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被沈玉容刁難
揉進綢緞鋪陳的軟榻上時,陸小桃被一道陰影遮住。
她仰起下頜,雙眸朦朧地望向男人,他兩手撐於她兩側,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凝着她熟悉的情潮神態,崔銳喉間滾了幾滾,滾燙的指尖撫了撫她又瘦削不少的小臉,驀然發現竟比他的手掌還要小了幾分。
他心間微微一顫,在她面上盤桓許久,見她雙眼漸漸褪去迷霧,現了幾分清醒,不由凝神瞧起她的反應來。
誰知她剛回神便用力抬腳朝他踢來,崔銳斂下眸子,膝蓋一壓,她的雙腿迅速被他禁錮在身下。
這女子面上瞬間現了幾分不滿,眼看又要說些不中聽的話,崔銳上半身一俯,乾脆壓上她的紅唇。
溫熱在她唇角逗留幾番,綿延至她脖頸,潮熱癢意讓她的身子不禁難耐拱起。
清幽氣息再一次籠住她的雙眸,直至他的手掌輾轉到她的柔軟處揉捏撫弄着,她的雙唇終忍不住微微張開,輕眯着眸停止了掙扎,小手慢慢攏上了他的脖頸。
這舉動讓崔銳的心微微一軟,氤氳的熱潮在她脖頸遊離,手掌緩緩移至了她的腰間,指尖一撩,系帶頃刻間散開。
衣衫鬆鬆垮垮好似要從身上褪去,陸小桃忽地從迷離中清醒。
想到自己衣衫下的穿着,竟不知從何處生出了力氣,手腳並用地將他推開。
趁着他皺眉凝着她的當兒,她一邊憤怒地瞪着他,一邊快速將自己快要垮下來的衣服系好。
餘光瞥見他正靠在榻上雙手抱胸望着自己,她又急忙爬下榻,踩上繡鞋,跑至不遠處怒視着他。
從眼角處看到雕花木門離自己越來越近,床榻上的男人也未有其他動作,她眸子一轉,假裝被他嚇到踉蹌地往後退。
當看到木門就在右手處時,她想也不想撒開腿便往外跑。
崔銳抿唇瞧着她這一系列的動作,在她跑走後,擰着眉以極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璟瑄院中的人早被馬進叫走,院中空無一人,只有入口的假山旁站着烏勇和馬進。
他們遠遠就瞧見有個女子狂奔而來,二人各自給對方渡了抹眼色。
烏勇抱胸守在一側,馬進眼疾手快地伸出右手攔住了陸小桃的去路。
可陸小桃並不按常理走。她早就知道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尤其是馬進,虧她如此相信他,他竟然不告訴她他們主子現在欲求不滿,為了滿足身體的慾望隨意對人說喜歡她,實在是很有毛病。
若不是她知道這個人劣跡斑斑,因為沈玉容多次置她於不顧,她差點就要信了。
所以在看到馬進攔住她時,她直接伸開雙臂準備抱住他。
馬進被她這動作嚇的一跳,尤其在看到後面緊跟而來的太子時,生怕手觸到了不該觸的,直接收回手臂躲到一旁站着。
趁着這個當兒,陸小桃快速跑了出去,她來過此處,知曉大門在哪個位置,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時,更是不要命地埋頭往前跑。
忽地,她聽到了一陣驚呼聲,隨着一陣人仰馬翻,她因一道極為兇狠的力度往後退了幾步,猛地跌坐在石面上。
“什麼人!竟如此的沒有規矩!大庭廣眾之下肆意亂竄,這裏是盧府,甚至還有貴客還這,哪是你放肆的地方!”
陸小桃因屁股上的疼痛正兀自喘着氣緩解着,聽聞這道嘹亮的怒斥聲,緩緩抬起了小臉,歉意開口:“對不住,我……我剛剛未看到……”
可她的話馬上被遏在喉中,因為她看到面前這群浩浩蕩蕩之人中,竟然有沈玉容。
她極快地垂下了眼眸,悲哀地笑了笑,知曉自己又要倒霉了。
她頗為無奈,忍住腰椎處的脹刺,小手撐着地面緩緩起身,拘謹地對着眾人行了個禮。
“農女誤入此地,不知竟打擾了貴人們,貴人們請見諒,農女這就離去。”
她未抬頭,所以並不知曉剛剛用力推她的林嫂子與人群之後的盧嬌然盧沛柔,因掃到她的小臉而怔了一瞬。
林嫂子小心望向錢氏,給她渡了抹眼色。
錢氏是個何等聰明人,從這女子肖像狐狸的面龐再到這女子竟出現在盧府,馬上便推測出了一個可能。
不過是瞬間,錢氏面上已蘊出了和藹關愛之色,腳正要踏出一步,錢氏身側的沈玉容已淡淡開口。
“你為何會在這?”
