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替她去尋解藥
夜,璟瑄院中燭火盈亮,屏風上溢着一層氤氳水汽,倒映出女子嬌小玲瓏的身軀。
陸小桃一邊一件件褪去衣衫,一邊用餘光警惕太子有沒有過來。
身上的肚兜着實難解,一圈又一圈紅線將她上半身每一寸幾乎都勒裹着,她解的都快哭了,竟才只將後背處的帶子解開。
她生怕太子無意間闖進看見自己這副模樣,手忙腳亂中,卻是將一團紅線扯的更緊更亂了。
屏風處,那女子已站了一刻鐘。崔銳斜倚在羅漢榻上,右手輕輕撥着玉扳指,鳳眸直勾勾盯着屏風上的倒影。
眼見她抬着兩隻手再次朝背後而去,胡亂扯動着什麼,崔銳終生了絲好奇。
他緩緩踏至屏風處,目光一刻不離屏風上的女子。
“需要孤幫忙嗎?”
乍一聽聞這道清幽之音,陸小桃差點驚呼出聲。雙臂捂住不堪入目的身體,眸子上下來迴轉悠了半天,終是瞥到罪魁禍首就在屏風的另一邊。
這屏風上是一幅濃淡相宜的水墨畫,留白中她觸到男人雙頰的輪廓,撫摸玉扳指的動作,以及他看向自己的眸光,即便隔了一層屏障依舊灼熱。
陸小桃小聲回:“殿下,農女一個人就可以,暫時就不用殿下幫忙了。”
“嗯。”那頭的男人溫聲應着:“那孤便在此處,若你有何不便,孤可以隨時來幫你。”
陸小桃咬了咬唇,沒有回。
她後退了一步,垂着眸一聲不吭地加快了動作。
熠熠跳躍的燭火之下,升騰的溫熱水汽在空間中瀰漫。
屏風后的男人即便什麼都看不到,可他往那一站便已無人忽視。
何況,她能看到他的身形,彷彿還看到了他的絳紫衣袍,更甚者,他幽幽的目光。
他正在看着她——
看着她如何一根根解下身上的紅繩,看着她如何扯掉那塊桃紅布料。
這抹猜想讓她的臉越來越紅,指尖顫抖的不行。
到了最後,她直接惱羞成怒起來,語氣帶了幾分明顯的薄慍:“殿下擋在屏風處把農女的視線都遮沒了。”
她羞惱時一貫是這模樣,崔銳笑了笑,又徑直坐回羅漢榻上,食指於方桌上不疾不徐地輕敲,眸光依舊鎖在那屏風處。
那女子終忙活完了上半身,解開褶裙,進了木桶。
崔銳直起身子,手肘斜斜地撐着方桌,手掌支着腦袋,另一隻手慵懶地挑玩着自己的衣袖。
嘩嘩水聲不知讓他想到了什麼,眸子晦暗,嘴角徐徐扯出了一抹弧度。
“噼啪”爆裂的燭火聲偶爾也能讓他回一點神,但很快又讓他沉迷於輕魅的撩人中。
看着女子蜷縮在木桶裏手捧着溫水撫過肩頭,他想起他也曾如此的撫過她的一寸寸,便連更深處他都進去過。
她那時總是乖順的過分,與白日的刺頭判若兩人,總讓人有抹戰慄的臣服感,亦令人有股爆虐的征服欲。
崔銳不會承認,他就是喜歡她如此,不管是長驅直入亦或是口舌吞吐,她的身體都能因他而柔膩成水,為他大敞而開。
水聲已止。倒影中,女子起了身,裹了件長衫隨意便從屏風后踏出,沒成想卻瞧見太子正半倚着身子直勾勾看着她,眼梢處緩緩流淌的是一抹幽深笑意。
這樣意味不明和富含暗意的情景,讓陸小桃腳步一止,但還是邁着步子朝男人靠近。
崔銳依舊保持着這樣的動作,眸光從她佈滿水汽的脖頸挪開,看着她一步步踏來,手臂一緊,將大驚失色的女人圈在懷中,頭顱埋在她脖子處輕咬一口,才徐徐放開了她。
“怎麼洗這麼久?”他微垂鳳眸靜靜瞧着她,見她衣襟半敞,指尖挑玩向她的衣領。
陸小桃卻迅速伸出小手攏上自己的衣襟,眼眸左右亂飄后,終於想出了一個得體的理由:“因為農女許久未如此放鬆過,不免便貪圖自在了些。”
眼見他並未因自己的舉動而生氣,相反還若有所思地頷首,陸小桃咬了咬嘴唇,知曉今晚不可避免要與他親密一番。
可她卻並不想,生死未卜之際,她滿心都是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可她也知曉,以他的性情不可能放過自己,糾結猶豫之下,還是決定自己主動去討得他的歡心,這樣以後日子興許好過些。
