致,“顧溶月,你要想好,吃了我就要永遠呆在我身邊,你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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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王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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