這話讓陸小桃轉身的步子生生停在原地。
這女子是比太子還要令她畏懼的存在,她心尖微微一顫,認命地嘆了口氣。
徐徐轉過身子,陸小桃乖巧地望向沈玉容,小心翼翼回答道:“農女只是無意間闖入了此處,誰知竟打擾了沈姑娘。”
女子的乖順與她這副攪天攪地的皮囊極不相襯,何況在場之人有人知曉,這人可是太子的奉儀。
其他人或許被蒙在鼓裏,可盧嬌然盧沛柔林嫂子皆無意間見過這女子,而錢氏已在林嫂子的描繪中對這女子有了一番印象。
知曉陸小桃身份的幾人皆神色莫測地望向她,見太子的奉儀正恭敬小心地向著沈姑娘賠着道歉,面上都現出幾分思索和意味深長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林嫂子更是多次用眼神詢問錢氏此情景該如何。錢氏眯了眯眸,邁開的腳又踏了回去,與旁人看戲的神色不同,她雙眸極有深意。
盧嬌然與盧沛柔對視一眼。盧沛柔對盧嬌然搖搖頭,讓她看着就行不要摻和。
盧嬌然點點頭,此事哪裏輪的到她說什麼,一個是太子的奉儀,一個是玉容姐姐,哪頭都不是她能得罪的。
可目前詭異至極的是,太子的奉儀竟對沈姑娘恭恭敬敬,禮數卑微的比沈姑娘的奴婢還像奴婢。
沈玉容聽了陸小桃的回答后,雙眸居高臨下的在她面上掃了一番,淡淡開口:“這盧府雖不比東宮,可規矩亦是森嚴,你這般無狀哪裏有一點女子該有的模樣,難不成在東宮,陸姑娘也是如此嗎?”
此話讓陸小桃面上一白,沈玉容不會要向太子告狀,然後兩個人一起對付她吧?
可她轉念一想,她如今不過只有七天可活,再對付也只能對付七天。
可是……她還是想最後這七天能好好過。
對這女子的懼怕已經深入到了骨髓,陸小桃生怕再被沈玉容派人折磨一番,讓她再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即便沈玉容這話極為冷嘲熱諷,可她面上還是掛着笑意,顫顫應了一聲:“東宮之人教了農女很多規矩,只是農女愚笨,並不是成心如此無狀。”
沈玉容睨着她這膽怯之態,嘴角緩緩勾了一抹諷刺的弧度。
她便是用這副虛偽之態去勾的張束與崔銳?
她仍記得在南苑之時,這女子如何淚眼婆娑地靠在張束的懷中,企圖用這張臉在他身邊佔據一席之地。
充其量便是個賤妾罷了,也值得她如此費盡心機。
其實她並不反感張束去找其他女子,可這女子不僅敢挑釁於她,還是殺害崔衡的兇手。
沈玉容靜靜地盯着女子的小臉半晌,嘴角笑意愈來愈深。
她曾經發過誓,會為崔衡報仇,她已經在思考,在江寧,如何才能將這女子一聲不響的解決。
即便沈玉容表情舒展淡然,可她的打量讓陸小桃並不舒服,她恐慌地咽了咽口水,急忙道:“沈,沈姑娘,農,農女便先走了……”
沈玉容徐徐擺了擺手,淡淡應道:“好,你走吧。”
於是,所有人都看着這女子柔順地對着沈玉容福了福身,轉身快步而去。
身後的盧嬌然震驚地望着女子越來越遠的背影,她一個奉儀,竟然給玉容姐姐行禮,還如此的謙敬。
這讓盧嬌然心中盪着震驚與恍然。前幾日,太子不僅杖責了沈姐姐的丫鬟,還讓沈姐姐在太子院中行了一刻鐘的禮。此事雖並未在盧府傳的人盡皆知,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到底還是被母親知曉。母親便將她叫進院中,問她此事是真是假,她那日雖沒有進院,可到底聽到了一點響動,便如實告知。
哪怕是現在,她都無法忘記母親當時的表情,母親臉色一沉,對着她擺擺手讓她下去。即便之後對待沈姐姐還是一樣,可她發現,比起從前那番殷切,母親對玉容姐姐多了幾分審視和疏離。
便連她都看的出來,何況是玉容姐姐。但玉容姐姐卻絲毫不在意,不管對太子突然的刁難還是對母親突然的疏遠,她依舊淡淡,這不禁讓盧嬌然頗為心疼和愧疚。
可如今,玉容姐姐已用行動向母親表明,即便她被太子訓斥了亦不是因為太子厭棄了她,且玉容姐姐在太子心中依舊不一般,不然,為何連太子的奉儀都對沈姐姐這般恭敬。
盧嬌然小心瞥了眼母親的神情。與她想像中的一樣,母親只在奉儀面上掃了一眼,便將眸光落在了玉容姐姐身上,快速上前幾步,對着玉容姐姐關心道:“玉容,那畢竟是太子的奉儀,這樣說會不會不好?”
沈玉容平靜應聲:“夫人,誰說她是太子的奉儀了,玉容與太子一同從京城而來,從不知曉,此人是太子的奉儀。”
提到崔銳,沈玉容緊了緊拳,一旁的錢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笑着拍了拍沈玉容的手掌。
誰知他們剛剛說罷,便見已走至朱門處的女子被一道絳紫衣袍抓住了手臂。
崔銳手掌用力一圈,便將女子帶入懷中。
他未有絲毫猶豫,直接俯身將陸小桃橫抱而起。
崔銳拍了拍她的腿,讓她別再鬧騰,而後在眾人躬身行禮下,直接抱着女子走至了呆怔的錢夫人處,含笑開口:“夫人,府中的賞花宴可以籌備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