這般想着,她平穩了一番呼吸,衣襟上的兩隻小手向上攏住了崔銳的肩膀。
崔銳揚了揚眉,微垂着脖頸任她抱着,手掌將她向上託了托,手臂箍着她兩條腿,讓她跪在自己的膝上。
良久,他並沒有更多的動作,只擁着眼前的女子靜靜瞧着她。
不管是她的神情還是她的動作,都與他曾夢到的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女子身上散發著沐浴完后的清幽之香,他掌下的肌膚更是每寸都向上繚繞着溫熱氣息,是活生生又嬌俏撩人的。
陸小桃見着身前的男子目光一直緊鎖着自己,漆黑的眸中彷彿跳着團可怖的火苗,將她燃的手心都冒出了薄汗。
噴薄而出的溫熱氣息已輕打在他的面頰上,陸小桃身子更加貼近他,在他唇上啄了幾下,還未有下一步動作,唇齒已先被撬開,如他霸道的一舉一動一樣,就連此刻也不例外地被他佔據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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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桃半仰在他懷中,他的手臂牢牢撐着她的後背,另一隻大掌已圈上她的細腰,隨着他手臂彎起的弧度,她們二人間的距離便已只剩分余。
她被攻城掠地,毫無還手之力,兩隻小手慢慢從嚴絲合縫地緊着他的脖子變成軟綿綿地垂搭在他衣襟。
倏地,他放開她的唇,滾燙的呼吸又在她的耳垂上輾轉着,陸小桃被這熱癢之意麻的全身輕顫着,已是徹底離亂之時,耳畔男人的聲音卻沙啞又平靜:“那日離開這裏后,你去坐了前往金閶的渡船?”
陸小桃咬着他的唇,胡亂地點點頭。
所以,她確實掉入過江中,卻僥倖存活了下來。崔銳凝着女子深紅的臉頰,突然用力咬噬着她,手臂更是將她的腰肢箍的要斷了。
陸小桃在他懷中徹底軟下身子,乖巧地配合他的一舉一動。
“可還記得是如何活下來的?”可他只是呼吸微微急促了幾分,嗓音卻帶着循循善誘,似要細緻入微將面前之人剖析完全。
他這驀然停止的舉動讓她一陣茫然,更讓她茫然的是他的問題,她如何活下來的?她也不知道啊。
陸小桃搖了搖頭。
崔銳瞥了眼她,手掌托着她的后勺貼在自己的面上,見她已經眯着雙眸圈着自己扭動,他又道:“醒來后可還記得是在何處?”
陸小桃壓了壓羽睫,想了想是在一間暗無天日,卻連風景都不給看的屋子裏。
“一間有很多人守着的屋子。”陸小桃試探說著,“農女也不知曉具體的地方,只知曉被送到了這裏,那個官老頭,你們稱他盧大人,要把我送給一位貴客。”
這句話讓崔銳眸中閃過一道冷意,但他很快恢復恢復如初,這些他已從馬進和趙灼處知曉。他甚至已將烏勇派去了蘭香館,企圖一路打探她近幾日的蹤跡。
卻未想,她一個當事人卻是比自己了解的還少。
崔銳嘴角微凝,卻見着懷中女子已經不耐貼上來,似乎很不滿他的走神。
他揚了揚眉,沒忍住咬了咬她粉紅的臉蛋,乾脆直起身子將她橫抱而起,走了幾步將她扔在軟榻上,整個人往上一壓。
他撐着兩隻手臂靜靜望着她,身下之人一向藏不住情緒,拱着身子朝他貼來。
崔銳眸色微暗,俯身在她小臉上親了幾口,手掌蔓延而下,已是情動至深。
他擰了擰眉,為這情況犯了難,她身子還未愈,這幾日他並不准備要她。
可看着女子期待望着自己,與從前如出一轍的無狀模樣,崔銳喉間滾了滾,微臉鳳眸,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獸慾。
利落翻身躺在她身側將她攬入懷中,崔銳闔上雙眸,手掌撫在她後背輕拍安撫。
陸小桃自然很不悅,一旁的崔銳卻開口道:“你的葯被放在了何處?”
