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哥舒鷹在突厥地
“雲遊道士的一句話就成了我剋死雙親的證據,那他們死在這次的事情里,根本不冤枉,如果成功了,那就是他們的報應到了。”崔嫻捂着臉,喃喃自語,“可是為什麼宋時秋沒有趁這個機會把崔家都清理乾淨。”
“傻子,就算宋時秋真的趁這個機會報復崔家,崔家難不成就會坐以待斃,最後崔家只會將你完全的推出去罷了。”方玉珠不知道該心疼還是該生氣。
“那有什麼辦法,誰讓現如今能扳倒崔家的只有宋時秋,我只能賭一把,現在只說明我賭輸了。”崔嫻有些可惜,她其實根本不在意自己會不會死,只要能讓崔家付出代價,她什麼都不在乎,“我沒想到宋時秋居然沒有順水推舟。”
“不然你覺得憑什麼宋時秋能當這個丞相,能受兩代帝王器重不被疑心。”方玉珠也是進了朝堂之後才明白為什麼大夏的丞相只能是宋時秋,因為這個人已經拋去了人性,在大夏的社稷面前所有的私情都得放在後面。
更別說,這件事後面還可能會牽連林瑾,要是這樣的謠言被散播出去,引起他人的貪念,最後一直找不到起死回生之法,那這些死而復生的人說不準就會成為那些人下手的目標。
崔嫻咬着內唇,覺得這未免太可笑了一點:“要是權傾朝野的丞相不是宋時秋就好了。”
方玉珠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我不論說什麼都救不了你,因為我說什麼你都不會聽的。”
崔嫻雖然一時糊塗做錯了事情,但事情畢竟沒有成功發酵,她還能救崔嫻,所以才會來這裏,現在顯然她就算想救崔嫻,崔嫻也不需要。
就像她自己說的,她已經瘋了。
“這次過後你我也不可能再同以前一樣的,所以你根本沒有必要跑這一趟。我已經不是你認識的崔九了,也不可能再和以前一般沒有嫌隙。”崔嫻早就在升起毀掉崔家的念頭的時候就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她也沒想過活下去,不過落得什麼下場她都接受。
“開弓沒有回頭箭,時間也一樣。”
方玉珠悲涼的笑了一聲:“我還以為就算林二走了,好歹還有你,結果最後只剩我一個人了。”
“誰讓只有你的命最好,只要你想要的自然有人給你送來,什麼都不需要想。”崔嫻目光空空蕩蕩,轉身背對着方玉珠,“你走吧,我的事情以後和你都沒有任何關係。”
大理寺的牢房裏只剩下崔嫻,一切就好像方玉珠沒有來過一般。
方玉珠站在大理寺外,看着飄落的細雪,忍不住的伸出手去,看着雪掉落在手心然後消融,留下冰涼的濕潤:“今年的雪下的真久啊。”
突厥地地廣人稀,所以許多地方還有厚厚的雪。
羊姆爾團了個雪球然後朝着平蕪的身側砸過去,卻不想平蕪只是微微側身就躲了過去,她有些泄氣:“你是不是不止一雙眼睛,不然為什麼我在哪邊扔你你都能躲過去。”
平蕪像是懶得理她這樣無聊的遊戲,將冰塊放到鍋子裏就開始生火:“聖女要是無聊,我陪你回去吧。”
“不要。”羊姆爾蹲在她身邊看着她準備今天的午飯,“我要守在這裏。”
平蕪搞不懂這個聖女到底一直留在突厥地幹什麼,明明回鶻人都已經撤回到中原了,這時候去和族人一起不是更好,留着這個鬼地方能幹什麼。
“通天巫跟我說過,若是想取得勝利就要往北邊去,這是長生天的旨意,你不給我去找突厥的可汗,那我守在這裏也不可以嗎?”羊姆爾生氣的瞪她,對於每天被盯着的事情耿耿於懷。
“只有小姑娘才會相信這些裝神弄鬼的事情。”通天巫是薩滿里地位最高的人的稱呼,北地的不少牧民都信薩滿,回鶻也一樣。
羊姆爾撇撇嘴,嘀咕:“才不是,大夏還有那麼多寺廟和道觀你怎麼不說,不然祥蓮和清微子怎麼那麼多信徒。”
平蕪糾正她的說法:“那是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曾救了很多百姓,救過大夏,並不是因為他們是和尚和道士。能讓人敬重的從來都不是因為他們的身份,是他們的功德。”
“通天巫也是有大功德的人!”
“沒聽說過。”平蕪故意裝作不知道那個什麼通天巫。
“你真的是個討厭的人。”羊姆爾在一旁揮着手臂無能狂怒。
平蕪瞥了她一眼,像是覺得她這樣很好玩:“小姑娘。”
羊姆爾總覺得她這聲音裏帶着戲謔,裝作要打她的樣子,可是還沒動手平蕪就站了起來:“誒,你去哪裏?”
“鹽巴沒了,我去找那些人換一下。”北地的商戶並不多,所以以物換物的習俗還保留着,當然也可以用錢去買,不過也是因為商戶少的原因這邊更喜歡易貨。
平蕪找出用來易貨的布帛:“你等我回來。”
“我也要去。”羊姆爾拉着她,避免對方叫她留下來看火直接就把火給滅了,“既然你要一直盯着我不放,我也要煩你,直到你不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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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蕪倒是無所有這件事,到時候重新生火就好:“可以,但是我換鹽巴的時候你不可以多話。”
羊姆爾哼了一聲:“我才沒有這麼無聊呢。”
她才不是這種人。
“少一直把我當小孩子,你看起來也沒有比我大幾歲。”
平蕪剛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回去找了風帽這些給羊姆爾戴上,把臉遮的嚴嚴實實:“不要把臉露出來。”
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見色起意。
羊姆爾覺得她這就是多此一舉,這段時間她的臉被凍的又紅又干,根本不好看:“多事。”
平蕪拿着布帛去換了一些鹽巴,然後又去找最近到突厥地的商隊打算換一些皮子,這幾天羊姆爾一直抱怨沒有新衣服穿,她打算換幾張皮子回來然後給羊姆爾做一件新衣服。
北風迎面吹來,羊姆爾直接躲在平蕪的身後,靜靜的聽着她跟別人換獸皮,聽到要做衣服她才探出頭來,但是因為整個人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誰也看不見樣貌:“是給我的嗎?”
“不是,我自己穿。”平蕪不想看她太高興,沒有說實話,“你沒有錢也沒有布帛,換不了獸皮。”
羊姆爾正要說什麼,卻注意到平蕪面前高大的男人,眨眨眼:“跟黑熊一樣。”
穿的那麼厚實,毛絨絨的獸皮,好像黑熊成精。
對方像是聽見了羊姆爾的話,放下風帽露出一張駭人的臉,羊姆爾寒毛直立:“你……你……”
男人重新戴上風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嚇唬羊姆爾:“我的臉受了傷,看起來有點嚇人。”
平蕪將羊姆爾擋在身後,面色不善的盯着這個男人:“請不要這樣嚇唬我妹妹。小孩子童言無忌要是冒犯了你,我為她表示歉意,但是請不要和她計較。”
男人看着她臉上的那道疤,像是被她身上的氣息駭到:“好吧,好吧,我確實不該和一個小孩子較真。”
羊姆爾緊緊的抓着平蕪的衣服,直到被帶走了很長一段距離之後才反應過來,她抖着唇:“是、是、他是哥舒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