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棋子未嘗不是妻子
舒月知道晏行知的目的不僅僅是談生意,更是要在這場宴席中收集情報,為對付慶王做準備。
宴席進行到一半,王公又開口問道:“少東家,最近益州局勢有些複雜,你對此有何看法?”
晏行知微微皺眉,說道:“王公所言極是。益州局勢確實讓人擔憂。不過,我相信只要我們商戶們團結一心,共同應對,一定能夠度過難關。”
王公笑了笑,說道:“白少東家說得有道理。”
晏行知看着王公,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探究。
他也察覺到,這王公似乎知道,如今慶王在益州的事情。
可沒人說過慶王在益州,但王公卻句句不離形勢嚴峻。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悄悄走到晏行知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晏行知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各位,今日宴席就到此為止吧。感謝大家的光臨,希望我們以後有更多的合作機會。”
晏行知站起身來,微笑着說道。
商戶們雖然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多問,紛紛起身告辭。
舒月看着晏行知,心中充滿了擔憂。她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晏行知提前結束了宴席。
“發生什麼事了?”舒月問道。
晏行知側頭輕聲說道:“魚上鉤了。”
看來今日他這場鴻門宴,已經驚動了隔壁的慶王,他的人已經在朝着酒樓靠攏。
明曜傳來消息,說慶王帶的人不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謀反呢。
晏行知精心籌備的這場鴻門宴可謂是唱得熱熱鬧鬧,那喧囂之聲毫無阻礙地傳向四方。
自然,這陣仗也驚動了隔壁竹苑的慶王。
叔侄兩人曾經交過手,在過往的交鋒中,他們對彼此的脾性可謂了如指掌。
只是,晏行知此次是以別的身份潛入益州,在這一路之上,他對自己的容貌也進行了諸多遮掩。
巧妙的偽裝使他至今都沒被慶王發現。
估計慶王心中十分好奇,迫切地想知道在此舉辦宴席的人究竟是誰,好藉此機會結識一番。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舒月微微壓低聲音,小聲地問了一句。
他們如今已然摸清了慶王的底細,然而卻苦於沒有確鑿的證據。
要是貿然採取行動,定然會帶來諸多不好的影響。
晏行知輕柔地攬着舒月的腰身,微微彎腰,在她耳邊輕輕落下一句:“請君入甕。”
“阿月,想不想看戲?”
聽到晏行知這句話,舒月不由得一愣。
“請君入甕?”
晏行知的視線直直地看着前方,緩緩出聲解釋:“我這個皇叔,野心勃勃,不可小覷。他最愛以賢德之名,廣泛結交天下有志之士,無論是士、農、工、商,皆在他的結交範圍之內。”
“白雲軒作為白家的少東家,今日宴請的,又都是益州的商戶。這些擺在明面上的信息,他肯定會知曉。”
“所以阿月,我想親自跟他面談。”
聽到這句,舒月連忙搖頭,臉上滿是擔憂之色:“你瘋了?!你就不怕他認出你?”
慶王也不至於傻到連晏行知都認不出來的地步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別擔心,我有辦法。”
晏行知的語氣沉穩而堅定。
“此舉,也是為了讓雲海幫的大長老自亂陣腳,從而給明曜一個出手的機會。”
雖然在平日裏,晏行知和明曜之間偶爾也會產生一些摩擦。
然而在當下這個關鍵時刻,為今之計,最為重要的事情無疑是儘快拿到證據。
必須在慶王有所行動之前,搶先一步佈置好一切。
畢竟,先發制人,總是要比陷入被動局勢要強得多。
“你想怎麼做?”
舒月微微皺眉,扭頭看向晏行知。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幾乎險些親吻上。
這個距離實在是有些危險,舒月輕輕地推了一下晏行知。
可沒想到,他竟然得寸進尺,反而將人攬得更緊了。
“人還沒走呢,阿月。”
他緊緊地將舒月抱了個滿懷,心中滿是滿足之感,不由得輕笑出聲:“信不信明日,慶王一定來請我們。”
“阿月,我教你怎麼應對他。”
這下子,舒月算是徹底明白了,原來晏行知所說的自有辦法,指的是她啊。
“殿下這是拿我當棋用?”
