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俠盜
蔡森中等個子，短髮，一身耐克運動休閑服，長的雖然不是很英俊，但看起來卻很陽光，尤其微笑時露出的一口碎玉般的牙齒，對女孩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他現在正在參觀一個富豪的私人展覽，展出的全都是一些諸如珠寶首飾，名表等奢侈品，其中最便宜的單價都超過了兩百萬，而整個展廳中，展出的物品不下二十幾件，總價值更是高達億萬。
璀璨的鑽石項鏈在燈光下閃爍着奪目的光芒，氤氳的紅寶石和深沉的藍寶石被切割的稜角分明，折射着燈光，在玻璃罩上投下了許多如繁星一樣的斑點，手工製造的名表滴滴答答的走着，隨着指針的轉動，轉出了許多的珠光寶氣，古樸的如同藝術品的打火機靜靜地躺在一旁，讓人很難相信，是誰這麼奢侈，用這種藝術的珍品去吞雲吐霧。
參觀展覽的人們，看到這些精美絕倫又昂貴異常的展品，多多少少都會發出幾聲驚嘆，尤其是那些貴婦小姐，眼中充滿了小星星，恨不得砸開玻璃罩，將這些美麗的無比誘惑的珠寶據為己有，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擁有這些珠寶首飾的富豪並不是簡單商人，明面上他是一個開進出口貿易公司的，實質上卻是一個走私涉黑的傢伙，他擁有的資產很多都是來路不明的錢，而他現在有錢有勢，只要不是裝在槍口上，這些誰又管的着呢。
負責這次展覽安全任務的並不是政府暴力部門，而是富豪從國外雇傭來的保全人員，當地的警察武警只是負責協助，卻連門都進不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場展覽的保全工作做的相當到位，攝像監視器交叉安裝，整個展廳沒有任何死角，紅外報警裝置安裝的到處都是，開啟時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如果有劫匪到來，要想將這些珠寶弄走，除了暴力搶奪，別無他法。
但暴力搶奪依然是個問題，外面有警察保護，警鈴一響，就會有大隊的警察將這裏團團圍住，被困的劫匪插翅難飛，而在展廳里守衛的保全，全都有着精良的裝備，變態的伸手，加上從各種渠道運進來的槍支，想在他們眼皮底下偷走這些東西，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蔡森逛了一圈，將展廳里所有一切都記在了腦子裏，然後不無留戀的走了出去，到停車場提出車，又開到展廳前面靜靜的望了一會兒，最後才踩動油門揚長而去。
韓濤開着車向私人展覽去了，他懷疑那個盜賊會打展覽品的主意，坐在副駕駛上的嚴旺看着窗外的景se，感受着生死薄上反饋來的信息，當靠近展覽館的時候，生死薄上有訊號傳來，代表“夜遊神”的光點正在快速遠去。
“聽我指揮，向那邊開！”嚴旺指向左邊的街道，示意韓濤跟上去。
“發現那個小偷了，有沒有那麼神啊？”
“你要不快點，跟丟了不要怪我！”嚴旺說完不再理會韓濤，眼睛繼續望着車窗外的花卉。
韓濤不再說話，方向盤猛打，發動機爆出一聲轟鳴，越野車狂牛一樣的鑽進了那條街道，快速的向前奔去，嚴旺不時的給韓濤一些提示，越野車遙遙的追擊着蔡森。
五公裡外的另外一條街道上，蔡森剛剛聯絡好了買家，正在策劃着怎樣實施盜竊行動，突然間，他有一種被跟蹤的感覺，這種感覺和昨天那個警察給他的感覺一樣，他瞬間冷靜下來，並仔細感應着，但不管他怎樣感應，總是找不到跟蹤他的人，可是那股被跟蹤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跟蹤我卻讓我找不到人？看來遇到高手了！”想到這裏，蔡森方向盤一轉，轉到了一條車輛稀少的街道上，油門加大，一溜煙的向前衝去。
“不用追了，對方已經發現我們了，並且已經逃脫了我的感應，回去吧！”嚴旺眉頭微皺，沒想到對方有這麼大的能耐，看樣子這個世界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你不是在耍我吧？”韓濤放慢了速度，找了一個岔口開了進去。
