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拜師
入目是棕色的木屋房梁，屋外的陽光從鏤空的木窗灑落進來，耳邊傳來樹葉在風中翩翩起舞的聲音，一切顯得十分恬靜美好。
穿着白色睡衣的男孩從木床上坐起，他有着一頭烏黑的短髮，五官清秀，兩顆如墨的黑瞳此刻寫滿了憂愁。
此人正是剛剛昏厥的馬彧。
仙門？這簡直就是我的死門！
馬彧耷拉着身子，依靠在床頭，內心不禁泛起無邊的苦意。
原以為穿越到了這與世隔絕的島嶼上已經是倒了大霉。
但緊接着，他發現這是修仙界，這讓他又燃起一絲希望，法力或許有意想不到的威能，可以讓他重返家園。
結果，這島上唯一的活人柳老說，仙門是第一次打開！
彷彿過山車一般的大起大落讓馬彧倍感折磨。
連仙人都說這是第一次仙門大開，那我豈不是歸途無望了？
難道我要一輩子待在這孤寂的浮島上嗎？
在這無依無靠的異界渾渾噩噩地度過餘生?
不！
光是想想，馬彧就感到了窒息般的壓迫感。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意志消沉下去，我不信真的沒辦法了！
既然有辦法過來，就一定有辦法回去，只是我還沒有找到正確的打開方式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先找柳老問問，看看是否有別的出路。
念起，馬彧一掃頹廢，起身下床，快步朝屋外走去。
說來奇特，他赤腳踩在石制地板上，能感覺到腳底傳來的涼意卻不至於着涼，屋內的溫度也舒適宜人，着實玄妙。
這時，他才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座木屋，進門乃是大廳，也就是面見柳老的地方。
大廳左右兩側各有兩個房間，他剛剛所在的房間是右側第一個，再往後是一個小院，小院一角有一雜物間。
馬彧裡外瞧了個遍也沒見着柳老，便推開小院的後門，朝院外看去。
院外正是在雲霧罩外所見的參天巨樹，枝繁葉茂，虯根纏繞，巨大的樹冠彷彿一把撐開的大傘。
細碎的陽光從樹葉間流淌而下，微風拂過，樹影婆娑。
巨樹下擺着一張石桌，配着兩張石凳，身着白衣的柳老正端坐其上，面帶微笑地看着馬彧。
馬彧見狀，立刻上前，彎腰拱手道:“敢問柳老，可有辦法送小子回去？”
柳老並未正面回答，而是一手撫須，一手指凳，示意他坐下長談。
馬彧立刻直身落座，一臉希冀地看着柳老。
“馬小友，既然你從仙門而來，那麼按理說，通過仙門，你應該能夠回到你的世界。”柳老緩緩開口。
“那敢問如何打開仙門？”馬彧雙目一亮，急忙追問道。
“唉，老夫也不知，或許只有到達仙人境吧。”
“什麼？”馬彧聞言低下了頭，心也沉入了谷底。
而後他想起什麼似的，猛然抬頭，詢問道:“此地為何就柳老您孤身一人，這浮空島又是從何而來？”
柳老沒有回話，而是朝着馬彧大手一揮，他的袖間飛出一道流光，直挺挺地沖向馬彧。
馬彧當時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他態度不好惹怒了柳老，柳老要施法懲戒他。
不過，此流光速度極快，還未等馬彧有所反應便隱入了他的體內。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多了一段記憶，他這才明白柳老這是傳輸記憶給自己。
馬彧這才放下心來，心中更是對柳老的手段感到無比的震驚。
至此，馬彧將注意力放在了在此段記憶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馬彧搖了搖略感酸脹的大腦，不禁露出苦笑。
原來，此界名為凡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修仙世界。
此界百族林立，強者輩出。
整片大陸地域廣闊，四面環海，大陸又被劃分為五大域，分為東域，西域，南域，北域以及中域。
東域是塊平原，地勢平坦，氣候宜人。
西域則是荒漠戈壁，黃沙漫天。
南域山巒起伏，重岳連綿，至於北域則為極寒之地，常年冰雪覆蓋，天寒地凍。
最後是中域，嚴格來說，中域並不算域，它比其他四域都小得多。
整個中域都被一座山佔據，此山名為求仙峰。
雖名為峰，但此峰乃整片大陸最大最高的山，高聳入雲，直插雲霄。
傳說，凡界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到達仙人境界的絕世天才齊泰單，曾在求仙峰悟道問仙數百載，最後羽化而登仙。
因此，眾人給求仙峰劃分出單獨一域，以表對仙人的尊敬。
而凡界的修行者將一種名為靈氣的東西納入己身，以此來錘鍊肉身與神魂。
至於這修道境界嘛，則分為一至九階，一為末尾，九為頂峰，九階往上即為仙。
這段記憶里的九階強者可是能夠橫江斷岳的存在，那種震天動地的氣勢着實震撼了馬彧，讓他十分嚮往。
當然，這凡界大陸可不止人類這一種族。
在遠古時期就有許多飛鳥走獸，甚至奇花異草，它們在機緣巧合之下煉化成人形，自成一脈，仙途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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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百族中最讓馬彧好奇的便是龍族。
傳聞龍族乃天地的寵兒，個個壽命悠久，天賦異稟，修鍊神速，其肉身更是強橫無比。
不過他們數量極其稀少，大多處在龍域中，所以極少有人發現他們的存在。
這龍域乃一個奇特的異空間，只有龍族才知曉進入的辦法。
有機會還真想去見識一番，畢竟咱可是龍的傳人。
消化完了記憶，馬彧立刻向柳老詢問:“柳老，我記得您說過，這仙門是第一次打開，可記憶之中的齊泰單齊仙人是如何成仙的？”
“唉...”面對馬彧的問題，柳老嘆了口氣，而後追憶道:“齊泰單其實並未成仙，他當年失敗了。”
“啊？！”
馬彧十分驚訝，這消息對於歸心似箭的他來說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
剛剛的記憶里說的是，齊泰單在求仙峰成功悟道，羽化成仙，怎麼從柳老口中聽到的不一樣呢？莫非有什麼隱情?