舒月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晏行知微微挑眉,眼神中帶着一抹深邃的光芒:“棋子未嘗不是妻子,況且,執棋的人,是阿月。”
他緊緊拉住舒月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阿月要是願意,我也是你的棋。”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溫柔與堅定,彷彿在向舒月許下一個鄭重的承諾。
“殿下的話言重了,我不想做棋,也不想做妻,我們如今,只是合作關係。”
舒月的語氣堅定,毫不猶豫地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後用力推開晏行知。
在她的心中,有着自己的堅持和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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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行知總是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舒月,他有多喜歡她,然而,舒月卻始終不為所動。
錯過就是錯過,這輩子,她絕對不會和晏行知有任何瓜葛。
那些曾經的過往,已經成為了過去,無法再回頭。
“明日我裝病,阿月見到慶王,他必定會試探你的身份,白家、杜家,還有一些小事情。”
晏行知有條不紊地說著計劃,神色認真。
“他身邊有個幕僚,叫暮夜,聽聞是東洋人,慣會巫蠱之術。此人長得其貌不揚,若是見到,可別被嚇哭了。”
晏行知將慶王身邊的事情詳細地一一道來。
舒月認真地聽着,然後點頭應下:“我知道了。”
“還有嗎?”
舒月微微皺眉,追問了一句。
“當然有。”
聽到舒月的問話,晏行知上前一步,緩緩說道:“明日,你可不能對我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舒月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我明白了,我會按照你的計劃行事。”
晏行知看着舒月,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夜晚,舒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明日與慶王見面的場景,心中充滿了緊張和不安。
她不知道慶王會如何試探她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應對自如。
而此時,晏行知也在隔壁房間裏思考着明日的計劃。
他知道,這場與慶王的較量至關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
他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確保計劃的順利進行。
第二天,晏行知按照計劃裝病躺在床上。
舒月則精心打扮了一番,準備迎接慶王的到來。
她的心中雖然緊張,但她努力保持着鎮定,不斷地提醒自己要按照晏行知的計劃行事。
不久,慶王的人果然帶着一群人來到了他們的住處。
舒月迎上前去,微微俯身行禮:“不知您是?”
南博宇看着舒月,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就是白家少夫人?”
舒月微笑着回答:“正是。”
南博宇笑了笑,說道:“在下南博宇,聽聞白家少東家來到益州,我家主人特來宴請少東家和少夫人前往,想結識一番。”
聞言,舒月面露難色:“實在不巧,我夫君病了。”
來人微微皺眉,說道:“少夫人,我家主人十分有誠意,這……少東家病了……”
就在兩人糾結時,晏行知用帕子掩面,走出來:“貴客來訪,接待不周,還請見諒。”
晏行知今日的妝容是舒月化的,那臉上的粉白的,險些成個死人。
來人看到晏行知這副模樣,微微一驚。
晏行知輕咳幾聲,虛弱地說道:“在下身體不適,讓夫人代為接待,實在失禮。不知閣下主人是哪位?為何要宴請我夫婦二人?”
