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聲名初顯,初見董卓
隨着皇帝詔令初下,兩匹快馬從洛陽城門衝出,一匹前往幽州地界,交於劉焉。另一匹則連帶着眾多賞賜,直奔冀州巨鹿郡,送往廣宗盧植處,只待與劉備會合。
“咱家今日陪侍陛下在朝堂之上,可是聽到了不少消息啊。”洛陽後宮,一道尖銳陰柔的聲音響起。
“依咱家看,袁隗那老賊不懷好意,他否了何進給劉玄德封侯的提議,卻給了他一個虎賁中郎將。虎賁中郎將位列九卿之下,劉玄德如能平定黃巾,待到回京封賞,九卿之位恐怕不在話下。到時,豈不又成了袁氏門生?”陰影之下,一張面相尖刻的臉龐微微顯露。
這位,正是東漢末年宦官集團的首領,十常侍之首,張讓。
東漢末年,宦官外戚交替專權,是鐵打的事實。終東漢一代,除去光武帝劉秀、漢明帝劉庄、漢章帝劉炟等少數幾位皇帝之外,多是幼帝即位,主少國疑,太后臨朝稱制之事頗多。太后臨朝,必用外戚,諸如東漢的竇憲、梁冀等。權勢大者,更有殺害皇帝之舉。
幼帝長大之後,欲要從外戚手中討回權利,則必然任用宦官。宦官從小與幼帝親近,在外戚的掌控下,內宮又與外廷相隔絕。便往往借宦官之力除掉外戚,從此宦官坐大。惡性循環,由此導致宦官外戚交替專權。
宦官之權日大,尤其到東漢桓帝、靈帝之際,特為尤甚。以張讓、趙忠為首的十二位中常侍,結黨營私,蒙蔽天聽,臭名昭着,人稱為“十常侍”。到靈帝時,更認宦官為父母,言道:“張常侍是我父,趙常侍是我母。”
“咱家方才已經向陛下求了一道聖諭,令黃門侍郎左豐為督軍,明日出發趕赴廣宗,試探盧植劉備等人。看看他們是何反應。”張讓繼續說道,“如能投靠我等,則是最好不過。”
後宮之中,劉宏今日喜出望外,往日積蓄的陰霾一掃而空,加之又吃了幾味補藥,於是雄風大振,又一起寵幸了多位妃子。
隱秘的拐角處,一道嬌媚豐腴的身影披着狐皮大氅,眼睜睜看着劉宏走進了其他妃子的宮殿,豐滿的身軀微微顫抖,幽怨地長嘆一聲,檀口中吐出一道幽蘭香氣,隨後緩慢地隱入黑暗。
……
“某常聽說,那張角自號天公將軍、大賢良師,還號稱‘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據說他有呼風喚雨,驅雷掣電之能。只是未曾見識,不知其真假。”
“俺在涿郡時,都聽人說,那張角會制符水,人喝了就不知疼痛,能力大無窮。那日在涿郡城外,俺一矛便將那鄧茂刺死,俺看也不過都是一群草包。”
“二位兄長何須憂慮,子不語怪力亂神,那張角若是真有通天的神通本事,這大漢朝早就改換門庭了。”劉彥騎馬跟在關張二人身邊,輕輕開口說道。
儘管劉彥嘴上這麼說,但實際上他內心深處一直存在着一道難以逾越的坎兒。在整部《三國演義》的故事裏,無論是張角、左慈還是水鏡先生這些人都充滿了神秘感和不可預測性。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個穿越者,這種原本絕無可能發生的奇異事件卻實實在在地降臨到了他身上。因此,如果張角真的掌握着某種神奇的神通或雷法,他也不會感到絲毫驚訝。畢竟,連他自己都是從現代穿越而來,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大驚小怪呢?
“四弟說得對,俺老張活了這麼大,還沒見過什麼妖魔鬼怪,要是真有,大哥二哥可不許和俺搶,讓他們也試試俺的丈八蛇矛!”張飛嘿嘿大笑。
關羽輕笑,搖了搖頭。
這時,劉備輕輕放鬆韁繩,馬速減緩,慢慢靠到劉彥身邊。
“四弟啊,我見到盧公,說什麼話好啊?”劉備撓了撓頭,看起來相當糾結。
看到劉彥投來的疑惑眼神,劉備臉色微紅,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四弟你又不是不知,我當年雖然師事盧公,可是我學業不佳,當初也只知聲色玩樂,這個…這個……”
看着劉備的窘迫模樣,劉彥忍不住笑出聲來。想起原身的記憶,劉備當年的學業可不只是“不佳”二字能評價的。《三國志》裏可是明確寫着“先主不甚樂讀書,喜狗馬、音樂、美衣服。”
劉彥看向劉備,這個被後世評價為“其德昭昭,其志烈烈”的漢昭烈帝,怎麼能和“不良少年”這四個字聯繫在一起呢?
