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早間
看着那已經被完全解開,並且裸露整個出肩膀的風衣,以及鬆散的,根本遮不住胸肌與那幾乎可以說是增光添彩的疤痕的繃帶。
還有繃帶下方,因為睡姿的緣故而不甚顯眼,但只要看到就很難移開視線的腹肌...
不用想,他的衣服會成這樣多半...不,是絕對,絕對是她的傑作。
明瀾眼神飄移,一時之間竟不知是該先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儀錶,還是先將這人身上的衣物給迅速規整好。
——也不知道待會兒醒來的是被完全壓制住了魔陰身的,還是只被壓制了一部分,從而基本上保有理智的。
還不等她做出決斷,身側床鋪上的刃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來用不着猜了,是後者。
她臉上的糾結之色散去,隨後又垂下眸,神色平靜,且動作自然的背過身去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
但很快,身後傳來的輕嗤聲卻讓她臉上平靜的表象出現了瞬間的龜裂。
她手指微動,用一個小法術將身上的衣服瞬間整理好之後才轉過身去,並略帶不滿的看着他。
在她的注視下,已經坐起身的男人才不緊不慢的脫下身上僅一件的風衣以及那用來束胸,但早已散開的繃帶。
等全部慢吞吞的脫下來之後又慢吞吞的穿上去。
每一處都恰到好處,並且看上去手感一定很好的肌肉隨着他的動作以十分緩慢的速度變換着,可無論如何變幻,那顯露出來的肌肉弧度都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但明瀾還是盡量移開了視線。
她並不想讓自己表現出對這人的喜愛。
畢竟她們二人現如今之間的關係可算不上友善。
而且...
明瀾垂下眸轉過身去,避免自己的想法被面前的人看出來。
即便她剛一轉過身,就聽見身後的人忽的嗤笑出聲:"...哼,照本宣科,明瀾老師就是這麼教導自己的學生的么?"
預想中的話語並沒有出現,這傢伙反倒開始點評起昨晚她為了壓制那疑似反噬的情況而下意識用出的,從這人身上學到的技巧!
而且...明瀾老師...?!
雖然明瀾早有這傢伙知道了自己的職業並且學生們對她的稱呼,但這對她來說再尋常不過的稱呼卻讓她莫名生出了難以言喻的羞恥感。
這對於明瀾而言有些陌生的情緒讓她忍不住轉身瞪着他,並咬牙道:
"夠了!不準叫我明瀾老師!"
已經重新綁好繃帶,此時正慢悠悠穿上衣服的男人側着身挑了挑眉,隨後才略帶戲謔的微微偏頭看她。
——雖然這種表情在明瀾看來更像是抓到了她什麼把柄。
明瀾的眼神不由得帶上了些許的涼意,她迅速整理好心情重新開口道:
"既然醒了那就同我出去,等吃過早飯再重新開始...那個辦法。"
說話的同時,她還板著臉走上前,理直氣壯的抬手懸在他身前,隨後用術法三下五除二的穿好這人的衣服,並泄憤似的將他衣服上的扣子從上到下全部扣好。
做完這些,她才抓住他的手腕,將他帶出靈淵珠。
全程,刃都沒有說話,只是就這麼毫無攻擊力的,定定的看着她。
明瀾的障眼法很是完備,所以她和這人並不需要再在外面重新起床,並且等到了靈淵珠外,她和這人便在床鋪邊呈現出和障眼法一致的一站一坐。
當然,她站着,而刃則是坐在床邊。
她垂眸略帶警告的瞪了一眼剛好抬頭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的男人,隨後才轉過身,徑直往衛生間去洗漱了。
感受到明瀾對自己這種狀態的抗拒,刃並沒有起身跟着她一同去洗漱,只是在看着她離開了卧室后就才從床上起身,並來到了卧室落地窗邊看着窗外於他而言依舊陌生,但經過這幾天已經略微有些熟悉的風景。
普通的,並且只是行星級的文明的城市對他而言並不十分出彩,只是因為這裏是現如今的...她所居住甚至重新成長的地方才變得有些特別。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城市與渾黃的河流,心中卻在不住的想着她在面對只是記憶與狀態下有所區別的他時的兩種態度。
顯而易見的,她更喜歡神智幾乎被完全壓制后,對她以及她身後的星球,或者說,這個她所生活的,未能佔據這顆行星的文明沒有威脅的他。
——因記憶的區別而進行區別對待么...
不對,記憶只是表象,是否有威脅才是真正的原因。
但他或許可以利用這份表象...達成自己的目的。
命運的奴隸——艾利歐說過,只要他進入這總是在變幻的世界,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以及他所期望的。
而他想要的...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首先閃過明瀾的臉龐,隨後又是那在寰宇間最廣為流傳的壽瘟禍祖的形象。
明瀾...如無意外,她現如今是得到了不朽的力量,但若僅是天淵萬龍之祖的力量和傳承...不止。
既然能讓他體內一直被那朵彼岸花所牢牢壓制的倏忽血肉一直不死心的律動,並見縫插針的想要蠱惑他,那必然是連那壽瘟禍祖都渴求的力量。
壽瘟禍祖...每每想起這個稱呼之時他都恨意難消,可他又十分清楚僅靠着自己的力量並不足以弒神。
更何況,他的力量都是來源於壽瘟禍祖的令使。
而改變這一切的轉機...在明瀾身上。
在艾利歐所設想的未來里,她是絕對的關鍵。
記憶,情感,威脅...
在沒有那些龍師的干擾下重新成長的她自有判斷,且結果必定會導向他所期望的方向。
真不愧是「命運的奴隸」,一切都如他所言:
他完全不需要額外做什麼,只需來到這裏,出現在她面前即可。
明瀾很聰明,也足夠警惕,同時...她潛意識的本能依舊沒有忘記他。
...這就足夠了。
他想,隨後他收起臉上所有的表情,轉過身,看向門邊故意冷着一張臉並靠在門框上的明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