南博宇拱手道:“我家主人名號不便告知,聽聞白家少東家在益州宴請商戶,想必是有大作為之人。主人愛才,特來結識。”
晏行知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隨即虛弱地笑道:“原來如此。只是在下這身體實在不爭氣,怕是要辜負貴客的美意了。”
舒月適時地開口道:“夫君,貴客盛情難卻,你這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好的,不如我替你去拜訪,回來再向你轉達殿下的好意。”
晏行知微微皺眉,拉住舒月,片刻后才說道:“哪裏能讓夫人獨自前往,若是貴客不介意,我也想拜訪。”
南博宇微微一怔,隨後連忙說道:“白少東家既然有此誠意,我家主人定是歡迎之至。”
一行人很快來到竹苑。
慶王早已在正廳等候,看到晏行知那虛弱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總覺得這白雲軒,有些眼熟,可如今晏行知緊緊挽着舒月的胳膊,瞧着很是依賴舒月。
要是晏行知,他可做不出來這幅姿態。
“貴客見諒,我夫君病了,但貴客盛情邀請,他又實在想來……”
舒月的話欲言又止,慶王的視線卻是落在晏行知身上,帶着些探究。
慶王微微眯起眼睛,緩緩開口道:“白少東家既然身體不適,不如先坐下歇息。”
晏行知虛弱地點點頭,在舒月的攙扶下慢慢坐下。
慶王看着他們,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聽聞白家在商界頗有名望,不知白少東家此次來益州,有何打算呢?”
晏行知輕咳幾聲,虛弱地說道:“咳咳……此次只是為了來接貨,不過,白家也想在益州拓展生意,與各方豪傑合作,共同謀利。”
聽到晏行知的回答,慶王微微頷首,目光又轉向舒月:“少夫人聰慧過人,想必對白家的生意也有不少見解吧?”
晏行知的回話,滴水不漏,慶王便將問題拋給了舒月。
舒月微微低頭,恭敬地回答道:“我不過略懂皮毛,一切皆由夫君做主。”
慶王笑了笑,繼續問道:“少夫人與少東家這般恩愛,想來白家與杜家上的生意應當十分紅火吧。”
舒月心中一緊,想起晏行知的囑咐,從容地回答道:“白家與杜家偶有生意往來,但並不頻繁。”
慶王沉默片刻,視線在兩人身上來迴轉動。
“見到少東家,我總覺得你讓我有些熟悉,倒是想起家中的侄子了。”
他笑了下,帶着面紗的晏行知輕咳一聲,視線對上慶王。
“閣下氣宇軒昂,想來您的侄子定然也是人中龍鳳了。”
舒月聽着這話,險些笑出來,這晏行知,還不忘誇自己一把。
慶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他轉頭看向旁邊的幕僚,幕僚微微點頭。
只見他笑着說道:“今日得見白少東家與少夫人,實乃榮幸。我還有些事務要處理,就不久留二位了。改日再請二位品茶論道。”
晏行知和舒月起身行禮,在南博宇的帶領下離開了竹苑。
回去的路上,舒月心中忐忑不安,她低聲對晏行知說道:“他在試探我們。”
晏行知微微點頭,臉色凝重:“他疑心重,我們又是在這時來到益州,自然心存疑慮。”
舒月緊緊皺着眉頭,擔憂之色盡顯:“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他肯定還會繼續試探。”
晏行知沉吟片刻,輕聲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只要保持鎮定,不露出破綻即可。”
回到住處后,兩人陷入了沉默,各自思索着應對之策。
過了一會兒,舒月打破了沉默:“他若再次邀請我們,我們該如何應對?”
晏行知微微眯起眼睛,冷靜地分析道:“若再次受邀,我們依舊按照計劃行事。你要表現得從容不迫,我則繼續裝病示弱,引他放鬆警惕。”
舒月點了點頭,但心中的不安依舊難以消除:“萬一他發現了我們的真實目的怎麼辦?”
晏行知握住舒月的手,給予她一絲安慰:“不要慌,我們的計劃很周密。只要我們小心應對,他不會那麼容易察覺的。”
與此同時,在竹苑中,慶王與幕僚也在商議着。
慶王皺着眉頭說道:“這個白雲軒和他的夫人總讓我覺得有些可疑。”
幕僚微微躬身道:“主上,他們的出現確實有些突然,而且在這個敏感時期來到益州,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的目的。”
慶王眼神一凜:“繼續派人盯着他們,我要弄清楚他們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