“對方不是普通人，要是普通人早就被你抓住了！”嚴旺說道。
“那倒也是，每次我快追到他的時候，他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昨天還讓你當了替死鬼，算了，先不管了，早晚有一天我會抓到他，先去展覽館！”韓濤不再說話，開車向展覽館去了。
“消失了，看樣子我的感應沒有錯，終於甩掉了，不過今天晚上的行動要倍加小心才行，萬一那個警察在展覽館，一定會把行動攪黃，我可不想放過那頭黑鯊，那些珠寶我是志在必得，用這些黑心錢建兩所希望小學也好。”蔡森開着車在郊外轉了一大圈后才回到住處，準備着晚上行動所需要的裝備。
“他媽什麼玩意兒，我是警察又不是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真讓人受不了，尤其是那個姓梁的胖子，你看那眼神，他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啊，一個走私販，別犯在我的手裏，否則我讓他坐一輩子牢，臭顯擺，讓人偷了才活該！”韓濤邊開車邊罵罵咧咧的，看樣子是在展覽館受了一肚子氣。
“消消氣，你和他犯得上嗎？他那種人沒有好下場，記住‘莫言不報應，神鬼有安排’，他不會有好結果的！”嚴旺勸解着韓濤。
“我知道他不會有好結果，我不信鬼神，我只信自己，我要讓他坐一輩子牢，氣死我了！”韓濤狠狠的說道。
“其實鬼神還是信一信的好，人們不是常說‘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嗎，不會錯的！”嚴旺說道。
“沒想到你還挺迷信的，我可是法律工作者！”韓濤說道。
“其實法律從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理解成神明，法制神劍懸在我們頭上，我們才不敢肆意妄為，這麼說法律便是神明！”嚴旺想了想說。
韓濤擺了擺手，說：“說不過你，這也能攪出理來，不當律師浪費了！”隨後，便開車回了警局。
夜晚，月亮依然皎潔，只是比昨晚多了一些薄雲，還是有一些閃亮的星星，掙脫月光的掩蓋和薄雲的遮擋，一眨一眨的高懸在天幕中，高空中，有飛快移動的光點，那可能是夜班的航班，也可能是環繞地球不斷飛行的衛星，總之，仰望天幕，總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隱藏其中。
蔡森已經到了展覽館的外面，低頭看了下手腕上的電子錶，選好一個方向摸進了展廳，準備突破層層阻隔，將那些天價的珠寶弄到手。
就在蔡森離開不久，他所站立的位置上憑空出現了一個人影，休閑裝罩住的人影看起來有些單薄，有些消瘦，卻像標槍一樣的立在那裏，休閑裝被風一吹，微微的抖動，卻沒有一絲聲音傳出來，好像已經和風溶為一體。
人影望向蔡森消失的地方，露出了一張俊美的近乎妖異的臉龐，四處看了下，發現周圍沒有人，突然間，他整個人消失不見，卻化成一團烏光追着蔡森進入了展廳。
正在潛行的蔡森有些疑惑，停下來向身後望了一眼，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被跟蹤，可當他感應的時候，卻什麼也感應不到，那股被人窺視的感覺也消失不見。
再次看了一眼腕錶，蔡森加快了行動，他先將自己錄製好的展廳片段插播到了監控系統中，而後進到了展廳中。
就在蔡森進入到展廳內部的時候，一團烏光隨在他的身後，也進入到了展廳里，只是烏光迅速飄動，頃刻間，飄到陰暗的角落裏隱藏了起來，烏光中，兩個好似眼睛的漩渦正盯在蔡森的後背上，同時，將展廳內所有監控設施的位置都記在了心裏。
進入展廳的蔡森絲毫不敢大意，因為裏面的紅外報警器太多了，多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簡直是寸步難移，蔡森雖然有把握取得玻璃罩里的任何一件物品，卻無法將所有的珠寶全都去走，因為，只要他偷取任何一件珠寶，都會觸動報警裝置，可他又不想放着放棄那些東西空手而歸。
