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有人不想等了
滬城浦東，JW萬豪侯爵酒店，行政套房內。
“Jacob，我最煩你們這些富後代，含着金鑰匙出生不知民間疾苦，就這房間，就算協議價也得三千多一晚上吧？還條件差點、好在寬敞乾淨，你知道什麼叫‘何不食肉糜’嗎？”看着窗外翻湧着黃綠色波浪的黃浦江和高樓林立的城景，陸墨吐槽道。
“你這叫得了便宜還賣乖，請你住萬豪你還有意見，你也不想想你現在的身價，恆仁廣場倒是有個民宿，你要不要去住那邊？”鍾洛澤竊笑着，陸墨打贏農猜達，他自己也有超過三千多萬美元進賬，請陸墨住個萬豪而已，這都不是事。
不過，孫海岳和林大彪都堅持只要豪華大床房，反正有啥事就到陸墨這邊碰頭，還省得自己房間抽煙喝酒的有味道。
不過到目前為止，也就林大彪抽煙，陸墨和孫海岳，還有獅城新勢力的其他人都不抽煙，也是怪事，可能是富家子弟，惜命如金吧。
鍾洛澤說去找一下酒店總經理打聲招呼，順便把從香港帶來的禮物送給人家，這家酒店是上海魯能的資產，酒店管理團隊卻是從新加坡請來的，之前曾經服務過鍾家的產業，鍾老爺子和總經理是朋友，所以，彼此間互有來往經常走動。
等鍾洛澤走開，陸墨問孫海岳：“海哥，你怎麼看？”
“就像你講的，從鵬城到滬城接連發生怪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謀划，目前不知道他們的目標是什麼，裝神弄鬼也就算了，現在已知的就有五屍六命，有傷天理了，所以……”孫海岳眼中露出一股狠厲的神色，顯然已經動怒了。
“這種事，腳趾頭想想都覺得有問題啦，鵬城的規劃局、施工單位，滬城的內部員工、銀行……背後的人手伸得挺長，而且對恆仁集團內部也非常了解，招招都打在要害上，不簡單啊。”
“不出意外的話，肯定又是裏應外合唄，就是不知道內鬼是誰，外敵又來自哪裏。”陸墨說道，心想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啊。
“我和老爺子溝通過，他說內鬼肯定是鍾家的人，我判斷一定和鵬城的總經理、洛澤的堂哥鍾洛瀚有關，不過，牽涉到鍾家的人，這些人敢做出有傷天理、草菅人命的事情來，恐怕也不是一般人物，如果沒有確實的證據，先不要輕舉妄動。”孫海岳說道。
“所以，我們要找個合適的理由，進入恆仁集團……嗯，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可以分頭行動……我是這樣想的……”陸墨聲音越說越低，拉着孫海岳、林大彪嘀嘀咕咕了一會，直到鍾洛澤回來，才若無其事的佯裝閑聊。
其實倒不是不信任鍾洛澤，牽扯到鍾家，錯綜複雜的關係沒理清楚之前，還是保守一點好，至少不要讓鍾洛澤跟着懷疑這個、疑心那個。
四個人就在酒店簡單解決了午餐，稍事休息后，便開車前往瑞金醫院，車子是鍾洛澤在滬城買的大玩具，一輛保時捷CayenneCoupéTurboGT，車身蘇活棕色，搭配橙紅色內飾，騷包得要死，4.0L的排量加上雙渦輪增壓，簡直就是一頭狂暴的猛獸，油門一點全車的人都被按在座椅上，體內的血液開始非正常流動。
“彪哥，這車可比你的G65要猛，我決定移情別戀了。”陸墨調侃道。
“哥也這麼浪過好吧，現在年紀大了就不喜歡這種沒有內涵、只有科技與狠活、充滿暴發戶質感的車型了，要不是怕養不起，我都想換周先生那樣的大勞，氣質，懂嗎？”林大彪拉着扶手，興緻缺缺。
“那是，兩千多萬和四百多萬，我也覺得兩千多萬的車好啊。不過，我現在好像沒必要買車，接下去感覺就是到處跑的節奏。”陸墨想得很明白，暫時確實沒必要買車。
“我去公司給你調一輛車開開，你們出去也方便，沒啥好車，湊合著用吧。”鍾洛澤捨不得把自己的大玩具借出來，這輛夜場戰神成功率很高，油門轟一下就有女孩子往前湊，能省不少事。
“行，車嘛，代步工具，四個輪子能跑就行……”孫海岳淡定的說道。
四個人閑聊着，保時捷在車流中穿梭前進，花了大半個小時才到瑞金醫院，下車后，鍾洛澤打了個電話，問清楚特護病房在哪裏之後，領着陸墨等人去看望鍾老爺子。
寬敞明亮的特護病房整體格局更像是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大床房，只不過，床是豪華的全電動調節病床。鍾老爺子已經摘了氧氣管，也沒有上心電監控，陸墨等人進屋時正半躺着，一名容貌端正、氣質不俗的保姆正在給老爺子喂粥，看老爺子吃得順暢的樣子，身體應該已無大礙，話說快八十歲的人了，頭一天還在ICU呢，隔天就能喝粥，恢復得可夠快的。
陸墨心想這可能和孫海岳那顆黑色的丹藥有點關係，不知道是顆什麼仙丹，回頭得問問。
鍾老爺子見乖孫來了，面色一喜，接着看見孫海岳，笑得更燦爛了：“孫大師，這回可真是全靠你把老朽從鬼門關拉回來，要沒有你的保命仙丹，老朽恐怕已經喝了孟婆湯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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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言重了，葯可醫人，壽數在天，能闖過這一關還是您自己吉人天相，我看您起碼一百歲打底，您老就放寬心享受享受生活，不要為瑣事煩惱。”