劉彥的眼神微微一瞥,只見一張黝黑的大臉露出那口標誌性潔白的白牙,嘿嘿着靠過來。
“四弟啊,你能不能和哥哥我說說……”張飛偷偷地在劉彥耳邊說道,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瞥見了劉備慍怒的眼神,“不…不問了…”
幾人正談笑着,突然間面色一變,同時勒住韁繩,停下行軍的腳步。腳下的大地突然震顫起來,遠處的山丘上閃出一隊軍馬,大旗上書一個“董”字。
四人心中一驚,紛紛望向那隊軍馬。只見那隊軍馬衣甲破爛,顯然正在倉皇逃竄。就在這時,他們發現,就在這隊軍馬的後方,有數不清多少頭綁黃巾,手持各種各樣農具的百姓,如潮水一般湧來。這些百姓面容猙獰,眼中閃爍着瘋狂的光芒,宛如一群瘋狗般,撕咬着這支軍隊。
劉備眼看着那隊逃竄的軍隊離自己越來越近,他深知此時必須採取果斷行動。於是當機立斷,大喝一聲:“殺!”他手持雙股劍,如同一頭猛虎,率先衝殺在前。關羽和張飛見狀,毫不猶豫地緊隨其後。而劉彥則帶領着本部兵馬緊緊跟隨。
儘管張角的信眾門徒號稱有百萬之多,分佈天下,但實際上,黃巾軍的組成大多是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他們缺乏訓練和裝備,面對敵人時顯得十分脆弱。
劉關張三人一馬當先,沖入敵陣之中。他們手中的刀劍揮舞得密不透風,猶如一陣旋風般席捲而過。那些身不着甲的百姓根本無法抵擋他們的攻擊,鋒利的刀劍砍在他們身上,彷彿砍瓜切菜一般輕鬆。
與此同時,劉彥也毫不示弱,手持長劍緊跟在三人身後。在他們的衝鋒下,敵軍紛紛潰敗,血流成河。
這支五千人的生力軍加入戰場之後,形勢瞬間發生了逆轉。那桿董字大旗之下,原本正在亡命逃竄的軍隊看到了援軍的到來,士氣大振。他們立刻轉過身來,奮勇殺敵,與黃巾軍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一陣長久激烈的拼殺之後,黃巾軍潮水一般的攻勢終於被打退。
“某家西涼人,董卓董仲穎。見過各位英雄。”董字大旗下,一名面相和善,身軀寬大強壯的將領正騎着一匹毛髮赤紅的矯健駿馬,驅馬向劉備方向走來。
“董卓?”劉彥心裏一顫,腦海中頭腦風暴,思索着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按照三國演義的發展,董卓在詢問劉備兄弟幾人官職之後,得知劉備等人俱是白身,看不起劉備,然後惹惱了張飛,要殺死董卓,被劉備關羽攔下。
“在下劉備劉玄德,幽州涿縣人,這三位是在下的結義兄弟。”劉備亦驅馬向前,着甲在馬上向董卓拱手一禮。
“劉玄德…”董卓眼神一亮,又看向關張劉彥三人,“莫不是在涿郡大破黃巾的劉玄德?”
“哦?正是劉備。公如何得知?”
“玄德公有所不知,公如此大勝,在冀幽二州已然傳遍。某家身為并州刺史,受朝廷徵召,來此抵禦黃巾。如今已領教公等威名。”董卓拍着自己附着鎧甲的肚子哈哈大笑。
“備正要投廣宗盧子干處,共同抵禦張角,董公不如同行?”劉備拱手一禮,誠摯地邀請董卓同行。
“不必了不必了。”董卓想起盧植那張鐵面冷臉,心中竟然頗有畏懼,“某家在朝中頗有人脈,如今大敗,幸得玄德公搭救,只能回京論罪罷了。”
董卓挺直身體,敬重地拱手一禮,說道:“玄德公,來日再見。”說完,駕馬領着殘軍敗將離去了。
“俺看這董卓還是很順眼的,對俺老張的胃口。”張飛哈哈笑着。
劉彥望着董卓遠去的背影,心中稍安。按照原本的發展軌跡,董卓正是在黃巾起義中打了敗仗,因此獲罪。後來因為西涼韓遂、邊章、北宮伯玉等人以“討伐宦官”的名義叛亂,朝廷才復用在西涼頗具威望的董卓。
如今劉彥只能盡量將現有的發展軌跡掌握在自己已知的範圍之內。他無奈的長嘆一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