“要怎麼辦呢？頭痛啊！看樣子我不是那種擅於動腦筋的人，還是動手比較容易！”蔡森開始尋找最直接的突破口，以求能夠將所有的珠寶一件不剩的全部偷走。
“不知道這個人有沒有特殊的本領，能夠符合夜遊神的標準，應該不會是一般人，單憑他能感應到我的追蹤就說明他很不簡單，還是先看看吧，等他處理不了的時候我在出面。”烏光波動，拉成了長絲，好像在地上蜿蜒爬行的軟體動物，瞬間纏在了一張桌子下面。
“約翰，有沒有情況發生？”監控室里，一個黑人大漢用英語問道。
兩眼盯着十幾個屏幕的白人回頭看了一眼黑人大漢，說道：“什麼情況也沒有，放心吧！中國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之一，人們連槍都不會開，還用得找我們嗎？我想是不會有人來偷東西的。在這兒真沒意思，等過了今天，回到美國我要好好的發泄一通。山姆，有沒有興趣比一場，看看誰的槍法准？”
“好啊，看看誰的槍法准！”山姆轉身向外面走去，對外面的幾個人說：“你們幾個跟我到展廳去看看！”
“我可等你啊！”約翰喊道。
蔡森還沒有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這時候，就聽到外面走廊里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不仔細聽還以為是一個人走過來了呢，其實是五個人走了進來。
蔡森連忙的站了起來，快速取下攝像頭上的磁卡，閃身靠在了牆上，一陣土黃se的光芒閃過，他和牆壁溶為了一體，這時，山姆帶人走了進來，打着手電筒，逐次的檢查玻璃罩，發現沒有任何問題，便對着攝像頭豎起了中指。
“山姆這個黑鬼，看我怎麼收拾你！”監控室里的約翰，看到充斥在屏幕上的粗黑中指，低聲咒罵了一句，在一排按鈕中，挑了一個按了下去。
無聲的超聲波驟然在展廳里擴散開來，桌子下面縈繞的烏光絲線瞬間潰散開來，蔡森隱藏的那面牆壁也發出了微微顫抖，而山姆等人瞬間捂住了耳朵，面孔上扭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咣當！”一個搖晃的保全將護欄碰倒，這時，超聲波終於停了下來，幾名保全在山姆的帶領下大聲的咒罵起來：“fuck！該死的約翰，你這是謀殺。”幾名保全蜂擁的出了展廳，向著監控室興師問罪去了，而被碰倒的護欄卻沒有扶起來。
桌子下面的烏光重新變成了絲線，纏繞在桌子腿上，只是變得變淡了一些，將磁卡重新插在攝像頭上以後，才浮出牆體的蔡森臉se蒼白，身體靠在牆上，大口的喘着粗氣，臉上還帶着心有餘悸的表情。
略微恢復些的蔡森又準備破解紅外報警裝置，扭頭看向一旁時，臉上卻出現了不敢相信的表情，被紅se綢帶連接的護欄有一個正倒在地上，這是剛才被保全碰倒的，可是蔡森的磁卡錄像中卻沒有這個鏡頭，只要那些保全回到監控室，看到監控錄像就一定會發現這個問題。
“怎麼辦？難道我真的就只能拿走一個？我不甘心啊！可是我的穿牆術只允許我拿到一件展品便會觸動報警裝置，在拿其他就沒有時間了，要是普通的防禦系統還可以搏一搏，可這裏連超聲波裝置都有，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更厲害的東西，要是因為貪心陷在這裏可就真的完了。”蔡森的大腦好像馬達全開的F1賽車一樣飛速的轉動起來，但是依然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
一團烏光絲線迅速的飄到了一旁，在蔡森不知情的情況下，重新凝實一具人體，只是面孔一片模糊，好像撲克牌一樣，並沒有五官分化，嚴旺說：“或許我能幫你！”
突兀的聲音如驚雷一樣響起在蔡森的耳孔中，一柄樹葉狀的鋒利小刀握在了他的手中，差一點就射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蔡森轉過頭，看到一個如水波一樣的人影立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