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毫無同情心
這個時候，鎮國公夫人走進了院子，迎面帶來了一陣風，拂動她的衣袖和髮絲。
她眉頭微蹙，步伐穩健卻透着一絲焦慮。
見到六夫人跪在林若萱的院門外，眼睛緊緊盯着她那一抹卑微的身影，鎮國公夫人的眉心更加緊了幾分。
她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走到六夫人面前。
“六弟妹，究竟是怎麼回事？”她語氣平和，卻帶着幾分不可忽視的威嚴，“你可是六房的大娘子，怎能跪在小輩門前？”
“這樣不合規矩不說，萬一傳出去，恐怕連若萱和南淵也會被人戳脊梁骨，大家議論。若是有事，好好商量，何必如此呢？”
六夫人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到鎮國公夫人滿臉關切，但她的心頭卻湧上一陣無法壓抑的委屈。
她忍不住嗚咽出聲，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下來，“大嫂，您不知道，南淵他真的是太過分了！是他不擇手段，要逼死我弟弟，要讓整個孫家家破人亡！若萱和南淵為了出氣，已經把孫家逼到了絕路，我……我已經沒有辦法了，只能來向她們求情，若不然，孫家真的要完了！”
鎮國公夫人聽着，愣了一下，並未預料到六夫人的話語如此激烈。
她的神色有些凝重，皺起了眉頭，“南淵不可能做出如此事來，他從來不依私情行事，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你若有難處，大家好好商量。”
然而，六夫人似乎沒再聽進去鎮國公夫人的話，情緒更為激動。
她再次低頭，哀聲道：“誤會？大嫂，孫家這般，怎可能是誤會？南淵明明是因為林若萱，而將孫家逼入絕境，南淵怎會沒有一點責怪的心思？他逼着我弟弟入獄，整個孫家都已經走到絕路了，我實在是走投無路，只能來向若萱和南淵求情，若他們不答應，孫家怕是再也活不下去！”
聽到這些，鎮國公夫人的眼裏閃過一絲遲疑，旋即她搖頭，語氣冷靜地勸解道：“六弟妹，南淵不可能讓孫家落得如此田地。你不能只看表面，必定是有誤會。若真有問題，咱們可以好好商量，何必這麼極端？”
但六夫人依然搖頭，眼淚止不住地流，“我沒有錯，錯的是他，錯的是南淵！他若不讓孫家活路，我真的無路可走了！大嫂，您若是想讓我起來，那就讓若萱和南淵發話，只要他肯放過孫家，我一定立刻起來！”
此時，站在旁邊的幾房夫人們也都紛紛上前，勸說六夫人。
然而，她依然固執己見，始終不肯站起來。
三夫人站在人群的角落裏，看着這一幕，臉色蒼白如紙。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冷意。
她突然意識到，六夫人此時的模樣，彷彿就是她的未來。
三夫人站在人群的邊緣，目光緊緊鎖着六夫人。
她猶豫了片刻，終於低聲開口：“大嫂，你就讓南淵放過孫家吧，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孫家沒落，卻無動於衷吧。”
她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到。
三夫人的話語帶着一絲急切，但也難掩她心中的害怕。
之前得罪林若萱的事情，是她和六夫人一起做的。
若是孫家完了，那她母家也不會有好下場。
三夫人的語氣變得愈加情真意切，“南淵對孫家的打壓，若真是為了報復，那太過分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紅雅和綠翹不敢再繼續站在院門口，低聲道：“大娘子來了。”
她們慌忙後退，讓出了一條空隙。
只見，林若萱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裏。
她的步伐並不急促，眉眼也溫和，但那份從容與冷靜卻讓整個院子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便全憑她一人之言。
林若萱站在院子裏，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六夫人，似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
她輕輕抿唇，心底有一絲冷意，卻並未表露出來。
“六嬸。”林若萱開口，聲音清冷，帶着一絲難得的溫柔，“你為什麼要做得這麼極端？”
六夫人抬起濕潤的雙眼，眼裏閃過一絲猶豫，然而隨即，她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襟，決定繼續堅持自己的立場。
“若萱，”六夫人低聲道，語氣中充滿了哀求，“若萱你也知道孫家如今的困境，我弟弟已經身陷囹圄，若沒有你和南淵的原諒，他就算不死，也註定無法翻身。”
“如今我弟弟所求的，不過是放他一條生路，能做個平民，哪怕流放他去偏遠地方，也好過此刻的死路一條。”
她聲音越來越低，淚水幾乎無法止住，沉重的心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孫家和她自己，面臨的都是生死存亡的關頭。
林若萱看着她，眼裏似乎有一絲波動，然而她卻並未立刻表態。
她微微垂下眼瞼，心底已經有了決斷，只是這些話，不是現在該說出來的。
“六嬸。”她再次開口，這次語氣變得更加冷靜，“男子間的公事，我並不能隨意插手。南淵處理的每一件事，都有其考慮，作為妻子，我不敢輕易過問。”
她頓了頓，站直了身體，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不過，你若是希望我出面勸勸他，我定會儘力。但至於是否能改變他心中的決定，那便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
六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但又有些遲疑。
“六嬸，你快起來吧，再這樣下去可真要折煞我了。”林若萱輕聲道。
但六夫人依舊跪在地上，淚水早已濕透了她的衣襟，幾乎是低着頭，連眼前的一切都顯得有些模糊。
她繼續哀求道：“若萱，你若肯為我說句話，一切便能迎刃而解。我弟媳和他的那些妾侍已經主動提出和離，家裏只剩下了六旬的老母親，若是再這樣下去，孫家真的就完了，連最基本的存活之地都沒有了。”
她的聲音低沉而顫抖，眼中的淚水幾乎讓她的臉龐看起來愈發憔悴。
六夫人必須要林若萱親口答應她，否則她無法安心。
看着這一切，周圍的婆子們都不禁嘆息，不少人開始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