這個字眼終於讓迷離的女子清醒了幾分,陸小桃睜開水眸悄悄瞥向閉上雙眸的男子,不敢說,她那葯被她縫在了衣衫中,自她醒來后便沒有見過那葯了。
不僅是葯,還有她的兩萬多兩銀票和錢,已全部化為了水漂。
她生怕他因此事嘲諷自己,可一想到她的家當全部沒了,她就不禁悲從心來,所有的曖昧與不滿都在此刻化為了悲戚。
她好不容易從一無所有走到家財萬貫,這輩子再也不用為銀錢發愁時,誰知天降橫禍,老天卻讓她再次一無所有。
“殿下,全部沒了。”隱隱含着哽咽的言語在這方寸的空間中緩緩流淌開。
似是早知如此,崔銳不疾不徐睜開了眸子,平靜望向哀泣不止的女子。
看着他這表情,陸小桃就知曉他不會懂自己的痛苦。
她將自己赤裸纖細的手腕送到他眼前,在他漆黑的瞳孔下轉了幾圈,鼻尖一酸:
“殿下,您送給臣妾的那隻纏枝金鐲被人拿走了。自殿下送給臣妾后,臣妾每日都愛護有加,小心翼翼珍藏,生怕弄丟了殿下送給的臣妾的心意。可這次渡船中,臣妾僥倖存活,醒來后卻發現身上早已空空如也,不僅葯沒了,錢沒了,鐲子也沒了……”
臣妾,真是很自覺的一個字眼。
崔銳瞥了她眼,見她委屈地控訴着,指尖甚至氣的發抖,在她看不見的角落,終是沒忍住悶笑一聲。
月華如水,清悅的蟬鳴之聲下,身畔的女子終於熟睡。
崔銳半撐着身子望向女子,終沒忍住伸出指尖勾勒着她小臉的輪廓,似是覺着她的鼻子十分嬌俏,指尖輕點,緩緩從鼻樑划至鼻尖。
門外忽地傳來幾聲響動,他斂了斂眸,將置在她頭顱下的手臂慢慢抽出,給她掖了掖被角,輕輕下榻。
烏勇一直候在門外,見到太子身影,躬身道:“太子,那女子已被臣抓到了一處臨時的別院中,如今正靜待殿下處置。”
崔銳頷首,月白色衣袍上籠了層如水的清輝,在一聲“吱呀”門響中,緩步踏入小院。
芳掌柜正漠漠坐在圓桌旁的圈椅上思索自己得罪了何人,便聽長夜中邁來幾道步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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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月色衣衫的錦緞在她眼前曳出一許弧度,伴隨着一抹意味不明的俯視,芳掌柜後背一涼,僵硬地扯出了一抹笑意:“官人可終於來了,奴家可等了你很久。”
噙着這婦人暗送的眼波,崔銳嘴角一翹,徐徐開口:“你可知,你對於孤來說,可是一位貴客。”
孤?
芳掌柜面色一變,再也不具剛剛的鎮定,雙膝已本能地跌跪在地上。
“賤,賤妾有眼不識泰山,見過太子。”
崔銳居高臨下地睨着她:“聽聞你手上有一種毒藥,若是一個月內未吃解藥,便會在七天內變為一具骷髏。”
芳掌柜呼吸急促起來,很快便知曉他是為何而來,慌慌道:“是,太子,賤妾不知那女子竟是太子的人,賤妾可以將解藥給太子。”
崔銳聞言,緩緩在她身前蹲下,褪去了溫潤含笑的面孔,眸中閃着沉幽的逼仄暗芒:“吃了解藥便相安無事了?”
芳掌柜咽了咽口水,自然不是。那女子本是她攏絡江寧官員的棋子,卻被別人捷足先登截了去,她又怎能甘心。這女子又生的如此魅惑,她便怕這女子假以時日礙了她的路,下了狠心。每月一顆解藥不僅讓她可以依賴自己,之後的七七四十九里還能虧空她的身體,讓她在苦痛中失去容顏,失去生命。
她根本不怕諸陽平收拾自己,江寧勢力錯綜複雜,蘭香館若是沒有點自己的本事又怎能立足於此。
可她未想到,諸陽平所說的貴客竟是太子,更讓她未想到的是,不過一日,那女子便哄的太子替她來找解藥。
這婦人驚顫的模樣已告訴了崔銳答案,崔銳嘴角凝出一抹幾不可查的戾意,須臾轉瞬即逝,淡淡道:“既然如此,你此處應該有解藥,更有讓人不再痛苦的車馬芝和火蓮。”
芳掌柜苦澀一笑,即便她再手段通天,又怎能有車馬芝這般靈物,火蓮生於冰山之巔,十年結一朵,這等珍貴之物,她又怎會有?
她就是想那女子形銷骨立,容顏盡毀罷了。
“賤妾,並沒有。”說罷,全力都已沒了力氣,她本以為等待自己的會是極刑,可男人緩緩起了身,凝着她道:“孤說過,你是孤的貴客,孤不會對你如何,相反有求於你。”
……
芳掌柜怔怔望着男人孤傲冷寂的背影,鬆了口氣的同時狼狽地跌坐在地面上,可與此同時,又不禁生了几絲好奇。
他為何又要了一顆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