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曼陀山莊
夜、鍾二人不禁悄悄擦了把冷汗。
“行了,別嚇唬人家了......”
按下長劍,又掏出幾粒碎銀遞了過去。
“船家,你不用怕,我是曼陀山莊的主人有些親戚關係,你帶我們一程,包你無事。”
船家聽了這話,又瞧了瞧銀子,咽了咽口水,終究還是抵不住誘惑。
很快,船駛入湖中,湖上清香,湖面如鏡,望遠處,煙波浩浩蕩蕩。可惜不是夏日,否則滿湖蓮花,接天碧綠,這景色還能再美上幾分。
湖面光滑如鏡,船行過,劃開陣陣漣漪.....
艄公在船尾搖着櫓,像魚兒的尾巴一樣,擺來擺去,夜凌空三人坐在船頭,望着湖水,頗為怡然自在。
“水天向晚碧沉沉,樹影霞光重疊深。浸月冷波千頃練,苞霜新橘萬株金。幸無案牘何妨醉,縱有笙歌不廢吟。十隻畫船何處宿,洞庭山腳太湖心。”
鍾靈痴痴道:“好美啊,夜大哥,這是你做的詩嗎?”
夜凌空道:“我可不敢當......”說完,他看向船艄,問道:“船家,你可知這是誰的詩?”
艄公搖着木櫓,笑道:“官人唱的是樂天居士的《宿湖中》吧?”
夜凌空笑道:“都說江南水鄉人傑地靈,就連走卒販夫也通曉詩禮,以前我還不相信,現在算是見識了。”
艄公笑道:“公子說笑了,說到通曉詩禮,小人可愧不敢當,此處湖景動人,不過是經常有些公子過來遊玩,小人偶爾到別人的客船上幫忙,聽他們吟詩作對,聽多了,也就記住了一些。”
夜凌空笑呵呵的又問了些此間的風土人情。
談笑中,小船勢到了一個小島邊兒,從湖面上望過去,岸上鬱鬱蔥蔥,青翠嫩綠,枝條隨風飛舞,不知有幾千株柳樹。
木婉清、鍾靈暗暗喝彩:“這等優雅景色,生平從所未見。”
小船接着轉過一排垂柳,遠遠看見水邊一叢花樹映水而紅,燦若雲霞。
鍾靈“啊”的一聲低呼,指着花樹道:“這是我們大理的山茶花啊,怎麼太湖之上,萬綠叢中,居然也種得有這種滇茶?”
山茶花又名玉茗,另有個名字叫做曼陀羅花,其中又以雲南所產者最為有名,世稱“滇茶”。
鍾靈又道:“難怪這莊子叫作曼陀山莊。”
夜凌空道:“你爹爹最愛山茶花,王夫人對你爹爹一往情深,在這裏種滿了曼陀,就是期盼着有朝一日,等他來此之時,能一眼看到這些花朵。”
經此一提醒,另外兩人忽然想起,自己家裏也種了許多山茶花。
小船直向山茶花樹駛去,到得岸邊,一眼望將出去,綠柳掩映間,到處是紅白繽紛的茶花,卻不見房屋。夜凌空兩世皆愛花卉,對山茶花也頗有研究,一眼就看出此處山茶花雖多,似乎並無佳品,想來真正名種必是植於庄內。
三人塔上岸,船夫嘆了口氣,跟着像逃命似的搖船離開。
沒走兩步,忽聽得花林中歌聲細細,走出一個青衣小丫鬟,望見了三人,驚的把手裏的花草都仍了,快步奔近上來。一見夜凌空,丫鬟霎時一呆,只覺得這人比慕容公子還要俊美。
夜凌空拱手道:“姑娘,有禮了。”
青衣小丫鬟回過神來,叫道:“你等是何人?竟然擅創曼陀山莊!”
夜凌空笑道:“我是王夫人的貴客,你速去通報,就說是鎮南王讓我過來的,你家夫人聽了自然會賞你。”
王夫人為人心狠手辣,性情反覆無常,莊上的丫鬟看到她都是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萬一那什麼鎮南王是夫人的對頭,她這過去傳話,賞是不見得有,命怕是也要丟,頓時猶豫起來,
小丫鬟瞧了瞧夜凌空,心想這人長得這麼好看,想來不是什麼壞人,橫下心道:“好!我就信你!”
說完,她立馬跑了過去。
不一會兒,只聽得環佩叮咚,就見一行人匆匆走來。為首的女子身穿鵝黃綢衫,衣服裝飾,面容像極了無量玉洞的玉像。不過這女子是個中年美婦,四十歲不到年紀,洞中玉像卻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女。這美婦的五官和玉像有五六分相似,臉上也頗有風霜歲月的痕迹,卻也美艷絕倫、不減風采。
在她身後,跟着兩個老熟人,白髮蒼蒼,正是瑞婆婆和平婆婆。二人緊隨王夫人左右,領着一對對青衣女子,都是婢女打扮,手中各執長劍,朝這裏行來。
一見到夜凌空、鍾靈和木婉清,瑞婆婆陡然大吃一驚,立下來,脫口叫道:“是你!”
王夫人身形一頓,疑惑道:“你認識他?”
瑞婆婆附上前,低聲說了什麼,王夫人臉色陡然大變,看了一眼夜凌空,又看了看木婉清,神情冷冽,大喝道:“來啊!拿下他們!”
