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農神食子

49.第49章 農神食子

第49章農神食子

杜宇摘下頭上的警帽,語氣沉痛且帶有同情:“很不幸,鄒小姐,您丈夫確認遇難了,昨晚發現了他的屍體。”

鄒怡覺得天都塌了,腳下一軟險些癱倒在地。

還是林生眼疾手快,一步邁過去扶助了鄒怡,甚至比杜宇的動作還快了幾分。

“你們……你們是來……”

鄒怡聲音微微顫抖,在巨大的衝擊之下,連一句利索的話都說不明白。

“我們是來通知您這個消息的。”杜宇繼續說:“另外因為現在失蹤案變成了凶殺案,所以我還有些問題要問您……還請理解。”

鄒怡點了點頭,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流下來:“進來說吧,先別告訴我孩子。我什麼時候能見見我丈夫?”

杜宇說:“如果您想的話,下午就可以。只不過……我覺得您還是不見的好。”

何雲柯的屍體是他帶着人在瓢潑的雨夜裏從混凝土底座摳出來的,那種慘狀連他這個刑警看了都直皺眉,何況是現在情緒極其不穩定的家屬。

而且何雲柯的屍塊還經過了一晚上解剖,解剖可不是做手術,為了查明死因法醫們會對屍體進行許多不可逆的操作,比如把骨頭煮沸,內臟組織化驗,把傷口磨成薄片。

鄒怡也意識到了自己丈夫的屍體可能已經沒法看了,但她仍堅持要給丈夫收屍,杜宇承諾做完筆錄會帶她去法醫部認領屍體。

“您第一次去警局報失蹤,是去年的6月末,在您丈夫失蹤之前,你有沒有跟他吵過架?”

“沒有。”

鄒怡很堅定地搖頭:“我從來不會跟丈夫吵架。”

周詩在一旁看着鄒怡的微表情,似乎在考慮些什麼。

杜宇又問:“那他在失蹤之前,有沒有什麼反常舉動?”

他坐在沙發上,敲了敲手裏的記事本。

其實這些問題早在去年鄒怡報失蹤時就該由接警的民警記錄,可他們當時並沒有當回事,沒有把失蹤往命案方向靠攏,這種小案子又不會經重案組的手,所以他根本不知情。

杜宇在心裏暗自決定,經過這件事的教訓,得加強江城公安的內部集訓,以後的失蹤案也得重視。

如果早些找到何雲柯,說不定他就能幸免於難了。

鄒怡仔細想了想,然後說:“有,我丈夫失蹤前幾天非常焦慮。”

聞言眾人紛紛眼睛一亮,杜宇忙問:“具體表現呢?”

鄒怡有些害羞,扭扭捏捏,最後小聲說:“晚上那什麼的時候,他一會就累了,力不從心的。”

在場的人都見過大風大浪,就林生這個年輕人別過頭去,假裝沒聽見。

鄒怡繼續絞盡腦汁回憶着失蹤之前丈夫的反常。

“而且那段時間他經常在陽台上抽煙,一抽就是半個小時。晚上還總是盜汗,我一摸他後背,渾身都是汗。問他什麼他也不說,飯吃沒兩口就不吃了,晚上總早早就回家,以前他都會加班到很晚的。”

一口氣說了很多,明眼人都能從細節聽出鄒怡這個全職家庭主婦的細緻入微,小到吃飯的胃口,大到丈夫的行為舉止,她都默默觀察着。

周詩跟許意卿倆人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比上次悄悄打量更加光明正大地調查。

她走到最顯眼的櫥櫃前,伸手拿起用玻璃裱起來的畢業證書,上面有些細小的裂紋:“鄒小姐,這些東西上面的磕碰是怎麼回事?”

鄒怡看過來,想了想說:“啊,是以前在外省住的時候遇到了小地震,東西都摔下來了。”

周詩點了點頭,然後笑道:“首都大學藝術院表演系?這麼說咱們還是校友。”

她指了指自己還有旁邊的許意卿:“心理學院,醫學院。”鄒怡眼神暗淡了些:“我和丈夫念的同一所高中。當年我丈夫很喜歡藝術的,可是他家裏並不支持他學藝術,最後被首都另一所大學的醫藥專業錄取,偶爾他來找我玩,我就會領着他逛一逛我們藝術院。可是……可是現在他卻……”

說到傷心處,鄒怡有些控制不住情緒,杜宇連忙安慰他,眼神示意許意卿去查他想查的。

杜宇說:“鄒小姐,出於辦案需要,我們要調查一下你家裏……還請理解。”

鄒怡說:“請便吧,我能理解。”

許意卿說:“弄髒了家裏,還請見諒。”

鄒怡只是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於是他帶着林生和周詩去了何雲柯夫婦的卧室,獨留杜宇繼續給鄒怡做筆錄。

林生問:“許哥,真的有必要用魯米諾試劑嗎?就算有極小的概率,鄒怡在這間屋子裏殺了何雲柯,可粘了血漬的床單我肯定會換了。”

許意卿指了指跟在身後的周詩,她手裏拿着一張相框。

周詩解釋:“何雲柯有念舊的習慣,櫥櫃裏保留了很多他以前生活的照片,其中就有何雲柯夫婦在外地搬家前的留念。”

林生拿着照片仔細看,發現照片里何雲柯卧室的佈局和現在幾乎如出一轍,看得出他在儘力還原自己熟悉的環境。

其中照片中雙人床的床單與眼前的床單一模一樣,何雲柯失蹤以後,鄒怡就搬到了孩子們的卧室里去睡,這間卧室就原封不動保存了下來。

儘管如此,許意卿其實不抱任何希望的。

果然在床單潑灑了魯米諾試劑以後,只在床尾處發現了一些塊狀的微小反應。

林生問:“這是血跡吧?”

但許意卿卻搖了搖頭:“鄒怡是個女人,這點血不能證明什麼。而且真像咱倆屍檢分析的那樣,第一案發現場的床應該會有大量噴射狀血跡。”

許意卿指了指床頭的枕頭,手指在半空中劃了一片區域:“在這裏,何雲柯的脖子被菜刀砍中,頸動脈的壓力會讓血濺到對面的牆上。”

卧室里什麼也沒有查到,幾人又在別墅里轉了轉。

周詩在走廊的盡頭找到了一間上鎖的房間。

“這間屋子是做什麼的?”

聞訊趕來的鄒怡說:“裏面是我丈夫的一些東西,算是他的雜物間吧,他失蹤以後我就鎖了門,沒怎麼進去過了,我怕會想起他。”

周詩問:“我們能看一看嗎?也許對破案有幫助。”

鄒怡找來鑰匙,開門的時候小聲說:“你們別被嚇到,我丈夫他熱衷於藝術,所以喜歡收集雕像和畫作,其中有一些……挺嚇人的,我鎖門還有一個原因是怕嚇到孩子。”

被她提醒以後,眾人心裏都有了些許準備,可開門以後還是被衝擊到了。

先不提堆滿屋子的、各種斷臂、斷肢的雕像,僅僅是正對着房門的牆上掛着的油畫就有些駭人。

杜宇蹙眉:“這是什麼?讓我有些反胃。”

林生說:“我有印象,畫上的是希臘神話里的神,宙斯他爹。”

周詩說:“是《農神食子》。”

晚上就不要好奇心作祟去百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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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死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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