況且，連最有希望的齊泰單都沒有成仙，那我又能成功嗎？馬彧對自己的命運感到了一絲擔憂。
柳老看出了馬彧的詫異，還未等他開口追問便接著說道:“他是我見過的天賦最高的修者，也是我認為最有可能成仙的人。
當年他在求仙峰上洗鍊自身體內的靈氣，欲把靈氣全部換成仙氣，進而成就仙體，飛渡仙門。”
“可是，他最後失敗了！”柳老頓了頓，言語中帶着一絲難以置信，“他敗給了自己的心魔！”
仙氣?仙體?心魔?那都是些什麼東西啊?聽了柳老的解釋，馬彧反而一頭霧水。
似乎瞧見了馬彧臉上的困惑，柳老仰了仰頭，解惑道:“九階之上即為半仙，但是想要成仙卻不是吸收靈氣那麼簡單。
而是通過悟道，將體內的靈氣蛻變成仙氣，這仙氣便是蘊含天道法則的靈氣。
當靈氣全部蛻變成仙氣即可成就仙體，便有了成仙之資，此境界稱為準仙境。”
“仙體?這還只是准仙?那這心魔又是從何而來呢?”馬彧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啊，這竟然還只是准仙啊！”柳老感慨道，“齊仙人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所以他也只是摸着石頭過河而已。
我們都以為他成功凝聚出了仙體便可飛渡仙門，誰知道，飛渡仙門還需經歷心魔劫。
當時，我們都認為他意志堅定，一定能夠成功，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居然敗了，敗給了自己！
不過他在最後，即將被心魔吞噬之時，他自毀仙體，封印了心魔。”
言至此，柳老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這座島其實是求仙峰的峰頂，也是齊仙人最後悟道的地方，在最後的心魔劫里被他的劍氣削去了。
島下翻湧的雲海，其實就是仙氣潰散而成的靈氣，但是上面攜帶了他的劍意，因此難以被人吸收，經久不散。”
聽到這裏，馬彧不由對這位齊泰單前輩肅然起敬。
因為齊仙人敢為天下先，在未知的黑暗中親身探索出了成仙之路，雖然最後失敗了，但是讓後來人受益無窮。
可以說，他是此界所有修行者的先驅！
“那柳老您為何獨自一人在這島上?”馬彧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詢問有些傷感的老者。
“因為他是我師父！”柳老聲音略顯滄桑，但是語氣堅定地回答道。
“我是他最小的徒弟，也是他最笨的徒弟。
這麼多年了，我的師兄們都已經不知所蹤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只剩下我這個老頭子了。”
原來如此，柳老曾是齊泰單的徒弟，長居在此是為了懷念恩師，恰好我穿越仙門而來，遇到了在這座島上修行的柳老。
但是，柳老也無法打開仙門，看來只有靠我自己了。
馬彧已經通過交談，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請柳老教我修行！”馬彧立刻起身鞠躬，態度誠懇。
不知柳老是在猶豫，還是仍然未從回憶里出來，過了好半晌，才點頭應了聲:“好！”
馬彧欣喜若狂，懸着的心也落了下來。
他很怕柳老不肯收自己為徒，畢竟柳老可是齊仙人的徒弟，再差又能差到哪裏去呢？
而且馬彧對修行充滿了好奇，回家的可能性又多了一分。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馬彧隨即雙膝跪地，俯身向柳老行跪拜之禮。
“好，好，好！”柳老高興地連道三聲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柳緣的第一個弟子。”
真是慚愧啊，現在才知曉師父的全名叫柳緣，馬彧啊馬彧，你可真粗心啊！馬彧內心自責道。
“徒兒起來吧。”
旋即，馬彧被柳緣的一道柔勁攙扶而起。
馬彧立刻抱拳道:“多謝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