“哎……我也不想啊，恆仁集團那麼大一攤子，幾千名員工靠在這棵大樹上討生活，現在經濟環境不好，我是擔心集團一旦撐不下去，那麼多人生活無以為繼……”
“老爺子，您有這樣的善念，只要集團上下一心，這點小難關沒什麼好擔心的，您安心養病，把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交給洛澤的父親就好了。”
“呵呵，交給他？心不在此，能做得好就有鬼了，要不是實在沒辦法，真不想讓他接手。先不說這個，這兩位小朋友是……”說到家事，見有外人在鍾老爺子打住了話題，看了看陸墨和林大彪。
“爺爺，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陸墨，我的好兄弟，我和孫大師特意請他來調查集團里這幾起命案的，這位是林大彪，香港來的，是我們的大哥。”鍾洛澤見狀連忙介紹道。
“老爺子好，久仰您的大名，今天可算是見着您老本人了。”陸墨笑着上前給鍾老爺子鞠躬行禮問好。
“老爺子好，我是林大彪，虛長他們幾歲而已，可不敢稱大哥，您老這精氣神可真好，依我看很快就能健步如飛了。”
“好啊好啊，你們坐，坐下聊……我老咯，一身毛病，這回差點交待過去了。對了，洛澤，你說這位小陸，是請來調查那幾起命案的？你們是覺得……”
“老爺子，我們聽孫大師大致介紹了集團的情況，尤其是最近發生的這些怪事，說實話我們覺得這背後肯定不是什麼鬼怪作祟，而是有人在搞鬼，至於通過什麼人、用什麼手段，想要達到什麼目的，我們現在也沒有頭緒。如果您想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話，我們和洛澤是朋友，可以儘力試試，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您的支持和配合，所以，想來跟您商量商量看。”
“老朽縱橫商海大半生，怎麼會不知道這些事情來得蹊蹺，一定是有什麼人盯上了我們恆仁集團。只是人越老，膽越小，明知道是有人在搞鬼也畏手畏腳的，何況就連警方也查不出什麼線索來，哎……洛澤他父親是個藝術家，心思不在集團上，導致很多人盯着集團總裁這個位子，我病倒了，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裏慶祝，要不是洛澤他父親正好在滬城演出被我抓了壯丁，拖得久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來。小陸啊，你就說想要怎麼做，只要能幫到恆仁集團，老朽一定支持你。”老爺子精神頭真不錯，話說得清晰有勁，雖然眼裏全是焦慮，但那股見過大風大浪的底氣仍在。
“老爺子，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不管是誰在背後謀划，依我看，都在爭一個利字，包括權位之爭本質也是逐利而已。”陸墨頓了頓，接著說道：“要查清楚這次針對集團的陰謀詭計到底是誰在主使，就要看誰會最終得利，所以，如果方便的話，還得請您詳細介紹一下集團內部，尤其是管理層的詳細情況，我們才能針對性的去做調查。”
“嗯，小陸說得對，不管是誰，都是圖一個利字。”鍾老爺子說著，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介紹恆仁集團的情況：“恆仁集團是一個家族企業，老朽在新加坡白手起家一點點做起來，一開始就是一個房地產開發公司，主要做一些住宅、商業項目。二十多年前老朽來大陸考察，發現國內市場機會很大，前景也很廣闊，於是在兼顧東南亞市場的同時，將投資重心轉移到了國內，選擇了幾個高增長、戰略性重點城市開發高端精裝修住宅、商業及綜合物業項目，發展到現在已經成了集投資金融、地產開發、商業運營、物業管理、物流服務業等領域的綜合性產業集團，有員工六千多名，疫情前年銷售額達到了七百多億，利潤一百億出頭。”
“三年疫情下來，大環境不好，地產行業尤其低糜，去年集團只做了三百多個億，利潤不足三十億，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恆仁也堅持不降薪、不裁員，確實經營起來壓力很大，不過，集團在滬城、津城、金陵、鵬城等七個直轄市、省會城市有兩百多萬方的優質物業，還有九千多畝土地儲備，只要步子走穩一點，熬過這個冬天是沒啥問題的。”
“這些年，集團的管理權一直都牢牢把在老朽的手裏，家族企業有個好處，一言堂，效率很高，下面那些分公司、子公司都是子侄輩在管理，三十多年了也沒出什麼問題。去年年底，老朽住了一次院，搶救的時候，醫院還給發了病危通知書……咳咳……”
說到這裏，鍾老爺子咳嗽了兩聲，眼神中難掩悲涼的接著說道：“洛澤的父親是老朽的長子，集團總裁的位置如果交給他沒有任何人敢有意見，但他是一個鋼琴家，沉迷於音樂，對企業經營一點興趣都沒有，曾經發過聲明堅決不會接老朽的位置。他不肯接，其他兒子、甚至有些已經獨檔一面的孫輩，心思就多了起來。哎……洛澤還小，如果老朽還能堅持幾年、或者集團還能平穩的經營幾年，洛澤應該也差不多可以接手了。”
“這兩年，洛澤來滬城陪我的時間多了，也會幫我做一些事，有些人估計猜到了我的心思，所以……有人不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