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姐！這個親咱們不換
“高技術員，在家嗎？有個自稱你姐姐的女同志找你。”
聞言，高曉光打開房門，見到一個年月四旬多，身穿機械廠工作服，額頭紋成川字的男人站在自家門前。
沒錯！
此人正是機械廠七級鉗工，也是後院管事大爺江世峰。
他身後還站在一個身穿碎花上衣，下穿長褲，衣服佈滿補丁的女孩，該女孩皮膚略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地理刨食，風塵僕僕的女孩見到他眼淚在眼眶打轉。
“姐！”
“你怎麼來了？”
“是不是家裏出事了？”
高曉光奪命三連問，他可清楚門頭溝老家情況，原本自家要分家，可因自己考入中專，爺爺奶奶頓時反悔不願分家，自家好吃懶做的小叔更是趴在自家吸血。
一旁的江世峰見女孩強忍着淚水不開口，人老成精的他瞬間秒懂，寒暄幾句背着手轉身離開。
高曉光拉着17歲姐姐高曉珊走進房間，從水缸內盛水倒入臉盆，讓姐姐洗過臉，語氣關切的問道，“姐，快告訴我家裏出了什麼事？”
“小……小弟……”
眼淚順着高曉珊臉頰跌落在衣襟上，哽咽道，“小叔要娶親，對方得知小叔好吃懶做，對方要20元彩禮，還要小叔起兩間大瓦房才肯嫁閨女。
家裏拿不出這筆錢，奶為了小叔能成婚，就……就讓我去換親。”
卧槽！
20元彩禮？
還特么加2兩間大瓦房？
即便是四九城彩禮都不敢這麼要。
高曉光被雷到了。
可他想不通，一向吝嗇的奶奶怎麼就同意女方開出條件。
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至於老爹同意換親，這他到不意外。
自己老爹可是出名的大孝子，只要奶奶以死相逼，即便老娘反對，也無濟於事。
“你也知道，姐不是不想結婚，可……可奶給找的換親對象，竟然是秦家莊30歲老獵戶，我可聽說這老獵戶喝酒後就打老婆，他以前的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
高曉珊抓着他手腕，略帶祈求道，“小弟你可不能眼睜睜看姐跳火坑。”
“姐，你放心，有我在這個親咱們不換。”
“這段時間你就安心住在這裏。”
高曉光寬慰着，內心充滿內疚，自己上學期間，姐姐冒着危險上山採藥，賣的錢自己捨不得用，都偷偷的換成吃的給他補充營養。
而且姐姐從小就聰明，在識字班學習，大隊上的村民一天認不到一個字，她可在一個月內就拿到了結業證書。
可見只要給姐姐上學機會，姐姐一定能考上中專。
自從他離開門頭溝上中專，心裏就想着等工作后，花錢給姐姐買個工作名額。
“謝謝小弟。”
“一家人說謝就見外了。”
“對了，你來我這裏，家裏知道嗎？”
高曉珊搖了搖頭，低着頭，宛如犯錯的小女孩道，“我……我給家裏留了封信，早上趁着爹娘上工，偷偷求村長爺給我開了介紹信，我就偷跑出來的。
不過……不過我信里沒寫來小弟你這裏。”
“不告訴爹娘也好，我就要看看姐你離家出走，咱爹着不着急。”
雖然已經接受原身家庭，但高曉光對他這個便宜老爹的愚孝，真是無奈。
這年代名聲非常重要，一旦名聲毀了，影響可就太大了。
要知道，這年代無論上學、工作都要政審，而名聲毀了政審別想通過。
在農村，寧可丟命也不會丟名聲。
“小弟，你還是偷偷告訴咱娘，我不想讓咱娘跟着着急。”
姐弟兩人聊着，通過聊天高曉光得知，姐姐先找到廠里，從廠里得知他現在的住址，也得知姐姐從早上到現在都沒進食，他起身離開，去供銷社買洗漱用品，又佯裝去菜市場，見菜市場攤位已經收攤，他從空間內拿出芹菜、豆角、番茄雞蛋，以及1斤五花肉。
回到四合院，從鄰居家買了幾塊煤球，回到家看着乾淨明亮的房間，知道一定是勤快姐姐的傑作。
“小弟！你不過日子啦？怎麼買這麼多菜。”
高曉珊看着他籃子裏的菜埋怨着。
“嘿嘿。”
高曉光憨笑，“這不是看到姐高興嗎。”
“你呀你，太不會過日子啦，你要是這麼造，還能存到錢娶媳婦嗎？”
高曉珊埋怨着的接過菜籃子，“這五花肉今晚吃點，剩下的我用鹽巴腌起來。”
“姐一頓做了吧，我好久都沒吃過肉了。”
“真拿你沒辦法。”
勤快的高曉珊洗菜做飯時，另一邊門頭溝高家村內，一位農村婦人抹着眼淚埋怨着，一個蹲在牆角吸着旱煙的男子。
男子皮膚黝黑，滿臉皺紋，身上衣服沒有一處沒有補丁。
“當家的，都怪你太窩囊，讓俺閨女離家出走，我告訴你，要是俺閨女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孩她娘，明天我就讓老叔開證明去四九城找閨女。”
“高繼祖我告訴你，要是找不到俺閨女，這個日子我不過了。”
劉翠蘭氣不打一處來，高聲的對着隔壁正房屋子喊着。
沒錯！
她怒其丈夫窩囊，閨女換親都能答應自家老娘。
更恨自己當娘的，眼看閨女跳火坑卻無能為力。
“孩她娘，你就小聲點，也不怕村裡人笑話。”高繼祖小聲道。
“都讓孫女給小叔換親了，我還怕人笑話？”
劉翠蘭扯着嗓子。
“……”
高繼祖無言，自家老娘以死相逼，自己能不答應？
隔壁正房內，高曉光爺爺得知自家孫女離家出走，眉頭緊蹙的蹲在房間角落內“吧嗒吧嗒”抽着旱煙。
“都火燒眉毛了，你就知道抽，也不抽死你。”
“要是找不回來老二家閨女換親，給不了老秦家要的彩禮，一旦事情鬧大了，咱……咱家小子可怎麼辦？”
聞言，高家老爺子起身，抬起腳敲了敲煙袋鍋，彷彿下定決心般，“我現在就找村長開介紹信，明天去四九城找曉光，我估摸着曉珊那閨女去就在他那。”
高張氏思索片刻，微微頷首，“明天你同老二一起去。”
“嗯。”
“等咱們老么成親后，就跟老二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