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奪嫡
“既然靜妃要生亂,也不必再周旋了。”趙臻姝淡淡道:“吩咐下去,透露給靜妃,就說陛下已經徹底昏迷過去了。”
靜妃不是要奪嫡嗎?這個機會,她給了。
晴虹微微擔憂道:“娘娘,這……咱們可是什麼準備都沒有。”
“無妨。”趙臻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淡淡道:“區區一個妃子罷了,本宮還不放在眼裏。”
不過是一個妾室,即便是皇妃那也是妾室。
翻不出手掌心。
……
“你說的可是真的?”只聽得一聲驚呼響起,原本端坐於椅上的靜妃如同被雷擊中一般,只感覺眼前亦夢亦幻。
她瞪大了雙眼,直直地盯着面前之人,急切地追問道,“陛下真的暈過去了?”那話語之中,夾雜着難以掩飾的驚喜之情。
此刻的靜妃,雙手緊緊地攥住衣角,甚至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而開始微微顫抖着。
“娘娘,此事千真萬確,陛下如今已經是生死難料了。”蓉辛忙附和道:“奴婢差人在乾清宮打聽了許久,聽聞太醫們日夜不綴的照顧陛下,陸美人直接去了寶華殿祈福,想必是那東西發揮功效了。”
“哈哈哈,老天讓本宮失手這麼多次,如今總算如願一次了。”
靜妃彎彎的柳眉微微上揚,眸閃爍着難以言喻的激動。
想想這一路走來,她可謂一邊謀算一邊失敗,多數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那麼多事情,沒一件順利的,看了都鬧心。
可唯獨這次,老天爺終於讓她得逞了一回。
“都是娘娘神機妙算。”蓉辛忙恭維道。
把引起血脈淤積不通的藥物塗抹在食盒上,陸美人只要提着食盒去,陸美人就必然會染上病症。
“陸美人是聰明,可這宮裏的人誰不聰明呢?”靜妃扯出一抹笑容,失敗了這麼多次,她也該長進了。
她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什麼聖旨,也不是陛下,而是陸美人,她本就想拿下陸美人。
放聖旨是真的,但不是現在放聖旨。
雖不知陸美人之心是真是假,但對於靜妃而言,這並不重要。甚至陸美人在食盒裏面放不放聖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陸美人願意做給她看。
只要陸美人親自拿了食盒,就一定會染上毒藥,不出三日,她便能拿捏陸美人。
陸美人病重了,自然要治病,可這病不是什麼簡單的疾病。因此,陸美人不出三日,便會毒發,起初只會血脈淤積,漸漸的就會堆積在血脈裏面,不出十日,就會全身腫脹,最後窒息而亡。只要順利拿下陸美人,她便能趁此時機在乾清宮佈局,更好的打探陛下的情況。
此外,還能拿着陸美人威脅到安淑媛。
縱觀後宮,除了了皇后,也就安淑媛有點家世和能力和她爭,可有陸美人作內應,安淑媛自然也不用擔心。
可如今情況比她想的還要好!
陛下竟然也中了毒!靜妃原本是捉摸不透的陛下的,即便陛下真的完好無損,可內心深處,依舊有一道聲音告訴靜妃,萬一陛下是真的不省人事呢?萬一呢?
靜妃身體微微顫抖着,以至於說話都有一些結巴,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道:“去,去,告訴宮外的人,就說陛下這次是真的昏迷了,本宮的毒意外的傳給了陛下,讓他們抓緊時間,不要耽擱了。”
奪嫡這種事,越快越好,遲則生變啊。
蓉辛看了一眼旁邊的新月,後者會意,便出去傳話了。
靜妃喝了一口熱茶,好似眼前就已經是她的天下,久久回神。過了一會兒,靜妃忍不住笑道:“哈哈哈,當真是天助我也。偏偏陛下真的昏迷過去了,哈哈哈。大公主那個蠢貨,又要嚷着見陛下,哈哈,當真是天助我也啊。”
笑着笑着,靜妃就停了下來。
這些年在宮裏,實在是不好過。
她見了太多的人榮寵一時,也看到了后妃們失寵不過是一瞬之間,自己失寵也就罷了,有的還要搭上母族性命。
她怕,她實在是害怕。
如今,就要勝利了,毒殺皇帝,擁自己的兒子上位,軟禁趙臻姝,就和陛下軟禁太后那樣,後宮就是她說了算。
不僅如此,新帝年幼,她還可以把持朝政,甚至於獨攬大權,讓她兄長的妻子在她面前俯首稱臣,讓看不慣她的那些人夜夜擔驚受怕,不知哪一天就人頭落地。
想想這樣的日子,真是暢快啊。
靜妃想了許久,終於是把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長呼了一口氣,道:“蓉辛,咱們也去見見陸美人兒吧。”這個棋子,也該動一動了。
蓉辛笑着點點道:“陸美人於娘娘而言,不過是一個蝦兵蟹將罷了,即便有幾分聰明,也不過是米粒之光,如何斗得過娘娘?奴婢提前恭喜娘娘了。”
“你追隨本宮多年,一直都忠心耿耿,本宮心裏明白,你放心,日後宮裏必有你的一席之地。”靜妃道:“咱們呀,就看着別惹你動手吧。”
事兒要辦,但不能是她親自出手,免得事兒辦不成,反倒自己遭了殃。
只要陸美人乖乖聽話,她會按時給陸美人解藥的。
寶華殿內香煙裊裊,瀰漫著莊嚴肅穆的氣息。一尊尊金色佛像矗立其中,面容慈悲而莊重,令人心生敬畏之情。
陸美人靜靜地跪在蒲團之上,她那嬌嫩的容顏此刻卻毫無血色,蒼白如紙。她緊閉雙眼,雙手合十,虔誠地向著佛祖祈禱着——祈求上蒼保佑陛下能夠早日蘇醒過來。
否則,不但她難逃其咎,她母族的女子都會受盡牽連,命運堪憂。
如今,她只能將全部的希望寄託於這看似虛無縹緲的神靈身上。
“噔噔蹬……”清脆而有節奏的木魚聲響徹整個房間,彷彿是從遠古傳來的梵音,帶着一種能讓人心靈平靜的力量。
但這聲音並不能撫平柳荷煩悶的內心,她忍不住開口勸解道:“主子,咱們要不歇一歇吧,您這都跪了兩天了,再這麼下去,身子該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