霎時間白刃如霜,劍光映照花氣,一個個婢女持劍殺來,但夜凌空又怎會懼她們,當即手指輕嘆,商陽劍氣勃發,那些持劍婢女砍過來,就聽“喀拉”的金屬斷裂聲,一柄柄長劍紛紛斷裂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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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本一臉威嚴,見此卻立馬變了臉色,尤其是瑞婆婆、平婆婆,就看那青年手臂一揮,長劍紛紛斷裂,也不知使了什麼妖法。
然而王夫人卻尖叫道:“六脈神劍!”
婢女們仍不斷持劍圍攻,可夜凌空有‘六脈神劍護身,手發無形劍氣,等同於先天武者,對面縱容人多勢眾,可劍上卻連劍氣都沒附上,又如何能進得了他周身一丈之內?
刷刷幾劍,用六脈神劍施展出‘金蛇劍法’里的一招‘金蛇狂舞’,劍氣縱橫,一下子就把一圈長劍金屬斬碎。
夜凌空笑道:“不愧是李秋水的女兒,好見識!”
王夫人一聽,臉色大變,她的出身來歷,其母親名諱,就是瑞婆婆、平婆婆這等被他倚為心腹之人也不得知,眼前之人又是從何而知?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王夫人臉色忽變,眼前之人的武功高的嚇人,就算加上她,這裏的人加起來也不是對手。
夜凌空道:“我讓剛才那位姑娘所帶的話並非假話,倘若夫人真一輩子不想再見那人,我現在調頭就走,你別後悔就好......”
說完就轉過身。
“等等!”清脆動聽的聲音一出,夜凌空嘴角就揚起一抹微笑。
轉過身看向對方。
“這位公子,剛才的事,是在下冒失了。”不同於剛才的威嚴冷峻,眼前的王夫人一臉求懇之意,就連聲音都軟了下來。:
夜凌空笑了笑,道:“客隨主便,只要夫人不怪罪我等不告而來就好。”
王夫人臉色微微一緩,目光轉向了木婉清。
夜凌空順着目光一看,接着笑道:“這位木姑娘先前跟夫人有些誤會,她和旁邊這位鍾姑娘,都是我岳父、也就是鎮南王段正淳的女兒,而她們的母親,就是你的那些情敵。”
王夫人聽他稱那“負心人“為岳父,先是驚鄂,再聽到二女竟是那人跟別的女人生出的女兒,心裏又是氣急。起來,她的性子、愛好,跟《神探狄仁傑》裏的“剁靈”挺像。也就是打不過,要不然她高低得當場讓人把三人拿下,拖下去剁成肉泥,拿去做化肥。
“婉清之前奉了她娘的命,過來刺殺你,她娘秦紅棉,還有這位鍾靈鍾姑娘的母親,甘寶寶,跟你一樣,這些年被情所傷、被情所困,氣不過才來找你麻煩,但本意也只是想嚇唬你一下,並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王夫人聽了這話,心裏倒是有些不以為然,想道:‘那兩人怕是巴不得我死才對......’
夜凌空又道:“不介意的話,我就稱呼你一聲伯母吧。”
聽到這稱呼,王夫人前一腳還暗自三屍暴跳,霎時間又心花怒放。雖然她這都已為人母,可內心、行事還像小孩子一樣,讓人一眼就能看穿。
“伯母,咱們找個地方坐下再聊吧,你看如何?”
王夫人一聽,驚醒過來,連連笑道:“站了半天兒,都忘了請幾位到敝舍坐一坐了。”
頃刻后,到了莊裏,幾人分開落座,青衣小婢們上來給幾人倒上茶水。
夜凌空瞧了一眼,沒急着喝,看向王夫人道:“伯母,若晚輩猜的不錯,剛才伯母心裏一定在想,那兩人巴不得你死才對吧?”
王夫人奇道:“你怎麼知道?”
夜凌空暗自白了她一眼,只她就她這樣,差點就把心思寫在臉上,嘴上卻道:伯母,其實說起來,秦伯母、甘伯母都跟你一樣,跟我岳父兩情相悅,我岳父呢雖然人是風流了一些,但對你們都是真心實意,只是因為娶的正妻是擺夷人,族裏的規矩,一夫一妻,不容他在娶別人,因此,我岳父才不能把你們娶過門。“
“真要說起來,其實你跟秦伯母、甘伯母,不該是敵人,而是朋友才對,擋着你們的是刀伯母,而不是別人。”
王夫人拍了一把桌子,恨聲連連,道:“刀白鳳這個賤婢,她有了如意郎君,自己好生快活,就抬出擺夷人的破規矩,不讓別人快活。”
多少年的怨氣藏在心中,此刻一提,不禁滿心發酸。
“還有那個死沒良心的,這麼多年來,我苦苦等他,卻不來看我一眼......”
夜凌空連忙道:“伯母,這你還真是誤會我岳父了。”
王夫人驚訝道:“這話怎講?”
夜凌空道:“王爺並非負心薄倖之人,他對你們都是真心實意,當年雖不能給你們名分,卻也想接過去慢慢圖之。可等他回到大理,叫人來找你們時,你、還有甘伯母都已另嫁他人,岳父自覺不能給你們名分,雖是心痛,卻也只能暗自神傷,覺得如此對你們才是最好。”
王夫人一聽,差點心都碎了,抹着淚道:“他怎麼那麼傻......我......我是......”
夜凌空差點沒在心裏笑死,配合著暗道:‘我是因為有了身孕,才不得已嫁給別人。’
還他怎麼那麼傻......
不得不說,在偷女人心這塊兒,自家的便宜岳父還真是令人佩服。
還是說,這一陽指真就那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